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震被送到哪里去了?”
偌大的会议室,响起南星略带沙哑的嗓音,显得空幽而诡异。(八^零^书^屋好多言情小说哦,菇凉们赶紧加入!)北辰起身,并没有正面给她答复,倒是说起正经事来:“我去一趟国安部,你把夫人的家人先接过来吧。”
他这么忽略她问题的次数还不多见,南星当下心里就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临走前,她叫住他:“以后做事成熟点,跟了言曜这么久,你还不了解他的心思?”
气氛开始诡异起来。南星有些后悔,自知不该她去说教,动作不自然地拨了拨头发,抽出一根香烟放在嘴里。她最是了解北辰这人,忠心却莽撞,有时候还意气用事。她今天怎么总是想着挑他的刺?
北辰攒紧拳头,背对着她:“你也认为我不如那个男人吗?”
南星没有点燃香烟,留恋地闻了几下便放进盒里。她起身绕过桌子,站到他身边,眼神飘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的确不如他。他比你会审时度势,是个很会做人的家伙。虽然在军事指挥上乏善可陈,但看局势总是很准。不然你以为他能在言曜身边呆这么长的时间?”
司霖是什么出身,言曜心知肚明;留他在身边,肯定不只是为了寻找司战。更多的原因是他看中了他的才能。
“所以你看不上我?”他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
她沉默,好久之后才开口:“也不是,就是感觉不对。你适合更好的女孩儿,而不是我。”
他苦笑,再一次被发好人卡了。但就是这种惯用的好人卡台词,却把他弄得遍体鳞伤。
北辰如鲠在喉,看了一眼时间,艰难地开口:“时间不早了,天黑之前把他们送到第二基地的会客室。”
她转身离开,竟然也有点仓皇落跑的味道。
他看着她挺直优雅的背影,心里漫过几分苦涩。一颗心也随着她渐远的脚步沉了下去。
空气渐渐冷了下来。
“被拒绝这么多次,心里不难受吗?”
一个熟悉的低沉嗓音从背后传来,他屏住呼吸,缓缓转身,看见司霖站在暗处,一脸讽刺的表情很是刺眼。
北辰略带防备地看着他:“你不是走了吗?”说着,眼神装作不经意地扫过他的全身,在看到不属于他的那枚戒指时,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你是司战。”他退后几步,心想着刚才的会议内容肯定暴露。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这里戒备森严,他竟然能肆意进入。
来人表情一直维持着嘲讽的姿态,长相和司霖几乎没有任何差别。唯一可以分辨的是两个人的眼神,一个阴冷毒辣、深藏不露,一个沉稳刚毅却有些老成。他隐在暗处,身材十分高大,留着平头,眉宇之间透出一种被时间洗礼过的沧桑感。
会议室里的空气越来越冷,像是陷入了冰天雪地的荒芜时代。
很快,周围从空荡明亮的大厅变为一条大街。
北辰站在原地无法动弹。他所在的地方,地上尸体成堆,血腥气息浓重,战机的残骸挂在高楼上四周火光一片。一个逃命的人尖叫着朝他冲过来,他来不及躲闪,那人却意外地从他的身体里穿过。
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团透明的空气。
就在此刻,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从远处渐渐朝这个方向走近。他的脸上沾满了鲜血,眼神狠戾,踩着一具一具的尸体,逼近正在逃命的人,捉到后一一将其徒手撕成两半。鲜血顺着旁边的沟壑汇集成一条小溪流,男人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四肢没有任何知觉,可是心脏却像是被烤在火里,烧灼感差点要让他崩溃;血腥味弥漫开来,围绕着那堆成山的尸体,扭曲了他的心智。
男人突然抬起头来,露出诡异的微笑。白皙清俊的轮廓变得陌生,脸上的鲜血犹如邪恶的桎梏,将他的意志给驾驭。他的气质犹如魔鬼,所到之处,几乎要吞噬掉所有的生命。
怎么会是言曜?不绝不可能是他!
“看到了吗?他才是真正的魔鬼。”司战鬼魅的声音传进他耳朵里,他浑身一哆嗦,感觉到漫天的寒冷开始钻进他的五官、内脏。大脑空白了片刻,他猛地睁开眼,会议室里一片安静,连一丝风声都没有。
他动了动身体,打量着四周,根本没有一个人影。♀
下一刻,门却突然开了。司霖拿着军帽进来,一脸漠然地走向他。
北辰咬牙,朝他猛扑过去。他没来及防守,被狠狠地撞在门上,背部一阵生疼。
“你发什么疯?”他低吼。
北辰看着他那张脸,恨不得拿刀给刮花了。他揪着他的领子,喘着粗气,语气恶狠狠:“司战刚才来了。真他妈是兄弟,长得都一模一样。你知道他给我看什么了吗?你们心意相通,应该什么都知道吧?”
