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王妃 七夕中元

作者 : 琨冈

梅珞忙退到边上,屈膝行礼:“奴婢叩见锦妃娘娘。♀”

这锦妃娘娘又是谁呢?廖锦诗。

先帝在时,厉家倒下之前,谢敏彤曾下了许多功夫扶持廖家,因为她的娘亲叫廖碧秋。而眼前的这位则是谢敏彤舅舅的女儿,她的表妹,先帝还未去时,就入了宫,传闻当时很受太子喜欢,不满一年就封了妃,只是太子是个风流惯了的,不多久有新人入东宫,便将旧人抛诸脑后了。

关键是这个廖锦诗曾去过谢府几趟。

梅珞没有报名字,只是自称奴婢,垂头行礼,眼瞅着裙摆袍角一溜地从眼皮底下经过,就在她打算起身时,众人的脚步却停了下来。

她只好继续低着头,然后就看到了蹙金牡丹彩蝶戏花裙,头顶上传来极妩媚的声音:“抬起头来。”

“是。”梅珞依言抬起头来,面上神色端的是坦荡又恭谨。

就在她抬头的一瞬间,廖锦诗的一对柳眉忽然就蹙了起来,紧紧盯着她,呆呆地道:“敏容姐……你不是已经……”

梅珞听到她这话,一双眼睛不由得又睁了睁,带着微微的疑惑,须臾又换上了然的神情,即刻低下头,又躬身行了个礼,这才道:“回锦妃娘娘,奴婢乃是尚仪局司籍司的梅珞。”

“梅珞?”廖锦诗仍是见鬼似的样子,跟着重复了一遍,皱着的眉头立即舒展开来,整个人也恢复了先前高高在上的神情,一双眼睛冷冰冰地望着她,“新进来的奴才?”

“回锦妃娘娘,奴婢已进宫三个月。”

“进宫三个月了……”廖锦诗抬起右手模着左腕上赤金点翠的镯子,看着廊檐上的花,用眼角觑着她,“如今这宫里真是少了人手,什么人都进得来,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德行。♀”

娘娘训话,梅珞只能垂首听着,果然刚刚那一声“敏容姐”也只是先前进谢府的时候叫惯了而已,听她方才的话,对谢敏容应当是厌恶得很,却不知道她是参与了谢敏彤的事,还是单纯被弄进宫当做谢敏彤扶持廖家的一颗棋子?

大约是空闲得很,那廖锦诗说完了并没有离开,而是道:“你长得倒是很像本宫的一位故人,不如去给本宫当差如何?”

“奴婢谢锦妃娘娘垂青,只是奴婢眼粗手拙,生怕伺候不好,冲撞了娘娘。”

“少在本宫跟前打幌子,在尚仪局当什么差。”

梅珞刚想回话,就见一个小公公喘着气奔了过来,行礼道:“叩见锦妃娘娘。”完了又抬起头眉开眼笑地道,“娘娘在这儿啊,奴才可找着您了,皇上传娘娘过去呢?”

廖锦诗那张一直绷着的面皮有一瞬间的凝滞,稍后微微扯出一点笑意,压着嗓子淡然道:“本宫知道了。”

等一群人终于从跟前过去了,梅珞才抬起头来,继续往前走,好似刚才的事不过是最平常的奴才给主子让路。入宫前,她就知道迟早要与这些人见面的,因此早将见面时的应对在心中练了很多次,将每一种可能都算了进去,所以方才丝毫没有慌乱。

她回到尚仪局,林月儿她们正站在院中说话,见她回来只笑着说:“司籍回来了。”

梅珞点点头,“可有什么事么?”

林月儿点点头:“方才王尚仪过来,说是今日七夕,虽说我们该送给各宫各殿的东西都送了,可还是要大家做事仔细些,若是主子们短缺什么,就赶紧送去。♀”

梅珞点点头:“既然王尚仪如此吩咐,此话我就不再说了,多安排几个人当值罢。”

赵珊瑚笑笑,道:“为这七夕,宫中可是准备了许久了,今儿要过节了,能有什么事?”

若无事自然好,可宫里这么多主子,说不准又会让人过来要什么,梅珞只好再嘱咐她们一遍:“等皇上同主子们的宴散了,我们才算可以松快松快了,那时咱们再过自己的节就是了。”

可好不容易等主子们宴席都散了,却还真有人来要东西的,正是喜欢写写画画的明贵人,想起她说的话,梅珞只好亲自往含瑶殿走一趟了,临走让雅婵灵娟她们先玩着。

等她将东西送到,便提着灯笼匆匆往回赶,路过涵渠还未上晓桥却见有人立在桥上,那人一袭浅色衣袍,在月下辨不出什么颜色,手上拿着一把折扇,注视着脚下的一曲活水,风流自成。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梅珞又是屈膝行礼,面上静水无波,声音却很是恭敬:“奴婢叩见皇上。”

“免礼。”皇上扭过脸,看着她,“梅司籍?”

