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穴深处的大厅,它抚模着那个男乞丐的脸。
它很像女人,而且是衣裙极度暴露的妖娆女人。
他是个疯人流浪者,它诱惑他,将他从一座废弃谷仓里一直勾引到了自己的墓室中。此刻的他,既胆怯又为之迷乱。
它鬼魅地笑了,一只手臂突然幻化成了狭长的利刃,就那么一挥,男乞丐感觉小月复以下有三节东西断了。
半身的男乞丐倒地,如梦初醒。他开始朝墓穴出口飞爬,全然顾不上自己那三节东西,这时却感到自己的腰也齐茬没了。
他壁虎般狂爬,心想也许还能活。
它微笑着继续切,男乞丐感到肺也灌风了。
乞丐以为自己最终会被切成一个骨碌碌的“皮球”,但最后,却是一个停在那晃的“碗”。
那“碗”中是它贪恋的美食。
墓穴外,寂寥的雨一直在下,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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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姬二十二岁了,她已经独自一人在这里驻守了三年。
这里叫做古拉斯,几乎已无人居住,是所有逃难者企图遗忘,却反复出现在噩梦中的地方。
打开珍妮玛大陆的地图,这片地域通常会被油彩涂成黑灰,那是瘟疫多年污染的象征sè。**的树林和土壤,泛着液泡的死水湖泊,蛛虫泛滥的空旅店和住宅,以及从外部封死、内部传出无数划拉墙壁声响的墓穴。
如今零星留在这里的人类,也都是些jīng神病流浪者。
今天中午,连续下了四天的雨终于停了。天姬喜欢在这片死地中倾听雨声,雨是这里唯一的洁净之物。
有时巡逻遇到下雨,天姬会找一处遮雨的树荫,抱膝坐着,静听雨声发呆,歪着脑袋将脸贴在膝盖上。
一觉睡到中午,天姬这才起了床,睡眼惺忪地走出自己的小木屋,将身上唯一一件遮体的衣物——亚麻睡裙拉过头顶月兑掉,丢在一旁,然后跨进盛满雨水的浴盆。
浴盆面对的是一片灰黑的田野,天姬就这么木然地望着田野,和更远处的烂树林洗澡。天空中有秃鹫盘旋。
洗完澡,天姬果身折回小木屋,从墙壁上卸下自己的女式盔甲。这是一套简易盔甲,只能护住胸部和,胸甲的形状刚好扣住双球,不能保护多余的一丁点肌肤。而是一件链甲作战短裙,足够的短——穿上后大腿根亦全然。实际上,这种设计不过是为了保证作战时腿部的灵敏。
而这套盔甲的头盔,早就在一场死灵遭遇战中掉落丢失了。
这套盔甲天姬六年前就穿戴着,那时她只有十六岁,身体尚未发育完满,还在抱怨这件胸甲的尺码,对于自己的胸部来说有些大了,但如今,胸甲扣在双球上外围还有些盖不全,天姬不禁吃吃地笑自己。
但这也无所谓了,身处空无人烟的毁灭之地古拉斯,根本没必要害羞这个。天姬光着身子戴好胸甲,套上作战短裙,登上一双旧战靴,就算穿戴完毕。
她从墙上卸下了自己那把钝重的机械弩,弩的主体酷似一只笨重的甲虫,内部储备着大量待发的利箭,shè击孔不止一个,必要时可以数箭齐发。弩的铜质外壳已磨损陈旧,却光滑透亮,那是长期持用作战的缘故。
除了这把钝重的机械弩,天姬惯用的武器还有一把长矛。她将弩和矛架在了果背上。
从幼年至今,天姬从未改变过自己的**头发型——两侧的头发长至脖子根,并向脖根微微收拢的款式。额发正好遮住眉毛,与眼睛紧挨——灵动的眉毛被遮挡,让她的面部总显出一种冷静甚至漠然的气息。
她喜欢这种模样,厌恶长发,况且自己的背上总要架着厚重的机械弩和一根长矛,后背根本没有空间留给长发。
武装完毕,天姬走出小木屋,准备前往几处墓穴巡逻。
在天姬的木屋旁,停放着一辆锈迹斑驳的机械车。车身只有简易的车体骨架和四只硕大的轮子。轻盈的骨架车体和超大轮是为越野而定制。
