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有约 第十章

作者 : 老千

明珠知道是哪个契机让她坐上了王济仁的车,就在她低头看手机,屏幕上头显示的那条人事调动通知,那可真刺眼啊,抹杀了丁明珠所有的努力,好像她只是邱左明的一个附属品,除此以外她没有任何身份,那些她彻夜不眠做出来的策划、节目刚起来的时候她求爷爷告女乃女乃请来的嘉宾、她连邀请函都没有偷溜进去摆摊的卖片会,在别人眼里都不如一个“情妇”来得管用。

既然这样,眼前就有一个“情妇”的机会,她不如坐实了这个定位,反正没得翻盘。她陪着王济仁喝了好些酒,直到头脑混沌不堪,再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王济仁上了他的车。

车停在喜来登门口,王济仁下车的时候,看见明珠没有动弹,仍然侧着脸看着车窗外愣愣走神。他出声提醒她:“明珠?”

明珠回头的时候,那神情十分凄楚,就像无家可归的小孩,让王济仁看了心头一恸。他上车去揽了明珠的腰,扶着她进酒店。

王济仁是有备而来的,房间已经开好了。

这酒店的装璜十分华丽,大吊顶的水晶灯晃得明珠几乎睁不开眼睛,似乎有些情绪逐渐凝聚在她胸中,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王济仁扶着她走进电梯,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灼热,从后腰处一点一点地吞噬明珠的矜持。

电梯门即将关上,却又重新打开。

“不好意思”,这个熟悉的声音让在场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周全惊讶地看着里头的王济仁和丁明珠,他的目光从明珠已经烧红了的脸颊和紧皱的眉心,再扫向王济仁扶在她腰上的右手,再抬头看向王济仁。

“舅舅,你来这干嘛啊?”周全不可思议地盯着王济仁,眼前的状况是个成年人都知道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王济仁更加意外:“周全,你怎么在这啊?”

本来王济仁在周全印象里还算有点魄力,但现在在他外甥眼里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周全盯着王济仁搭在明珠腰上的手,不答反问:“我们组的丁老师,你俩谈生意?”他冷笑了一声:“在这儿?”

王济仁有点尴尬:“我们在这附近吃晚饭,喝多了些,我就扶她过来休息。你俩一个组?”

“嗯啊”,周全鼻子里冷吭了一声,“她是我头儿。”

他挑着眉和王济仁说:“在这休息可真费钱啊,我知道丁老师家在哪,我送她回去。要么你在这歇着吧,我看你那脑子也不怎么清爽。”

话毕他就接过明珠要往外头走。明珠只垂着头一言不发,脸上烧烫不已,她早被周全那一声“舅舅”喊得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弄清楚她的处境之后,明珠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一方面为她已经沦落到这样的田地感到悲哀,一方面是她和王济仁的勾搭被周全当场撞见,更加是没脸见人。

周全只当是明珠喝醉了,稀里糊涂地差点给他舅舅占了便宜,他气急败坏又心烦意乱,摇下窗户想吹吹冷风,但转头看见副驾座的明珠蜷在座位上半醉半睡的样子,又怕她着凉再把窗户给摇上去。半道上接了他朋友的电话:“全哥,你在哪呢?怎么买个啤酒去了半小时,不是掉沟里了吧?”

明天是周全好友郭锐的婚礼,他们哥几个今天晚上在喜来登开了间套房,给郭锐过最后的单身聚会,喝喝啤酒聊聊天。这几个人酒量都不错,吹了几扎之后,周全出去买啤酒,正好碰到明珠和王济仁。

“他妈的”,周全在心里暗骂一声,这要晚了一步,王济仁八成就上手了。

“我临时碰着点事儿,你让张天启去买吧。”

郭锐在那边嚷嚷:“我靠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半道跑路啊,全哥你太不给面子了。”

周全没心思听他鬼扯,拉了耳机就把电话给挂了。

车窗外的路灯明明灭灭,这天晚上的路况格外差,一路碰上的都是红灯,周全心头怒气无处发泄,一个劲地按喇叭,那声音刺耳地很,听得人心头一阵不耐。

终于到了明珠的公寓楼下,周全侧身过去本想替明珠解了安全带,正好碰见明珠抬起的目光。那目光里像是含了无穷无尽地悲伤和失望,让他手头动作一顿。

明珠伸手自己解了安全带,打开车门就要往下走。

“丁老师,你没事吧。”周全拉住她。

她抬手捏了捏眉心,失魂落魄,忙不迭地甩开他的手:“没事没事。”

