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区的地形十分复杂,这里暗巷居多,并且布满好事之人故意用来作恶的陷阱。夜色渐深,白雪堆积在露天处,将这些陷阱遮掩得严严实实。虽然有些不能用了,但布在那里总归还是有碍事之处。
不过这种诡谲的场景,倒是挺合向萱的胃口。飞跃在低矮的楼房之间,刀锋般尖利的冷风刮在脸上,让她的肾上腺素急剧飙升,伴随着心跳加速的感觉,她甚至可以想象到同以往那样抓到猎物时内心的快感了。
向婕说她在这方面比较变态,她自己也不否认,不然当初也不会接这个工作。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点,她的脑海里经常出现一些未来会发生的画面。通俗点说,她有那么一点预见未来的能力。
跨过一栋房子的天台,她的额头已经渗出些许汗珠。虽说体力还跟得上,但这次遇到的猎物,的确跟以前大相径庭。向萱略微思考了一下,连帝国最高将领都出动了,想必这次的事件应该不简单。
带着丝丝腥味的风刮来,她停下前进的脚步,由于大力的缓冲,在雪地上划出一长截痕迹。不对,这里的味道很不对,隐隐藏着一大片很浓的悲伤气息。她甚至可以从脑海深处听到一种绝望的呐喊。
深陷在雪地里的长靴不知什么时候被冻结住,她试图拔起却无能为力。等到抬起头时,却发现四周已经换成一群颇具哥特风格的建筑。她身处在里面的一间,屋顶很高很大,是她从来见过的建
筑风格,上面刻着奇奇怪怪的雕像,狰狞的、带笑的、慈祥的,天旋地转,让人眩晕。
这里是哪里?这些建筑根本不是塔斯的风格。
“站在原地不要动。”突来的男声低沉,带着警告的意味。
是他!向萱有些艰难地别过头,猛地撞进一双毫无色彩的眸子里。♀言曜站在离她不到两米的地方,他转过头,侧脸的线条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柔和,反倒掺了几分冷硬。
她还记得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你跟踪我。”
言曜没有看她,但是她却能感受到他的不安。对,是一种不安。但是这个男人怎么会有不安的感觉?
她刚想吐槽他没有礼貌,却发现鼻子里被灌入一股的血腥气息,险些被这种感觉呛到,一种沉闷感哽在喉咙。跟刚才的不同,这股味道是甜腻的,但是甜腻中带着一股很熟悉的悲伤。
渐渐地,夕阳透过屋顶照射下来的光投在地上,形成一副镂空的恐怖画面。光柱上灰尘纷飞,尘
屑卷着阳光,打在沉睡的女人身上。
向萱看过去,地上躺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面容被长长的发丝遮住。但由于隔得比较远,她估计拨开头发也看不清女人长什么样子。
两人的脚步都无法移动。向萱趁机偷偷打量身旁的男人,心跳竟然变得有些快。加上她本来就有些制服情结,那种心动的感觉比她见到自己实验室初成立的时候还要强烈。
“这里是哪里啊?”她低声问他。周围的布置都不是她从未见过的,而且看外面的天空,似乎是天蓝色的。塔斯的天空不是玫红色的吗?这个异次空间也未免太过奇怪。
“我也不知道。”言曜盯着前方,总算是给了她一点反应。
她心脏的频率失常了一下,耳根子也有些泛红。正当她抬头的时候,发现那个躺着的女人身边居然多了一个男人。
远远看过去,男人留着平头,身材高大,穿着黑色衣服。♀骤然,她的脑袋里开始乱哄哄的,一种极其强烈的不祥预感充盈在里面。
果然,男人从身后掏出一把尖刀,刀尖冷冷地泛着白光,比她见过的最尖利的动物牙齿还要渗人。女人一动不动,仿佛永远沉睡过去的公主。
然后,她见到了毕生难忘的现场杀人直播。
他划开女人月复部上的衣服,伸出舌头舌忝舐着冰冷的刀尖,然后动作缓慢地用刀将女人的肚子划开。刀与柔软相碰之间,鲜血汩汩,生命渐渐流逝。多么残忍而无力的画面,偏偏外面的夕阳还越来越鲜红。
有一瞬间,她似乎觉得女人身上的痛觉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脑海里开始跳跃着血红的液体,五脏被尖刀挑起,狠狠地绞在一块儿,那种器官错位的扭曲,和无能为力到眼睁睁地看着生命流逝,被残虐、被夺去,以一种残忍的手段,让自己身下的尘土沾满鲜血。
她试着闭上眼,却逃月兑不了那种感觉。
“那是我的母亲。他第一个犯罪的对象就是我的母亲。”徒然,清冷中带着怒气的声音将她脑中的痛苦打断。
向萱愣愣地看着他鼻梁挺直的侧脸,心脏猛地缩紧。
周围已经不是那么冷,屋顶照射下来的阳光很是温暖。她不知道竟然还有光线会那样的美丽与闪耀,比她最喜欢的五彩树发出的光还要耀眼。她觉得浑身的冰冷都被这股温暖包裹,痛苦也渐渐消失,沐浴在圣洁的世界里。