天姬坐进车里,拉动引擎,发动机内的火晶被点燃。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大概半小时后,蒸汽机中的水终于沸腾,开始带动一系列活塞和杠杆。
机械车突突启动。这辆车的内部机械年久失修,过分的震颤和异响此起彼伏。
随着动力系统的全面运转,作业中多余的蒸汽开始从车尾排气管涌出。
天姬握住方向盘,机械车开动了。
每次驾车外出,天姬都不由得感叹下面的这件高科技产品,人类如今的科学是多么的发达啊。
和以往的巡逻一样,天姬会随身携带一件报jǐng装置——她看了看手中那枚剔透的宝石,宝石内部正涌动着黑雾,黑雾不时形成嘴巴大张的骷髅形状,很快又消散。那是一只被囚禁在宝石中的非实体死灵。一旦有其它死灵靠近这枚宝石,即使距离还有一百米,被困于宝石内的虚灵就会急剧涌动起来,带动宝石产生震颤,那是它在求救。这一点恰好被人类利用,制成了报jǐng装置。
三年前,天姬受命驻守古拉斯时,“浑浊之眼”的魔法部将这枚宝石交给她。
对天姬来说,孤身一人常年驻守死灵之地,这样的装置至关重要。有了这枚虚灵宝石,天姬就不必担心自己正抱着枕头酣睡之际,周身已被骷髅和丧尸包围;或者巡逻中途,自己下车蹲在某处嘘嘘时,被一只隐藏的丧尸从背后搂住,食用起来。
如果说偷袭的骷髅和丧尸尚可对付,毕竟这些只是低等死灵,但万一来的是“它”,天姬手中没有预jǐng装置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驻守古拉斯的三年里,天姬曾三次遭遇过“它”。
第一次相遇,是在天姬探索一座地下墓穴的时候。
当天姬下到最低层的墓室,看到“它”正躺在一座石棺上睡觉,赤身**,长发铺开,身躯看上去与女人无异,无非更苍白一些。但有哪个人类女xìng会安然居住在这种地方?况且天姬的虚灵宝石正剧烈颤动。
石棺周围的地板上,到处堆放着书籍,都是些死沉沉的大部头。四周的墙壁上篆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和文字,以及复杂的公式。天姬没法看懂内容,那不是人类所使用的文字。
在这其中,天姬注意到一幅奇特的壁画,也只有这幅形象的画,能让她大致看懂——那幅画由十几幅小图组合而成,所有小图排列成树的形态。显然是一个魔法技能树的脉络图。
在技能树最底端的那幅小图上,画着一个人体,周身放shè着一圈套一圈的波纹。
再上面的一幅图,人体的四肢呈刀刃状,吐出的舌头亦是刀刃。
再上面的一幅,画着一个乱箭穿心的人体。
这三幅图已被魔法点亮,泛着幽冥的蓝光。
除了这三幅,再往上的其它图都是熄灭的。
天姬的目光顺着技能树的躯干继续向上移,第四幅图,画着一只大脑,由大脑向四周发散出许多箭头,指向各种动物图案,其中也有男人女人的图案。
第五幅,是两个相视而笑的侧脸人头像,两只头像一模一样,孪生人一般。
第六幅,zhōngyāng是一个人体,左右两侧各跪着一只骷髅,人体的双手放在这对骷髅的头盖骨上。
技能树的主干到此结束,之后便是三大分支,形成树冠。
天姬没有机会再看下去,因为沉睡中的它觉察到了有闯入者。
它闭合的双眼即刻睁圆,没有瞳孔,没有眼白,眼眶中只有流散而出的黑雾。同时双臂化成了狭长的利刃。
那是天姬第一次和它交锋,完全不是它的对手。
它甚至故意让天姬的长矛刺穿自己的胸部,从后背透出,而自己只是歪起脑袋,冲天姬媚笑,实质并未受到任何伤害。长矛拔出后,孔洞状的伤口迅速痊愈,它的美胸完好如初。
它完全是以一种玩乐的态度和天姬交战,最终任她逃走,继续睡自己的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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