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左脸上有五个明显的红印,泪水滑过,必然引起刺痛,可是,她犹然不绝,只是无声的哭泣着。
在她的旁边,宣知枫同样跪在了地上,他面如死灰,对杜暮颜的脚步声也毫无反应。
这些并不是最令杜暮颜愤怒的,她看着宣亦昀若无其事的坐在沙发上,双脚交叉,一只皮鞋高高的对着他面前的妇人翘着,充满了轻蔑和侮辱。
他像是敷衍似的说了句:“安姨,你起来吧,这是何必?”
对他跪着的身影孱弱而又卑微,每说一句话都非常辛苦:“亦昀,你就看在安姨这些年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份上,饶过知枫这一次吧
宣亦昀的目光越过了苦苦哀求她的人,定在了杜暮颜的身上。
“求求你,亦昀,就看在安姨这张老脸的面子上。知枫是我活着的唯一的希望,你把他逐出家门,就等于是毁了他呀
安姨仿佛再也忍受不住打击,蒙面哭泣。
良久,宣亦昀一言不发,只是看着站在后面的杜暮颜。
杜暮颜只觉得浑身都在发抖,她定了下心神,慢慢说:“宣亦昀,我们有必要谈谈
一刻钟后,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只剩下了宣亦昀和杜暮颜。
秘书为他们端来两杯香醇浓郁的咖啡,并体贴的为他们带上大门。
杜暮颜忽然轻声失笑,说:“你的手下,果然都是你的作风
借着那扇沉重的门,他想隔绝的时候就紧闭,他想放话的时候就敞开,单是刚刚的画面创造的流言蜚语,就足可以杀的宣知枫他们片甲不留了。
“不要随便泛滥你的同情心,你要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情?”宣亦昀火气还没消,他说话一向不客气,对她已是极为容忍。
“电梯一路到这里,你的职员就在议论你怀疑知枫和海晴有一腿被你抓住了杜暮颜直到现在也不轻信,她对造成这种局面的宣亦昀说:“你就算怀疑就算发火,就一定要选在这种地方,还得给你的长辈难堪吗?”
“她不是我的长辈!”
热烫的咖啡跟着杯子一起被宣亦昀扔了出去,随着四分五裂清脆的声响。
他的眼中竟然浮出了一丝沉痛,说:“她在我的眼中,就像白雪在你的眼中一样,是害死我妈去世的无耻女人!”
他最后一句厉语逼出了她的眼泪,她的心里像是被尖刀狠狠的扎了一下。一时间,只有他们的像是困兽般的呼吸声。
她曾经想过无数次机会,对他亲口说,在她的心中,他才是害死她妈的那个罪魁祸首。
可是,她没办法像他一样,再往他的伤口扎上一刀。
他见她哭了,手迟疑的伸出来。她掩住泪眼,迅速的收拾着情绪。
他们隔了很远,遥遥的坐着,他根本就触碰不到她。她也根本没主意他的手指被烫的通红。
宣亦昀心底一片凄凉,他不会想到他为了一次错过一次骄傲就要时至今日还在付出着代价。
他默默看着杜暮颜,他已经麻木了,反正她和他说的每句话都不是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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