男人的虐杀还在继续,他甚至已经开始在吞食女人的内脏。
向萱闭着眼睛,没有去看那一幕。身边的男人虽然挟带着暗黑气息,但对此刻的她来说,却是等同于那股温暖一般的存在。
“他走了。”
听到言曜略带陌生的嗓音,她打了一个冷颤,睁开眼的时候周围已经恢复原样了。大雪飘到她脸上,携带走那股温暖。
言曜转身离开,军靴上沾满了白色的雪沫,背影高大却孤独。
她动了动脚,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追在他身后。那是一种很强烈的驱使,她内心最诚实的想法。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她认为自己现在最该做的就是追上他,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应该是注定了吧。
注定?向萱被脑子里的这个想法吓住了。
接下来,由于没刹住脚步,她一下子撞在了男人坚硬的后背上,鼻子一阵闷痛。
“倒霉。”向萱捂着差点出血的鼻子,险些憋出了眼泪。
言曜停下脚步,声音在暴风雪的干扰下显得有点模糊,但是充满了怒气:“你能不能别碰我。”
呵!刚才精神被极度压迫,现在鼻子也遭到压迫的向萱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也不管这个她经常在屏幕上看到的男人是多么的高大如神祗,撸了袖子站到他面前,瘦小的脸阴沉着。
在言曜眼里,这个女人跟只猫似的,又矮又小,脾气还挺大。
“咳我知道你是帝国最高将领,但也不能用拐弯抹角的语气把我形容成脏东西一样吧。”出口的话终究还是少了一些底气。这个男人气场太强大,并且他的身高完全可以藐视她,这样一比较,倒是她显得弱了几分。
“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碰我而已。”他看向她由于寒冷而显得湿漉漉的眼睛,认真地解释。
向萱看他态度还不错,身上的火焰顿时熄灭了几分。她模了模鼻子,把额前的头发拨到一旁,一本正经地问他:“你很显然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杀你的母亲?”
言曜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他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高大的身子避过她,步伐坚定地走开,带着军人的一贯作风。
向萱尴尬地低头,也迈开步子朝着反方向一步一步地踩着积雪离开。
鼻子可真痛!
东区出了袭击女件之后,帝国似乎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恐慌中。本来就人性荒芜的东区,这下子连上空都开始弥漫着一股血色气息。
一些群众开始不满帝国政府的懦弱作态,更是有次挑起了女性维权运动。据围观者说,连言上将都出动了,天网恢恢居然单单漏掉这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一些胆小的女性甚至躲在家里不出门,特别是科研所的女性。大概是由于受害者中一半的女性都曾经在这里工作过,蔓延在这里的恐惧感浸没入科研所的每一位女性心中。
这个变态的杀人狂魔,偷掉女性内脏的残忍做法,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是向萱的劳动成果被第24次拒绝,所里的人都快要喝西北风了。
“向姐,所里的经费已经不够了,估计再过一个月我们就要关门了。可是‘寄元’的项目还在研制当中”阿谢尔着急地跺脚,挠头搔耳地像只可笑的猴子,脸也憋得红彤彤,“那帮老不死的迂腐人,塔斯的科技就要毁在他们这一代了。都十几年了,你看看,出了什么彩?”
所里为数不多的女性小玮笑他:“你看你这幅样子,比大街上的奇形玩偶还好笑。”
奇形玩偶是塔斯一种有思想的布偶,思维简单但是善良,一般在街上游荡,会帮忙照顾小孩子。但是唯一的缺点就是长得比较逗,因此常常被人拿来比作笑话。
阿谢尔正想反驳,一旁沉默着的向查却突然推开椅子起身,脸色阴沉。百度搜或,,更新更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我去一趟那里,你们继续做事。“留下一句话,她连包包都不拿,蹬着皮靴怒气冲冲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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