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还说阿婉月复中这孩子并不折腾人,原是时间未到,已经有孕将近三月的阿婉现在却是没有当初的好胃口了,吃个什么东西不稍一会儿便是要吐,且现在还是夏日,炎热得紧,人又难有食欲。短短几日折腾,看着圆润了些的小脸又消减下来。
皇上瞧这样子不免又在一旁开始干着急,可这孕吐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法子能够止住,顶多是吃些酸味儿的东西压一压罢了,所幸阿婉平日里就喜好这些小吃食,青衫跟着临华殿的关姑姑学过这腌渍的手艺,这腌渍的梅子一类酸酸甜甜的小果子昭阳宫是不缺的,且还是青衫亲手所做,用起来也放心。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将这腌渍之物当做主食吃吧?是以每日吐得再厉害,阿婉也是要硬逼着自己吃下东西的,补汤炖品一类更是顿顿不落,阿婉这般吃了又吐,吐了还得吃让皇上看着实在是心疼不已。
瞧着皇上这着急的模样,一旁的吕嬷嬷也是劝道,“皇上请勿担心,这都是正常的,只是婉妃娘娘这反应比旁人要晚一些,再过一月有余这症状也就好了。”
可皇上看看一旁已经吐了数次略显狼狈的阿婉,还是不大放心,小婉儿现在是早晚都要犯恶心,没有任何原因的就开始呕吐,更是不能闻到油腻的味道,再这般吐下去,皇上觉得阿婉这是五脏都要吐出来了,“这吐得也太厉害了,不行不行,让太医过来把把脉吧。”
吕嬷嬷只笑道,“皇上切勿着急,便是太医把脉开了药也是不能让这症状消失的,且是药三分毒,娘娘孕期还浅,用药这类更需谨慎。”
阿婉干呕了一阵,胃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好容易才缓过来,皇上见了,也顾不上与吕嬷嬷说话,忙过来握住阿婉稍显冰凉的小手,“小婉儿可还好?”
看着一脸着急的皇上,阿婉浅笑道,“嗯,还有些难受罢了,不过这几日已经慢慢习惯了。”这是孕育孩子本来就要经历的过程,有些人幸运,孕期反应并不大,可多数的孕妇都是这么过来的,阿婉倒也不觉得辛苦,吕嬷嬷说了,更辛苦的还在后头呢。
所幸这一月皇后是忙着照顾妹妹朱常在去了,没空管阿婉,是以这请安阿婉便是不去了的,据阿婉在皇后那里的暗线禀告说,朱常在也不知怎么的了,现在整个人都神神叨叨的不正常得紧,不过这就是皇后自己的事情了,阿婉可没兴趣插手。
随着阿婉身子渐渐重了,齐衍之心里对阿婉是越来越疼惜,阿婉的肚子是皇上一点一点看着长大的,从平坦到小月复微凸,这月复中的孩子也在慢慢长大,但对于这些日子身体的不适阿婉却是没有丝毫的抱怨,倒是让皇上觉得惊奇以及欣慰,他的小东西越来越有母亲的样子了。
终于,阿婉这孕吐的症状已经消失了,,可这随之而来的便是身体上的不适,旁的就不说了,但是这夜间阿婉时不时的就得起来小解,皇上见着了亦是觉得辛苦,不过阿婉的胃口这时恢复了许多,比起先前吃什么都要吐的日子,着实让皇上放心不少。
这会子阿婉躺在床榻上,不自觉的提了提腿,这一动,却是让背后的皇上暗抽了一口气,阿婉也不是不经人事的少女了,感受到贴在自己腿上的火热,加上皇上这一反应阿婉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么?
从自己诊断出有孕前的那一次,皇上就再也没有与自己同房,每日若是得闲来了昭阳宫,也只是抱着棉被纯聊天儿,这样算起来皇上已经吃素将近四月了,而自己先前吐得是昏天地暗的竟也没有注意到此。
齐衍之这厢也略略感到有些尴尬,虽说自己于之上并不看重,但近四月不行房事还是少有的,阿婉有孕在身,虽然太医说过了三月便可行房事,可阿婉那会子孕期反应大得很,皇上哪里会提出这事儿,且皇上也不欲去寻旁人解决,是以忍忍也就忍了下来了,哪曾想今日却是被阿婉发现了。
还不知道怎么开口之时,身旁的人儿却是转过身来,一手抚上那处,声如细丝,还带着几分羞赧,“臣妾帮您,忍得久了对身子不好,等……等以后再补偿您。”
最后的几个字几乎是含在嘴里,含含糊糊的不甚清楚,可皇上却是听得明白,脸上也不免露出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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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即便是夜间,也免不了燥热,阿婉这屋子里的冰本就不能多用,是以只能开了窗户让殿中凉快些,阿婉正歪在秀榻上听白鹭念书,美其名曰胎教,往常都是皇上给念的,不过今晚西北战报送回,皇上这会子正在御书房呢,估模着一时半会儿是过不来了。
白鹭念了一会儿,却是发现几子上的书册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禀了一声后,白鹭放下书册去看了窗外的天色,此时窗外的明月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乌沉沉的一大片云,院中的玉兰树也是被大风吹得枝叶乱颤。
指挥着青衫几个将窗户全都关上后,白鹭才与阿婉说道,“主子,看样子是要下雨了,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呢,您不若先就寝了?”