虽然和承泽十分相像,可眼前这人的声音却是清冽的,不同于承泽的那种温暖,梅珞一颗心也就静了下来,往前两步上了桥,“正是奴婢。”

“听皇后说你叫梅珞?我倒是认识令兄梅琭,老子于《道德经》中说‘不欲碌碌如玉,珞珞如石’,梅丞相给你们兄妹取了一对好名字。”

七夕夜,可这皇上却立在桥上吹风,梅珞模不清他是如何想的,回答也只能中规中矩的:“谢皇上称赞。”

“梅司籍是该好好谢谢朕。”他说完见她面上不解,只好上前两步解释道,“今日午后见锦妃有意刁难,朕心中不忍,便让人将锦妃给调走了,梅司籍打算如何谢朕?”

他说这话时,是调笑的语气,隐隐有些勾人。

梅珞心里却敲了个鼓,听他的意思,她同廖锦诗的对话应当是听到了,那他会怀疑她的身份么?梅珞如今也只能见招拆招了,“承蒙皇上为奴婢着想,锦妃娘娘不过是问奴婢两句话而已,没甚为难的。”

“哦?”调子微微调高了,含着威胁的意味,“你是说朕做错了?”

“奴婢惶恐。”眼前这人说话教人模不着头绪,主子的心思猜不得,梅珞于是赶紧又加了一句,“奴婢不曾如此说。”

她如今在宫里走的每一步都如临深渊如履薄冰,首要之事的第一要务就是远离是非,而皇上则是整个后宫是非的根源,想到这里,她赶紧福了一福:“皇上若无吩咐,奴婢先行告退。”

他闻言倒没有,只是点点头,甚是客气地道:“梅司籍自去。”

梅珞低着头从桥上下来,虽然没有回首,可心中却在犯嘀咕,在梅家时,梅丞相曾说过,当今圣上目光如炬心中有明镜,乃是位极有手段的,只是这样的人物却不改风流脾性,好且喜新厌旧。

与其说是无长情不如说是无情,君王无情才能成为英明的君王,看来这人以后还是躲着点好,梅珞暗暗在心中拿了主意。

她回到尚仪局的时候,林月儿她们正在闲话呢,只听赵珊瑚说:“牛郎织女每年都能在鹊桥上一见呢,我们又该去哪座桥上见人呢?”

梅珞闻言一愣,随即上前说:“照掌籍是喝多了罢?”

入夜,她躺在床上又开始廖锦诗的事情,今日既然见过面了,她多半不会将此事揭过去的,那谢敏彤知道了又会如何呢?接下来的日子只怕是平静不了了……

实际上,她只猜对了一半,因为后面的几天实在是无风无浪的,直到过了七月十五的中元节。

七月十六,梅珞去给皇后宫中送东西,还是如往常那般在锦华宫门口将东西交了就退了出来,可总觉得锦华宫中的气氛不太对头,但在宫里当差首要的就是闭上眼睛捂上耳朵,于是只在心里将此事过了一遍。

她回到尚仪局,就听下面的人说皇后娘娘病倒了,赵珊瑚听到后也跟着凑了过来,压低嗓子道:“听闻此次皇后娘娘病得有些稀奇,昨儿晚膳前还好好的,可半夜里忽然就发病了,我方才听老人说,怕是昨儿的鬼节招惹了什么东西呢。”

梅珞瞪了她一眼,斥责道:“宫中谣言向来多,听过便忘就是了,你身为掌籍也跟着嚼舌根么?皇后娘娘有皇上罩着,福泽自然深厚,岂会有什么事?”

赵珊瑚被她这么一说,立刻就醒悟过来了,知道自己言语有失,赶紧低头认错做事去了。

梅珞见她知错,不再说什么,刚想转身进里边去却见有一队人冲了过来,打头的公公她没见过,不过看他衣服也知道不是一般的奴才,于是赶紧不下台阶,迎了上去,问:“不知公公过来所为何事?”

林月儿恰巧从外面回来,看到来人面上明显一愣,稍后就快步到了梅珞身后,附在她耳边低语:“是慎刑司的周公公。”

“咱家过来,是请梅司籍跟咱家走一趟。”那周公公应当也知道她是梅家人,是语气上倒是颇客气,还难得地解释了两句,“昨日中元节,宫中有人曾见梅司籍与僻静处烧香拜鬼,如今皇后娘娘又……梅司籍还是交代一下手上的事情,跟咱家走一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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