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地面的出口是彻底封死的。酷似女孩的亚鲁因不堪忍受那些邪恶男人的折磨,一直在暗中寻找通往外界的出口。当然,这里的确有一条可供人体穿过的通道——就是那条垂直向下、用来投掷尸体的专用通道。囚犯们曾尝试下去过,看到尽头是几排锯齿转轮。那些锯齿转轮一旦接触到什么物体,就会启动,高速旋转,死路一条。
因此转轮的另一侧是怎样的空间,囚犯们没法知道。
不过,在锯齿转轮上方不远处,有一个进水口,作用显然是清洗绞肉之后的转轮,但大小仅能让一个小孩钻过。
在这三层监狱中,原本是有些小孩囚犯的,七八岁的模样,他们当初因盗窃罪被投进萨隆卡监狱。
但现在,孩子们都不复存在了,曾经因为捡到一根好玩的螺丝而发出nǎi声nǎi气的呢喃,曾经因为挨饿躲在角落里的啼哭,曾经因为听到一个在chéngrén看来索然无味的笑话而嘎嘎直笑的欢快。如今都消失殆尽了。
他们在这饥饿的空间里被纷纷食用了。唯独比他们大一点的亚鲁和另一个少女,被那些头目保留了下来,以供取乐。平rì,两人被关在投掷尸体通道旁的囚室里,那些囚犯头目威胁说,如果两人不够乖的话,就把他们从尸体通道扔进去,喂给锯齿转轮。
那少女叫安卓,长期共同被虐待,安卓和亚鲁已算是患难之交。
后来亚鲁有机会逃出去,是因为地下监狱中的一场恶变。
起初,三层以上的囚犯还能听到下面漆黑狱层里人们的声音——比如被逼疯的人在喊我看见了;比如几个囚犯合力啃食一个人的吵嚷声、哀求声;比如几个女人同时的凄厉**;比如偶尔的,突兀出现的婴儿啼哭;有时,还会有女人和男人之间的争夺声,夹杂着婴儿的哭闹,最终都以女人的嚎啕大哭告终。
下面狱层的这些声音,对于三层以上的囚犯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了。
但很突然的,在某一天,下面集体变成了惨叫和扑滋扑滋啃食声的海洋。
三层以上的囚犯纷纷将耳朵贴在地上倾听,那下面正在进行的,绝非囚犯的行为。
最终,下面变得一片宁静,那宁静反而是最恐怖的声音。
三层以上的囚犯仔细倾听,下面的一片宁静中,只有很多人走来走去的脚步声,没有一个脚步声是规则的步子。
那些脚步从此昼夜不停地缓缓走着。三层以上的囚犯意识到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但没人有能力月兑离这座地下监狱。
就在这样的恐惧中,一年过去了。下面的漆黑世界,那些脚步声中,渐渐出现了翅膀拍击的声响。有时他们会感觉到,那些东西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只是阻隔了这层厚重的jīng钢地板。显然,没有了阳光的震慑和压制,这些玩意在漆黑中开始了新的异变。
但实际上,除了囚犯们的恐惧感增加,什么坏事也没发生。
直到一件诡异的事出现。
每个囚室中都有供食管道,供食系统每rì一次,将淤泥一样的食物排泄进来。就在前天,用餐的时间到了,囚犯们照例来到食物排泄口期待。
但从每个囚室的供食管道中排出的,都是一条——被活活挤压成规则长棍状的——人身。
那东西像大便条一样,堵塞严实地硬从管道中拱了出来,掉在囚室地上。
每个囚室中的囚犯,看着这个形状的东西,首先都是瞪圆了眼睛,然后纷纷俯身去看那东西的细节。
的确是人,骨头必然全挤碎了,肉身压缩成规整的圆柱长棍形,与供食管道内部的空间完美吻合。
这些粗粗的长棍掉在地上,像搁浅的泥鳅一样,滋溜溜地挣扎,啪啪拍动着身子——它们仿佛在为一件事而崩溃——为了吃到三层以上的人,自己把自己活活毁成了这番模样。
没错,这些长棍都是丧尸,为了吃到三层以上的人,它们在下面到处游走,寻找入口,最终,鬼知道他们从哪进入了供食系统,发现了这些食物管道。
它们将本就腐朽的身躯由头部开始,一点一点地强行挤入管道,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骨碎声。
天长rì久,最终全身进入,饱满地堵塞在管道内。
再之后,它们开始在管道中硬生生往前挤,天长rì久,历时一年,终于来到了供食管道的尽头,空前畅快淋漓地将自己排泄了出来。
接下来,更畅快淋漓的,就是发泄它们此行的目的。
这些长棍丧尸,面对囚犯的脖子,纷纷张开长棍前段的嘴,像蛇一般一跃而起——无阳光的漆黑管道,同样让这些长棍丧尸发生了变异和进化。
三层以上的监狱,即刻演化为地狱,引爆了新一轮的丧尸异变之cháo。
有的女囚被当场吓晕。
几个囚犯头目带领众人对抗丧尸,但有多少人倒下,就会有多少丧尸爬起,期间只相隔一小段昏迷的时间。有人建议在这段时间割下被咬者的头,防止对方复活为丧尸。但问题是,囚犯们手中连锐器也没有。情急之中,一个头目命令:将昏迷的咬伤者拖到投掷尸体的管道口,扔进去,利用锯齿转轮来剿灭丧尸。
于是众人一边对抗丧尸,一边干起了这件事。
尸体管道旁的囚室里,亚鲁和安卓两姐妹抓着铁栏,瞪圆了眼睛看着外面的恐怖事件。
因缺少人力,亚鲁和安卓的囚室被头目打开,勒令姐妹俩加入拖尸体的行列。
随着人们的搬运,垂直向下的投尸管道中,已经堵了层层叠叠的昏迷者。
锯齿转轮飞速运行,效率飞快地解决着这些准丧尸。但依然赶不上投入尸体的速度。
亚鲁和安卓姐妹俩跪在通道口,负责将昏迷者推进去。
有一刻,两人听到了管道中——层层叠叠的尸体最下方——传上来一个女人瓮声瓮气的哭喊:“投错了!!!”
然后就没了声音,只见管道中的尸体统一往下沉了一截。
显然,那只是一个当初被吓晕的可怜女人。
更可怜的是,她不该在这一刻醒来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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