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新年,朱明复不仅搞出了东厂和秦淮河特区,还有一件事朱明复顺带也办好了,就是钱宾儿子钱小宾的教育问题,教育问题也是个大问题啊!
哎,没办法啊,做领导就是这样的,属下吃喝拉撒睡、老婆孩子四大姨,有时你也要给他们解决,人心易散难聚啊!
关于教育,朱明复一直认为天底下最没意思的地方就是学校了。
东厂特务制造恐惧,秦淮姑娘制造惬意,教育产业号称能制造一切人才,但事实呢,虽不直接制造恐惧,但也绝不制造惬意,大概只制造出教条、无趣、压抑和考试机器吧。
朱明复本来准备从翰林院里找一个实在的人给他做家教,至于去国子监读书嘛,那里本来就有很多高管富商把子女塞那去了,也不多个钱小宾,但王真说:“皇上,你这是把钱小宾看简单了啊?”
据王真说,十五岁的钱小宾在南京已经名声颇响,他是崇友堂少年纨绔中的一把手,这小子的确绝顶聪明,除了读书不精通,其他斗鸡走狗、吹拉弹唱样样精通。
他父亲钱宾家大业大,什么都不缺,唯一的遗憾就是自己没文化,于是报着补上钱家最后一块短板的愿望,钱宾拼命让不爱读,但钱宾根本就请不到敢教他儿子的老师,因为钱小宾每次都会把请来的老师弄成重伤,且不留痕迹,最古怪的是那些受伤的老师竟没一个到衙门控诉的。
于是钱宾只好求朱明复派一位艺高人胆大的翰林来,似乎这样他儿子就会乖乖读书了,但朱明复不这么认为,王真也不这么认为。
朱明复当然不会相信王真的鬼话,但是他乐意看到王真和文人集团结仇,从而使双方都拼命寻求皇帝的支持。
朱明复先放出了要选派翰林去给恶魔钱小宾做家教的消息,翰林院一下子如临大敌,翰林们认为这简直是草菅人命。
朱明复知道让翰林院的文人和王真结仇,不能不见点血,如果一定要流血,那就流坏人的血,坏人流血对其本身也有好处啊,应该叫服刑或者赎罪什么的吧,他锁定了翰林院一个他最讨厌的人——王正义。
早在徐辉祖时代,翰林院的优秀分子就轮流给朱明复上课,每周两次,朱明复勉强能够承受,有些人讲课比较实在,朱明复爱听,有些人则让他很恼火。
这个王正义就是让朱明复最恼火的一位,此人虽相貌长得比较君子,内心实在是污染物成灾,每次上课总先吹嘘下他老师某某多么牛叉,然后再说一下自己当年如何得到老师的器重,最后说下他的老师已经死了,言下之意他已经是当今之世最牛叉的人了。
其讲课基本是抄袭古人,但是从来都是“据臣数十年研究,”、“这段经义一般人是讲不明白的,而臣深入研究后,才明白”,还中气十足,仿佛他就是那写书的人。
据王真情报显示,此人属于轻度人渣,他私下里高价给十几个富商之子做家教,但基本上全是误人子弟,不过由于他考试时能帮忙作弊,竟然在家教界还混出了点名气。
他还曾半夜在秦淮河贴小广告,号称“免费教授最新经义,只为友谊不为财”,但由于善拍领导马屁,竟然每年在翰林院的考核中都被评为优秀,还得过南京十大名师,直隶程朱理学学科带头人等荣誉称号,而且这些荣誉证书他都随身带着,一有机会就抖出来。
朱明复于是就把给钱小宾做家教的任务放心得交给了王正义,王正义自信自己这个老魔鬼能降伏钱小宾这个小魔鬼,欣然赴任,准备去发笔小财,顺便再请钱宾替他开拓秦淮河的补习市场,想到这种一箭双雕的好事,王正义动情得笑了。
但他在进入钱府的当天下午就被钱小宾做掉了,幸好被钱宾老婆发现,及时抢救才捡回一条命。
为此朱明复大骂王真“你的情报怎么搞的,你不是说钱小宾一般会在七天之后动手吗?而且不会闹出人命的?”
“是啊,小家伙以前都是这么干的王真很委屈。
王真说的没错,钱小宾是个“孝顺的孩子”,一般不会当场给家教老师难堪,也不会立即下手,但这王正义那股时刻喷溢的人渣味和傲慢态度,令钱小宾的忍耐能力瞬间崩溃,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放学,钱小宾让贴身安排了最强惩罚方案。
于是一位妖艳秦淮女子打扮的丫环飘进了教师休息室,两句话一挑逗,王正义就上钩了,然后关键时刻金书带领几个健仆闯了进去,但金书并没有玩仙人跳,而是“请”王正义吃了两个冰镇大西瓜,然后又请他吃了两杯饮料,一杯是加了“壮阳药”的水,一杯是加了“止泻药”的水。
钱小宾人小鬼大,加上崇友堂浓厚的医药传统,他从小颇爱钻研医学,不过他都事把医学知识反着用的,专门研究如何让人莫名其妙生病,他从崇友药店傅老板那了解了一个生理知识:房事之后立即吃冷物,人体在一冷一热夹攻下就会彻底病倒。
以前他对一般家教大都是采用这一招,屡试不爽,积累了大量宝贵的临床医学资料,简直是和731部队搞人体试验一样。
这一次对付王正义,钱小宾还给他加了一个疗程,不仅给他吃冰镇西瓜,还给他喂了大剂量“雄马丸”,让他肚内水火煎熬,为了保持药效,又给他吃了止泻药,从而使毒气常留其体内。
幸亏钱小宾之母有尊师的良好品德,正派人给老师送点心呢,才发现了赤身露体、口头白沫的王正义,而他的体质也出乎钱小宾意料,经过抢救竟然保住了小命,看来长一颗恶毒的心有时候竟可以起到“以毒攻毒”的效果啊。
王正义事件引起了翰林院的众怒,当然王正义只说了后半段,即钱小宾给他喂了毒药。
很快经过朱明复的放风,文人们都知道了罪魁祸首就是王真,王真以前努力经营的崇文重道,与文人友善的形象一夜之间全部化为灰烬。
小林子问王真:“王总管,你为何不出来辩解一下呢?”
王真答道:“以前我只是个太监,需要朋友,现在我要做个特务头子,需要敌人,对一个特务头子来说,人际关系太好是最犯忌的
小林子严重点头,若有所悟。
小林子悟了,可是苏河还没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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