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王妃 一个吻啊

作者 : 琨冈

太医的话虽然没有说完,敏容却是听明白的了,承泽的情形大约很不好,至于不好的原因,多半是昨日奔波所致……

等人出去了,承泽赶紧转过头来看着她:“这些个太医生怕照看不周,便说许多的借口吓唬人,等将人给治好了,又可以邀功。♀”

敏容一时也分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只是扯着嘴角笑笑,道:“是,你说得对,我们先去用早饭罢。”

“还是容容好,知道我饿了。”

可即便是说饿了,承泽在饭桌上也没能吃几口,连他素来喜欢的开胃山楂糊也只是浅浅嘬了两口,紫米粥也只喝了最上面一个边,咬了两口蒸饺,便再也不动筷子了。

敏她看着对面那些个依旧慢慢的碗碟,愣了愣神,继而又笑了,“今日的早饭不如往日的好吃,不如叫他们另做些你喜欢的?”

“不用。”承泽那黑溜溜的眼珠又转了半个圈,才道:“若是容容喂我,难吃的也能变成美味。”

她听到这话却没有入往常那般推月兑,而是十分爽快地赢了下来,并起身过来,端起了他前面的碗。

敏容喂他吃了两口粥,又喂了他一个蒸饺,就看出他吞咽有些吃力了,于是忙说:“差不多了,今日早饭用得晚了些,再吃,又吃不下中饭了。”

承泽垂头默了默,片刻之后仰起头来,一脸轻松地表示赞同:“嗯,容容说得是。”

院子里的合欢沐着太阳开得正好,每一朵花都好似罩在温暖柔亮的光晕里。

敏容看到了,便提议去外面转转。

承泽点头,说:“自容容来了,还未曾去花园好好看看,不如去看看罢,莫辜负了这大好的秋阳。”

她自是顺着他,只是在去花园的路上,一直担心他的身体,从曹太医的话中可以看出来,他这次怕是病得有些重,也不知能不能够调理得回来。

承泽却完全不顾这些,刚进了院子就指着七八丈外的一棵松树,“那是棵南山松,还是王府初建时,臻宜特地让人从千里之外移来的,说什么寿比南山不老松,也难得这么大一棵树都能给她移活了。♀”

敏容在旁边听着,说:“你们还真是兄妹情深。”

“我们兄妹三人自小一块长大,可最后我这个做哥哥的却最是不省事,总要他们操心。”承泽说完了又指着旁边的一口水缸,“我小时候常在里面养鱼,每次都怕它们饿着,便一个劲地投喂,结果撑死了不少……后来,承恩让人松了一只龟来,说龟长寿好样,果然养了j□j年都还在,后来建王府,母后便让人将这个缸一起送来了,说是个好兆头,不信你去看看……”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咳,可是跟在旁边的敏容还是揪心,因为她看得出来,他的脚步比以前要虚浮得多,连同说话的声音也格外的低沉。她看不下去了,但想到他如此费心地瞒着自己又不忍拆穿,只能默默带在旁边陪着,直到他胸膛起伏地愈发厉害了,这才往旁边瞅了一眼说:“那边的水榭看着倒是有趣呢,总觉得与我先前见过的有些不同。”

其实那不过是一处普通的四角飞檐的水榭,她这话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为的自然是能够将他带过去坐下休息片刻,却不想承泽却说:“容容果然有眼光。”

敏容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竟给说中了,但不管怎么看,这处水榭不过是比自己家中的稍大些,其他却无不同的,等承泽在亭中坐下了,她才开始细细打探,也没能看出个究竟。

承泽就托着腮含着笑在一边打量她,等她已在亭子里转了好几圈了,这才笑眯眯地道:“诚然这处是别有洞天,却不是人人都能见的,此地的妙处要等夜深人静时才能看到。”

敏容只当他又在胡说哄她,嗤笑一声,道:“深更半夜,定是见不得光的东西。”

“容容怎这么说?”他听到这话蹙了蹙眉,随即又笑了:“不过也对。”

就在这时,有小厮进来,说是驸马爷拜见,承泽点点头,“请他过来就是。”

敏容想起来了,承泽昨夜还说拜托驸马爷去走动一下修璋的事情,看这情形,想来定是有了眉目。

果然那章远书来了行过礼后就直奔主题,“关于谢修璋公子的审理已经出来了,父皇下令严办,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又不敢得罪兵权在握的赵大都督,这次也只能依律处置,除了主使蔡丞相的儿子处斩外,其他人流放三年。”

他这话单单将蔡丞相的公子扯出来,其目的就是告诉敏容连丞相的公子都不例外,她自是明白的,可她也让人打听了,流放之人在那边远之地多半是挨不过两年的……

“别担心,至少眼下来看是无事的,何况此次流放的多是朝中重臣之后,等过些时日,父亲想通了,再给他们找个名目,就能回来了。”承泽安慰似的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这才对章远书说:“又要劳烦你去安排一番了,让人多照看一下修璋,若是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就是。”