司霖目光冷淡,用力扳开他的手:“我说过,我和他不是一样的人。”
“那你回来干什么?感应到他了吗?”他步步逼近,语气充满了不屑。
司霖别过头,不置可否。
两人对峙着,气氛又开始僵持不下。
北辰盯着他的眼睛,企图从里面看出些什么东西,可惜除了一汪平静,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司战杀了族里的人,我不会帮他。”剑拔弩张之刻,司霖淡淡开口。
他的面部肌肉根本没有任何变化,北辰仔细辨别着真伪,想到刚才那个血腥的画面,整个人突然变得颓然起来。他松开对他的钳制,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司霖握紧拳头,背部的伤口隐隐灼痛。一种莫名的恐慌感和无力感像是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叫嚣着要冲出来,他背靠着冰凉的墙壁,扯下自己的军装,手指用力戳向那个红色印记。
直到再一次血肉翻离。
这天的小岛天气晴朗,花香四溢,远处树林里藏着的湖水微波荡漾。
言曜关掉视频后,紧绷的脸瞬间舒缓,朝手里捉着鸭子的女人走去。
向萱挽着裤腿,打着赤脚,上面沾了一些泥。手里的鸭子“嘎嘎”地叫着,翅膀胡乱扑腾着。
“这个可以吃吗?”她揪住它的翅膀,慢慢走向他。
待她走近,他动作轻柔地为她卷下裤腿,接过鸭子:“可以吃,你想怎么吃都行。”
“嘎嘎!”鸭子仿佛有灵性,听到“吃”这个字眼,瞬间发了狂。羽毛乱飞,身体狂躁地挣扎。向萱突然没了食欲。
她拿过他手上求生强烈的鸭子,轻轻放在地上。得到释放的蠢物立刻欢腾地奔向湖里,很快又融入大家庭中。她的视线一直胶着那只鸭子,很久都无法移开。
言曜心上一疼,揽过她的腰:“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在想,我什么时候可以变得强大一些。强大之后,被人打了能还手,这样不明不白被折磨,还得摆出一副幸好没事的面孔出来。阿曜,我是个实际的人。”说这句的时候,她抬头看向他,“或者说,我不算什么好人;我没有包容他们的心,我想报仇。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点头,更加心疼地拥紧她。
“回去后,我就出兵。”他承诺。
“我要跟着你。”她急切的目光让他有些为难。不过那直达心底的默契还是让他妥协。
两分钟后,他的大掌抚上她的头发,动作亲昵而自然:“行。”
夫妻本来就是站在统一战线上的,她的一切愿望他都会想办法满足。而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保护好她。
她踮起脚朝亲了他一下,拉起他的手,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掏出一颗扣子:“这是我三个月前在实验室里做出来的新品,塔斯上面独一无二的石头。收拾衣服的时候,我从你袋子里捡到了;既然你都收到了,肯定也不是那么惊喜”
话还没说完,他就抱起她狠狠地亲了一口:“很惊喜。”
她撇开头,避开他火热的目光,沾满液体的嘴唇显得丰满诱人;他喜欢得紧,又凑上去啃了两口。
言曜的属性果然变了。以前那个气质冷峻又不可一世的男人怎么变得像一只邀宠的家养宠物了?阿白以前都没这么缠人。
不过随便他怎么变,她还是深深迷恋这个给过自己痛和甜的男人。
言曜打横抱起她,朝竹林的方向走去,语调轻快:“回去吃饭。”
时间过得很快。
两人在木屋里住了十天左右,向萱总算长回了一些肉。
她的饭量开始变得比他还大,每天清晨和下午坚持在树林里训练;他看着心里不是滋味儿,可是又为她自豪。一个女人,再怎么强大也有脆弱的一面;她太不服输,性子又硬,现在心里恐怕满满都是想着怎么去折磨敌人。
两人j□j的频率也增加了,而且好几次都是她主动求欢。他一边享受,另一边内心深处又开始不安起来;热情的背后会不会又是一场冷清的独角戏?深究这个答案的时候,他退却了,宁愿让自己沉溺在温柔乡里。
这天是返程的日子,向萱正在收拾行李,远处平地上居然凭空出现了一艘战舰。她认得那是“蔚蓝舰”。
言曜穿戴好军装,缓步走到她面前,整个人又恢复了以前的状态。
他见她停下收拾的动作,呆呆地看着远处的“蔚蓝舰”,遂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沉声问:“准备好回去应战了吗?”他的目光让人安心,嗓音带着一贯的沉着优雅。
向萱点头:“有你在,我好像更加有底气了。”
就算前方是狂风暴雨她也不在乎。
言曜执起她的手,放在嘴边膜拜亲吻。他的脸上带着让人沉迷的微笑,璀璨如星辰的双眸里只有她一人。她想,以后再遇到什么,只要回想起这双眼睛,就能让自己勇敢一些。
宫廷仪式做足了,她忽然想起他以前叫自己“女王”的时候,心里一动,踮起脚尖巴上他的脖颈,虔诚而令人心动地在他耳边低喃:“谢谢,我的骑士。”
言曜瞳孔皱缩,当场就愣在那里。
最后还是她提醒他要登舰了,他才回过神来。只是走的时候脚步都有些虚浮了。
他是不是反应过大了?
“蔚蓝舰”穿梭在仿真虫洞里,在粒子流的干扰作用下,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抵达位于塔斯中心区的空军基地。
再次踏上这片土地,言曜感到压抑和排斥起来。而一旁站着的向萱,看到远处飞奔过来的一团浑身的白绒绒的毛线球,心里泛起一股酸涩。
阿白从远处泪奔过来,爪子扑上她的身体,红着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它,嘴巴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向萱被它猛地一扑,身子差点倒了下去,幸好被言曜一把接住。他眼神开始变冷,盯着这只不懂规矩的野兽位置不当的爪子,心里窝火得很。
向萱把它放下来,毛线球很快就化成白衣少年。他身上的衣服显然是被晨露给打湿了,眼眶微红,清秀的面庞写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
北辰双手抱胸站在一边,心想和人类定下契约的神兽果然是忠心耿耿。
作者有话要说:、’二冲厂暴风雨的前夕总是很温馨。看了昆明的暴徒杀人事件,心里好难受,默默为逝者祈祷一下。犯罪分子什么的还是痛快解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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