明珠搭了电梯到家门口,走道里的声控灯又坏了,她斜靠在墙上,在手提包里模了半天,总算找着钥匙,黑暗中想将钥匙插被和谐啦进锁孔里,插了几回都没有成功,她只好弯下腰,伸手去盲模锁孔的形状和位置,最后才抖抖索索地用钥匙开了门。♀

进门的时候,明珠被鞋柜绊住,脚一软,身子就直直地往前摔下去,地砖凉得很,她只着丝袜的腿贴在地砖上,被鞋柜的直角划了一道口子,钻心地疼,手提包落在地上,里头的口红、门卡、钥匙、钱包散了一地。

周全上楼给明珠送她落在车里的手机的时候,触目所及是他从没有看到过的明珠。她半蜷着腿坐靠在玄关,发丝遮住了她半边脸,门外的走道是暗着的,门内的玄关也没有开灯,就着一点窗户透过来的月光他看见明珠在哭。

她哭得无声无息,似乎毫无气力,泪水沾湿了她整个面颊,整个人像是笼罩在一片黑暗里的无助而无害的小动物。

他犹豫着上前,“你的手机……落我车上了。”他正想寻找玄关顶灯的开关,被明珠低声哽咽叫住:“别开灯。”

凑近了他才听到明珠轻轻的呜咽声,一下一下,一抽一抽,像是在极力克制却难以自抑。

周全俯去想扶明珠起来,可是在他伸手去拉她的时候,他感觉到她身体明显的瑟缩,想要避开他。他这才看清楚明珠的脸,惨白的脸上遍布泪痕。她发现他在看她,把头再垂下去,像是要埋在胸前。

周全叹了口气,俯身拦腰抱起明珠走进客厅把她放在沙发上,他再回来把地上的杂物一一拾起收进手提包里。明珠听见房门的锁“咔啦——”一声带上了,周全走了,她一颗心放下了,蜷在沙发里哭得放肆了一些。明珠好久没这么哭过了啊,似乎上一回还是丁明亮被大水卷走了以后,吴细妹把她锁在门外头,她哭得几乎要断了气。

明珠不是个脆弱的人,可是今天晚上她所有的一切都支离破碎,她以为可以安身立命的东西都如指间沙一样抓不住也碰不到。她又被抛弃了啊,被丁远生、被吴细妹、被丁明亮、被陈未秋、被邱左明、再被她一手打造的栏目、最后连仅留的那么一丁点自尊也一无所剩。

想到这里,明珠克制不了,把脸埋在掌心里放声大哭起来。

周全站在玄关静静地看着明珠,他不敢出声,怕她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就立马武装起来。明珠住的这间公寓不大,一室一厅,家具寥寥。借着月光,他只能看见她的一个侧影,单薄而又可怜,可怜得让他有点心疼……

周全迈步走到明珠跟前的时候,她听到了声响,就如惊弓之鸟一般仓皇地抬头,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惊吓。他低下头去对上她的眼,伸手在她面颊上轻轻地拭去眼泪。周全蓄了一肚子话,他本来想说王济仁不是个东西,有了点钱就欺负人,我回头找他算账,他还想说你一个人去找他谈什么生意啊,不就拉个广告么,你倒和我说一声啊,他还想说何必死撑着呢,女人哭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啊。

可是这些话都在和明珠对视的刹那,销声匿迹了。他的手停在明珠的下巴上,轻轻一抬,他就低头亲下去。明珠太过意外,开口想要惊呼,居然给了他机会与她唇舌交缠。

明珠反应过来,想要推开,反被他的手臂禁锢在胸膛之间。

和她唇齿相触的瞬间,周全脑中似乎有什么鲜活的印象跳了出来了,这个触感陌生却熟悉,曾经在梦里次次回味、沉沦往复的感觉苏醒了,“轰”地一下燃尽了他所有的理智。他含着她的唇瓣,轻柔辗转,用舌尖勾画明珠的唇形,先是浅尝辄止,再小心地进去,扫过她的牙贝,一点一点勾着她的舌,吮吸反复。

