“我喜欢像现在这样走在绿荫夹道的小路上;喜欢看着太阳不时地往翠色如玉的叶子缝隙间洒落几颗黄澄澄的火种;喜欢呼吸含有泥土芳香的新鲜空气,它让我的脑细胞全都活跃起来,就像是在浩瀚的海中自由地游啊游;我也喜欢喜欢看这种瓦蓝瓦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像一块透明的天蓝色罩形玻璃,默默地庇佑着万千子民。”
这段时间来,沈家明一有时间就往实验室奔,研究他的“血色陨石”。但他不准邯郸和他一起操劳,只叫邯郸好好玩玩,否则他会因为不能让自己心爱的人开心而瞧不起自己。于是,邯郸整天都和杕杜在一起。令她不安的是沈家明很少见她;兴奋的是,她发现杕杜是沈家明的铁哥们儿,而且人真的特别好!真是太好了,既可以解闷又可以探听沈家明的一些事儿。而邯郸虽然对沈家明有些疑惑但还是选择信任。
邯郸一边跟杕杜说着话,一边在小道上逆光倒走着。有千万束阳光照射在她身上又仿佛从她身上穿了过去。恍惚中她仿佛变成了玻璃做的空心女圭女圭,张开翅膀即将远离尘世。
“看你这一脸渴望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是想念旧乡了,为什么不会去呢?”邯郸听了心中难免又腾起一股负罪感,觉得自己有辱使命,本来她该回去的。不对,怎么感觉这话特有所指呢?一双眼睛盯过去,但杕杜并无一点斥责之意,只是浅笑着,充满真诚,目带关怀。让邯郸联想到阳光下红红的西红柿。“你——”邯郸还没开话,杕杜就接口道:“你回去时,我就回去。”这该死的人,怎么就知道她想问什么。算了,不和他纠结这个问题。”杕杜,你告诉我,怎么自从那天我去找宋翼拿文件后,所有人都对我彬彬有礼起来了呢?我想我那天虽然够狠,可影响效力应该没这么大吧?是沈家明做了什么吗?”像所有女生一样,邯郸也喜欢听别人说心爱的男生为自己做的事。但杕杜却只是神色古怪地看着她,努力扯着着嘴问她:“邯郸,你该不会是真的以为教授喜欢你吧?”“你什么意思!?”惊诧愤怒交集的邯郸再也不看杕杜一眼,转身就往实验室跑去。她不明白,杕杜怎么会说这种话,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沈家明这几天确实有些异常。她要找他问个清楚。
猛地将门推开,眼前的一幕让邯郸彻底惊呆了:明明说是实验室的屋子里不但没有任何与试验有关的仪器,而且,屋子中央的一张床上竟然有一男一女正在享受鱼水之欢。那女人的脸上写满了的妖艳和到了极致的欢乐。一双白玉膀向上勾着男人的颈项。从邯郸这边看过去撑起的被子上影约可见她那傲人的雪白**。而那男人,不知是因为屋里光线太暗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总之他的皮肤略显阴暗,白是白,但却是死鱼肚子的那种白——让人恶心。邯郸开门的声音很大,然而酣畅淋漓的两人竟吝惜到不肯回头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女人摄人心魂的申吟声依旧冲破云霄;男人被子下的身子依旧拼命地动着。而此时的邯郸。别说她不知羞耻,而是她的脑袋——已经死机了,全是空白的一片,像是成了根直直杵在那儿木头棒子。直到那女人终于肯侧过头来看一眼门口时,邯郸的心里才咯噔一跳,如孤魂野鬼般气若游丝地幽幽道:“宋翼?”这时,那男人也终于顺着宋翼的目光看过来了。那张脸,不是沈家明的又是谁的?邯郸的精神世界轰然倒塌,眼前晃过一道白光瘫坐下来。手指指着沈家明,“你#8226;;#8226;;#8226;;”然而邯郸始终不能再从抽紧的喉咙中在挤出哪怕一个字来。宋翼如无其事地看着狼狈到家的邯郸,嘴里噙着个若有若无的毒蝎似的笑。邯郸只看着沈家明,他眼中充斥着无数数不清也道不尽的厌恶和憎恨。那么一个恶毒的眼神使他的眼睛都让人错觉全是黑色的——眼白和瞳仁混为一体了。他就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地下涕泗横流的邯郸,就好像——那是一条狗,一条任人践踏的癞皮狗。
邯郸本无力再站起来,为着这个让她绝望的眼神,她疯了似地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外狂奔不已。一路上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全都伫立在一旁,惊异地看着她。
伤心欲绝,痛苦,愤怒,抛弃感,屈辱全都一拥而上,除此之外,还有一丝奇异的熟悉感油然而生。但她现在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不能听。否则,她一定会控制不了自己而用法力将这里全都摧毁掉。她也不能停下来,否则她一定会将自己燃烧掉。
终于跑到了“蘩越”的东南边界。邯郸止步,看准了它下方的一个大黑洞,纵身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