“嗯,这个我倒是有想到,已经去各处打点过了,他们也知道谢公子乃是贵妃娘娘和青河王妃的弟弟,自是不会为难与他。”章远书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话当讲,“虽说要流放,但也要半个月后才出城,王妃稍等几日,等风头稍息的时候再去探望谢公子不迟。”

敏容听了他这席话顿时心安不少,又想起娘亲的事情,就怕她会承受不住,刚刚落地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承泽应该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拍拍她的手道:“放心,岳母身体不好,岳父大人自会考量周全的。”

章远书也跟着点头称是,“方才得了消息,我便让随从给谢大人送信去了,也好让他有个准备。”

这人思量得如此周全,敏容知道他是因为臻宜和承泽才这么做的,可心中还是感激得很,“如此劳烦章大人,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章远书笑笑,“臻宜唤王妃一声嫂嫂,那便是我嫂嫂,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嫂嫂不必如此客气。”

站在敏容的立场,流放三年确实罚得重了些,不过就如今的局势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她的一颗心总算跟着安稳了些,眼下最让她担心的就是承泽和娘亲的身体。

曹太医新开的药,明显与以往不同,且每隔两个半时辰就要服用一碗,敏容只能看着承泽将那黑乎乎的药汁一碗接一碗地喝下去,好似自己的心都被别人揪起来了。

可即便这样,夜里承泽咳得却愈发的厉害了,甚至比前一晚咳得更厉害,也更压抑,她只能睁着眼睛朝里躺着,装作已经睡了,什么都不知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传来承泽的轻笑声,他在她身后说:“容容若是没睡着,就随我去个地方罢。”

她转过身来看着他,“你怎知我没睡着。”

“现在知道了。”他说完就自己坐了起来,穿衣服,敏容也跟着起身,呆呆地看着他,本想把人拖回来,让他好好休息,可最后还是跟着一起下了床,穿了衣服,又从柜子里拿了件大氅给他披好了。

他们刚推开门就将外面守夜的人给吓了一跳,承泽却只是笑笑,“无事,本王只是药喝多了,胸中憋闷,去花园走走,你们不必跟着。”

他这么一说,敏容一下子想起了白天的那个水榭,莫不是真的有什么古怪吧?

果然,承泽一路带着她来到了花园,说,“已是下旬了,等月上中天时,天都要明了。”

敏容抬头看了看正中天上偏东的那半弯月亮,“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坐下。

承泽放开她的手,看了看月亮笑着说,“你可看好了。”他说完便将手伸到桌子下面模了一把,接着就是“咔嚓嚓”的声音。

敏容被这突兀的声音给惊得顿住了,回头一看,才见通往水榭的路上的那些的青石板一齐朝外撤区,然后就是一地斑斑驳驳的亮光,那是月亮的光,却并不是月亮的银光,而是带着淡淡的色彩,圆润又不张扬,十分的漂亮。

她呆呆地看了一会,觉得并无什么不妥,这才步下台阶躬身去查看地上的东西,脚下踩的还是青石板,不过石板上却镶嵌着……“琉璃?”

“是琉璃。”承泽也跟着下来,笑得十分得意,“刚健王府的时候,有人献了一批琉璃过来…咳…当时臻宜和承恩说琉璃太过张扬,看着也俗气,无论摆在哪里都不好……我偏说能摆出个不俗来,后来就找了一批工匠,让他们将那大块的琉璃碎成小块,打磨光滑了镶嵌在石板里,然后就铺在了这里……咳咳……只是晴天的时候就太过耀眼了,但是月光明亮的夜里却是十分好看的。”

敏容点点头,这才弄清楚,之所以白日里觉得水榭与别处不同,其实并不是水榭,而是通往水榭的这条路,上面没有挡雨的廊檐,并且只铺了简单的青石板,且是临着湖边挨着水的。

此刻她正被他牵着走在平坦的青石板上,旁边的湖水里荡着月亮破碎的影子,而那些嵌在石板里的琉璃闪着熠熠的光,然后她的每一步都好似是踏在星辰上,可头顶却是银白的半弯月亮……

承泽见她每一步都走得那么小心翼翼,掩着嘴咳了两声,才笑着说:“不必如此,踩不坏的,即便是踩坏了,也无妨。”

敏容听到这话抬头看她一眼,然后下一步就“虎虎生风”起来,走了一小段后,忽然站住,“这确是个好地方,可你也不用大半夜的带我来,等到下个月的上旬,月亮就出来得早了。”

“下个月啊……也好。”

他此时背对着月亮,教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但她总觉得他这句话说得有些敷衍,不对,那不是敷衍,那是……落寞……

敏容于是就踮起脚往他跟前凑了凑,想看清他是不是真的落寞了,等靠近了,才发现他正两眼含笑地看着自己,然后俯下头来。

她来不及收回仰头的姿势,真担心两人的鼻子会撞在一起,好在接下来承泽的头微微往右偏了偏,然后……她就觉得唇上一凉,软软的触感顿时席卷了她整个人……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还保持着脚尖微微踮起的姿势,一双眼睛睁得老大,却只能看到他的半张脸,往上就是天上的那半弯月亮,真像他微笑时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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