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数千贯,的确值得!三郎,你说呢?”崔湜听罢不由感慨道
李隆基双目还在迷离当中,他并不是为歌曲所吸引,而是被赵丽娟的美貌所吸引恍惚之间,听崔湜如此一问,直接笑着回答道:“崔兄身为侍郎,在长安经常赴皇宫听歌看舞,可有此天籁之音?”
李隆基处事一向谨慎,口风颇紧,崔湜不知他此次为何口无遮拦直接泄了自己的身份
“李小郎君,我……”
崔湜刚想要解释一二,李陶却笑道:“崔郎君,在我这里,崔侍郎与崔大并无分别,我都不在意,你又何须在意呢这些虚名呢?”
崔湜见李陶小小年纪,说话却不卑不亢,心中对他又有了一层好感
李陶看向李隆基:“李郎君,赵娘子唱得如何?”
“好!”李隆基干脆利索道
李陶一语双关道:“若是李郎君喜欢,我等将来去了潞州,您可要多多给赵娘子捧场呀!”
李隆基会意:“我自然会的!”
崔湜有意考校李陶:“素闻李小郎君才名,今日难得有珍馐美酒,李小郎君可否以酒为题作首诗来?”
李陶也不客气,反问道:“只要一首吗?”
崔湜一愣,笑道:“只要李小郎君作得出来,当然是多多益善!”
李陶张口便来:“且听这首!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不待崔湜夸赞,刘庆斌又说道:“再听这首!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还有这首!金尊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李陶一口气剽窃了李白三首诗,首首经典,让崔湜和李隆基目瞪口呆
李陶并不算完,他知道不彻底折服崔湜,崔湜是不会与自己掏心窝子的于是笑了笑:“据说崔侍郎也是曾经以才名而闻名于天下,今日我以诗会友,就以崔侍郎曾经做过的诗中意境,再一一重新作过!李郎君,你为我二人做一评判如何?”
李隆基开玩笑道:“你俩可别因赛诗伤了和气!”
俩人齐齐瞥了一眼李隆基:“我等岂是小肚鸡肠之人?”
李陶果然不是吹牛,将崔湜的诗作一一再重新作过,首首都不亚于崔湜,甚至意境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然,这并不是李陶的功力深厚,而是之前就做足了功课
崔湜向来眼高于顶,此时才真正打心眼里对李陶的作诗功夫佩服的一塌糊涂:“李小郎君,我崔湜见过有才名之人不计其数,但作诗像你这般信手拈来的却是凤毛麟角!”
听了崔湜的溢美之辞,李陶摇头笑道:“我这仅是作诗而已,不值一提!这世上作诗有特色之人比比皆是,做人**独行的不在少处,做官风生水起的也不乏其人!但像崔郎君这般能将作诗做人做官融为一体而得心应手之人,在我大唐却是绝无仅有!”
李陶的这个马屁拍得恰到好处,顿时让崔湜引为知己:“李小郎君,此言何解?”
“先说作诗,崔郎君的诗作摆在那里,自有人会评价,若是我没有记错,张说曾评价崔郎君‘文与位固可致,其年不可及也’,说明他也是认可你的诗的!”
李隆基惊叹道:“李当郎君,你身居荒僻之处,竟也知朝堂之事?”
崔湜淡淡一笑:“有李小郎君如此评价,当浮一大杯!”
李陶不置可否继续说道:“再说做人,世人皆言崔郎君乃小人也!而我却说崔郎君是放荡不羁真小人!”
“真小人?这是何意?难道这小人与真小人还有区别吗?”李隆基还是第一次听过如此说法
“自然有区别了,而且区别很大!”说到这里,李陶看向崔湜:‘吾门户及出身历官,未尝不为第大丈夫当先据要路以制人,岂能默默受制于人’,崔郎君,这可是你曾说过的豪言壮语吧?“
“正是崔某所言!这又如何?”崔湜点头承认
李陶没有直接回答崔湜,而是朗朗吟道:“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崔湜和李隆基听罢,不由拍手道:“好诗,绝妙好诗!”
“我吟此诗只是想说隐居乡间也好在朝为官也罢,都是个人的选择为何世人对想为官之人屡屡抨击?无他,只是这世上伪君子太多,而真小人太少!《论语》之中万言,君子道义至上,小人利益第一,两者泾渭分明水火不容为何偏偏有人要做伪君子呢,乃是名利使然伪君子便是小人,真小人又如何呢?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凡事先小人后君子好,先君子后小人就不好了先把利害得失的丑话说在前头,然后再讲情谊,也就是先做小人,后做君子,这样的人正是所谓的真小人小人满眼都是利益,只会做潜规则厚黑学的文章而真小人也追求利益,但他们器重光明正大的规则,并通过履行契约来获得利益是否遵守共同的游戏规则,可谓小人与真小人最本质的区别古往今来,没有人不关心自身的名利若是做不成君子,那么真小人也比伪君子好得多伪君子打着君子的幌子,行的却是小人之实,足以首先蒙骗然后伤及无数的良民与此相比,真小人虽然没有做到‘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但却实实在在地践履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崔郎君,由此说来,你可否是比那些伪君子强得多的真小人呢?”
李陶言罢,崔湜已是眼角湿润,他强笑道:“没想道李小郎君对我了解如此之深,当浮三大杯!”
说罢,崔湜当真连喝了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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