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陶如此说来,裴旻便不再言语了
“郭捕头,你所说的独善其身之人还有谁?”李陶接着问道
“只有县令张玮和县尉赵朗真二人!”
李陶若有所思道:“看来此事还须从长计宜!”
还没等李陶从长计宜,第二日便有人上门了
刘玄进屋来悄声道:“李小郎君!长子县县丞要见你!”
“长子县县丞?”李陶皱眉道:“我不认识此人呀?刘老夫子,你请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刘玄领着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走了进来
那人见了李陶,也不寒暄,开门见山道:“鄙人姓杨,名有林,为长子县县丞,听闻李小郎君所开秋风破甚是红火,收入颇丰,可否为慎百姓尽份薄力?”
李陶听明白了,这个杨县丞是来索贿的,可话却说得理直气壮冠冕堂皇
刘玄在一旁也不言语,只想看看李陶如何应付
李陶笑道:“杨县丞,你说得在理,不知我该捐多少呢?”
杨县丞见李陶识趣,说道:“二十贯足矣”
李陶皱了皱眉头:“这么多?”
杨县丞皮笑肉不笑道:“李小郎君!若是你嫌多,还有一个法子,也可以不用纳捐!”
“哦?杨县丞,请说来听听!”
“将秋风破盘给刘仁义刘掌柜!”
李陶二话没说,对刘玄道:“刘老夫子,带杨县丞去支领二十贯钱”
杨主簿笑呵呵地向李陶一抱拳:“谢过李小郎君,就此告辞,下月再来扣扰”
李陶一听,脑门顿时起了黑线:敢情这捐款还得每月都捐?这与发薪水有何异?
没待李陶感叹完,接下来主簿孔目曹司书吏令史主事都事知印虞候堂吏勾押都头公人书手典库吏典贴司等胥吏不下数十人以各种名目都来找李陶要钱,使李陶不胜其烦待把这些人全部打发走之后,细算一下前前后后竟然支出了二三百贯钱之多
郭壮得知这一消息之后,义愤填膺道:“这必是刘仁义的诡计,他用这一招不知坑垮了多少商人!”
说罢,郭壮对李陶道:“李小郎君,你且稍候!我去找人想想办法去!”
看着郭壮急匆匆离去,李陶的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他之所以忍气吞声,是为了不想让人注意,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容忍任人宰割
……
天刚擦黑,长子县县尉赵朗真坐在自家炕头,面前放着一壶烧酒自斟自饮
赵朗真四十岁上下的年纪,脸上总挂着一副笑涅,若就此以为他是官场老油条,那就特错大错了别看赵朗真才是从八品的县尉,可十年前他却是正六品昭武校尉
赵朗真十八岁从军,跟着右羽林卫大将军薛讷,征战南北,赴汤蹈火,九死一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每当独自喝酒的时候,赵朗真总会想到曾经的那些兄弟那时候,只要是出征,手下的兄弟便密密麻麻环伺左右他叫一声兄弟,兄弟们便喊一声大哥,干掉碗里的酒,再一起狠狠的砸在地上在兄弟们的眼里,赵朗真就是天就是地赵朗真带着兄弟们风里来雨里去,脑袋别在裤腰袋上,兄弟们替他挡过箭,替他挨过刀,尸山血海里不顾性命的救他护他他和兄弟们不分贵贱,无论长幼每每想到动情处,铁一样的赵朗真都会红了眼眶
“赵大哥!”郭壮的声音在赵朗真的耳边响起
“噢!是郭壮呀!”赵朗真迅速抹了一把眼睛
赵朗真是打心眼里喜欢自己这个下级,郭壮不仅人憨厚没有坏心眼儿,而且对自己异仇重特别是一口一个大哥,总让自己不由地想起以前的那些兄弟们
“赵大哥!我有件事求你!”
“郭壮!什么事,别急,慢慢说!”
听郭壮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完,赵朗真恨恨道:“又是刘仁义这个奸人干的好事!”
刘仁义在长子县的所作所为赵朗真是一清二楚,要是搁在十年前的性子,他早就将刘仁义给收拾了或许是岁月磨平了他的棱角,或许是已经力不从心了,赵朗真渐渐麻木了,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与刘仁义保持距离
“赵大哥!你快教教我,该怎么办?”郭壮在一旁焦急道
赵朗真沉吟片刻,对郭壮道:“如今之计,只有张县令出面才能让刘仁义罢手!”
“张县令?刘仁义能听张县令的吗?要是刘仁义能听张县令的,也不至于刘仁义嚣张到今天吗?”
赵朗真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郭壮,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你不懂!张县令是聪明人,他不管事不代表他管不了事若是张县令出面了,刘仁义还是有所顾忌的!”
“可张县令从不掺和刘仁义的事,如何才能说动张县呢?”
赵朗真点点头:“你自然是说不动张县令,可有人却能说得动张县令!”
郭壮心中一动:“赵大哥,你的意思是说李幕客?”
……
“李幕客?李幕客是何许人?”李陶听了郭壮的叙说,向他问道
“李幕客本名叫李文皎,是张县令的益友和幕僚,张县令对他是言听计从!”
李陶向郭壮点点头:“阿陶谢过郭捕头了!李幕客的事让我来解决吧!”
待郭壮离开之后,李陶悄悄对裴旻道:“旻伯,你帮我探探这个李幕客的底,然后咱们再商量对策!”
……
窗外的风,依旧刮着,卷浮起的砂粒,直拍拍地打在窗纸上,发出沙啦沙啦的声响窗内,烛火还是那般跳跃,不时地爆起一朵亮亮的灯花,随后一缕黑烟就蜿蜒升起
李文皎手中拿着一本《吕氏春秋》,翻过来倒过去的仔细端祥着嘴里喃喃自语道:“难道真是我愚钝不堪吗?”
“笃笃!”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李文皎猛地一惊,慌忙将《吕氏春秋》置于褥下,便去开门
李文皎打开房门,却见屋外空无一人他觉得奇怪,在院中四处察看,依然没有半个人影
李文皎心存疑虑,回到房中再去取《吕氏春秋》,早已空无一物只见床铺上留下一张字条:明晚酉时城西郭家庄秋风破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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