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陈述事实般，他的声音轻轻的，极其缓慢的，没有了刚才的愤怒跟生气，却像是困兽般地无助跟绝望，平静而疲惫的语调，让我的心突地疼了一下。
可即使这样，我还是极其缓慢的却无比坚定的力度轻轻地挣月兑穆然的桎梏，看着他的眸子轻轻道，“其实，从她出现开始，你一直都在期待着我提出离婚，是么？”
“那么你呢？”穆然墨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我，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你从一开始就打算着和我离婚么？”
我被那样的眸子看得连呼吸都疼了起来，轻轻别过了脸，“是。”
我知道心底明明有一千万个“不是”，现在的我，只想知道，是不是离了，我就可以不用这样痛苦了？
闻言，穆然没有动，眸色复杂地看着我。似乎隐忍着许多的话，然而，只片刻，黑色的眸子如同漆黑夜里的唯一的星辰，闪了两下又暗了，“真要离吗？小偌。”
最后两个字，温柔的像他平时叫我一样，如今苦涩得让我几乎掉下眼泪。
“是。”几乎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我听见自己对他笑着道，“我已经联系律师了，等我签字了就给你寄过来。”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墨黑的眸子敛去了所有的情绪。
夕阳一点点地从窗外透了进来，落在他的身上，倾长却落寞。
听不到回应，我只得继续说道，“你的卡在这，我没有用过。我也不会分你财产的一分一毫。”
他依旧只是看着我，安静地。
“那么”我很想说祝你和苏小姐白头到老，但是似乎说不出口，我自认为并不恶毒，可是我也不是偶像剧里的圣母灰姑娘，可以笑着祝福，我不会祝福他们，但我也不会诅咒他们。
算了，不说了。整理了情绪，我顿了顿，提起包，转身想要离开。
我就是不够大度，现在的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我不想，一刻也不想停在这里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婚。”穆然在我转身的那一瞬间静静出声，“小偌，是你不信，我做得到。”
我的背不由得一僵，就那么站住了。
明明理智告诉我不要停下来，可是雄得根本无法继续前进。他的话，却触到我心底的最。
可是我怎么能继续相信？有苏凝儿在，就像他说的，我不信他做得到。
缓缓地绕到我的面前，穆然垂眸看着我，眼下方淡淡的青色尽然是疲惫，“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自己，知道么？”
温柔的语气，让我无法再在这里待下去，我抬起脚想要逃离，穆然道，“你不用走。这房子留给你。”
“不用。我已经和刘晓说好了。我”
没等我说完，穆然便转身离开。
我就站在那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决然而快速。
只听“碰”地一声，门被关了。
屋内重新恢复了平静。
同一时刻，我头好重，也好累，一下子跌坐在来地上。
我看到从外面射进来的夕阳把厨房染出一层淡淡的光晕，我似乎看到了穆然做饭的身影。
阳光给他勾勒出柔和的光线，他做饭的神情是那么地专注。
我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
我看着那照进厨房的夕阳光辉，一点一点地散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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