正说着,一道闪电让屋内亮了一下,一道沉闷的轰隆声随之响起,如同阿婉毫无准备,心里还是颤了颤,这打雷下雨的,一下子也睡不着,是以阿婉便道,“现在时辰还早,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且雨后还凉快呢,等会子再睡罢。”
此时,又一道雷声炸响,白鹭忙拿了耳塞子将阿婉的耳朵堵上,白鹭听着外边雨滴拍打在地面上的声音,便是不开窗户,也知道这雨势多大了。
不过这雨却没有同阿婉所说的那样,下了一阵就停了,且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李得闲早已经派了小太监过来禀告,皇上估模着会忙到很晚,让阿婉不必等着,早些歇息。
有了身孕就是比先前易困,待小太监禀告了之后,阿婉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收拾一番后便是上榻睡觉去了。
第二日醒来时,阿婉却是发现床榻一旁是空的,这就说明皇上昨晚并未到昭阳宫来,边梳妆着要去与皇后请安,一遍听白鹭将昨晚的事情一一禀告,皇上昨夜是又派了人来传话的,但阿婉睡熟了是以就没有禀告,且白鹭还告诉阿婉说,昨个儿沈妃娘娘已经发动了,虽是第一胎可生得很快,已经生下了三皇子,母子均安。
阿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白鹭还想说什么时,皇后却是派了小太监前来传话,昨儿个雨势太大,现在地湿路滑的,今日的请安便是免了。
等那小太监走得远了,白鹭才悄声说道,“主子,还有一事儿,昨个儿沈妃娘娘产下三皇子时,正巧天上一道巨雷劈下,将沈妃娘娘棠宁宫内的一颗百年老树劈倒了,差点儿没把人砸伤了,外头都在传言这是上天预示的不祥之兆呢。”
这下阿婉瞪大了眼睛,这未免也太巧了,且这传言传得也太快了罢,难道皇后娘娘又在后边儿推了一把?不过,一出生就碰上这样的事情,不论是巧合还是有心人设计,即便日后三皇子再有出息,母族势力在强大,且不说皇位,就是这储君之位也是落不到他头上的。
现在时辰还早,阿婉起身到殿门处,看着宫苑内一副雨后狼藉一片的样子,宫人们正在奋力清扫着,想了想,那老树应该已经搬离了棠宁宫,阿婉便是吩咐着李福满去看看那颗老树可有人为的痕迹,这才回到了桌前开始用早膳。
而沈妃这边,虽是生下孩子后还有些月兑力,但听闻了这雷劈大树的事情,也免不了一阵气闷,自己费尽心力生下的儿子还没来得及长大就失去了竞争的资格。
一旁的高嬷嬷劝道,“主子莫要多想,只要咱们三皇子争气,加上王爷的势,这储君之位还是能争上一争的。”
心知高嬷嬷是好心安慰自己,但沈妃却是摇摇头,神色有些颓败,“嬷嬷别安慰我了,皇上本来就不看重三皇子,别说发生了这等子事情,就是没发生,我儿也是不得圣心的。”昨儿个自己生产时,皇上就没有来看过一眼,只派了跟儿前的李得闲前来问候几句,别说西北战事紧急皇上繁忙,若是真的放在心上,不会连抽空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沈妃得知了这个消息后,也怀疑是有人成心要算计自己,但派人去探查了那颗树之后,发现这百年老树虽外边看起来健康,但内里已经被蛀空了,蛀空一颗百年老树可不是一年半载就能够的,是以这事儿还真是巧合,这树即便昨晚没有被劈倒,早晚也是要倒的,只是这树早不倒晚不倒,偏偏碰着自己生产时倒下,真真是命运弄人。
且还发生了这等事情,竟将三皇子传成了不祥之人,就算是日后皇上想立三皇子为太子,钦天监的那些老家伙们怕是爬都要爬上议政殿抗议的,能力权势这些,有时候真的抵不上人言。
见高嬷嬷还想劝说几句,沈妃便是开了口,“嬷嬷放心,楠儿没事儿的,不过这事儿传得这般快,想必背后定是有人谋划,嬷嬷你说,是婉妃还是皇后?”
也不待高嬷嬷回答,沈妃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罢了,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阵,嬷嬷你先下去罢。”虽是极力想要挽回颓势,但沈妃现在真是有心无力,这事儿巧合得实在是无处反驳。
只求皇上能将传言遏止下来,毕竟这也是皇上的儿子,是天家的皇子,便是当不成储君也容得旁人这样说道呢。
事实也的确如此,皇上得知此事后,狠狠的拍了桌子,“好!好!好!”虽连道了三声好,可语气却是没有丝毫“好”的意味在里边儿。
不用思索也知道这么不靠谱儿的事情只能是皇后做出来的,果然是朕的好皇后,这样的事情传出去难道就不是辱了皇家的颜面?为了自己一己私欲竟不惜如此对付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实在是好皇后!
皇上狠狠握住拳,才忍住了要将皇后废去的心思,“李得闲,传令下去,谁传了这个谣言,马上仗毙!抓几个大头的,午门问斩!”
李得闲自然领命,其实这般举动不过是示威罢了,要根除谣言是不可能的,但的确能够起到制止谣言的作用,虽是京都内多数人家都知道了这个传言,但第二日惊闻午门斩首了二十多人,且罪名还是诬蔑三皇子名声时,众人纵是心里对三皇子不祥这事儿是深信不疑的,嘴上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还没想到要说啥呢给你们唱首歌儿罢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我们要唱就要唱得最痛快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留下来~~~
谢谢大家请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