明珠僵住了,她脑袋混沌,挣不月兑也推不开,又或者她没有挣开也没有拒绝。那感觉迷迷醉醉,酥酥被和谐了咳咳痒痒,像是勾起了她心尖里最深的渴望。想到了在喜来登发生的一切,明珠微怔了一下,她抬起眼来看周全,好像还真是一双桃花眼,她在他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不大不小,占据了他整个眼眸,他的眼眸似乎蒙了层不清不楚的雾,让人看着看着就迷失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全撑在沙发上的手扶住了明珠的腰,他将她锁在自己和沙发之间,唇舌逡巡在她的脖颈、面颊,最后在耳珠上,他含着她的耳珠轻轻地咬、慢慢地亲,那里有一点点热度,逐渐蔓延开来,从耳朵到脖颈再到她身体的一寸寸肌肤,绵绵地像是吞噬了她的心。

他将她的衬衣从裙子里扯出来,再从下摆伸进去,探到明珠的内衣。推上去,直到她落于他的掌心,他心底的**彻底被牵扯出来。他少不更事的那些梦境,他夜里朦胧的幻想,那些若有似无的触感在现在都变成了现实。

像是有一把火,烧得明珠四肢百骸都麻麻辣辣,哪儿都使不上劲,却哪儿都难耐不堪。她想去扯他覆在自己胸前的手,却搭在了他的后脖上;她朝后靠想避开他的吻,却仰着脖子朝他贴得更近。他的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腰,另一只手无所禁忌地揉捏她的胸、她的小月复、她的大腿。

黑夜里的房间这样安静,安静地只剩下他逐渐加重的喘息和她嗓子眼里溢出来的一声呜咽。他的每一次吐息都静在耳边,每一个吮吸都让她颤栗**。他手掌和她肌肤相接的触感那样清晰,挑惹着她每一寸神经,叫嚣着要再多一点、再近一些。

周全一直在吻她,从眉尖到嘴唇,从耳珠到脖颈,从敞开的领口到胸间。他觉得不够,怎么样也不够,那是囤积了多少个夜晚的蚀骨滋味,仿佛开了闸一倾而泄。终于探到了她丝袜的边沿,从大腿到小腿,再到脚尖,他一点点地卷下来,她的肌肤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果咳咳露在冰凉的空气里,冰与火的交融让明珠打了个激灵,她抱住他的头再向他凑近了些,汲取温度和热度。

这个动作鼓励了他,他骤然顿住,抬起头抵住明珠的额头,看着她,她听见他的喘息,她看见他眼中燃烧的**和不确定。她无以回应,却在他的手停在她大腿内侧轻柔挑逗的时候,嘤咛了一声。

他捕捉到了这个信号,她需要他。他再低下头去吻她的唇,松开她的大腿去解自己的皮带,明珠听见拉链拉开的声音,他一手握住她后腰把她抱进怀中,伸手探进她光果的腿间。感觉到抵在她腿间的硬物,那种**噬骨的滋味席卷了明珠所有的感官,她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腿上传来湿热的感觉,明珠恍惚中抬眼看周全,看到他一脸错愕,**未褪,却神色颓然灰败,恼羞不已。

看到那一滩浊白的液体,明珠突然清醒了。刚才的一切多么地荒唐啊,她如梦初醒,被眼前的现实劈得一个激灵。她慌张地推开周全,伸手拉住衬衫前襟,起身在茶几上抽了纸巾擦干净腿上的液体。

周全被明珠推开,趔趄着后退一步,他一脸不可置信,还沉浸在刚才的失利中,神色挫败难堪。

这个人比自己小六岁啊,他是我的实习生,就在几小时前还叫着自己丁老师。明珠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为自己的失态和荒唐举动感到十分难堪,为自己的情迷意乱而不耻。她没法想象之后怎么和周全共事,而在对方眼中她又是什么形象,酒后随便一夜的女人?

这一室的热情荡然无存。

明珠思索着开口:“小周,我喝多了……”

这句话把周全砸得神元不复,他愣在原地,心里真是五味杂成,这八成是他活这么多年最失败的一件事。他真希望这他妈的还是场梦啊。

明珠自己已经是懊悔不已,没法顾及到面如死灰的周全,她只想早点结束这场荒诞的半途而止的激情戏。

“挺晚的了,”明珠犹豫着开始送客。

“哦,好。”他出了门、下了楼,坐进车里,简直是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周全狠狠地垂了一记方向盘,咒骂一声“靠”。他满心急躁无处发泄,再打开车门下来狠踢了两脚轮胎。他就像眼馋了许久却吃不到糖的小学生,血气方刚又冲动易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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