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李陶看向卢月儿:“月儿,你怎么一声不响,是不是想你阿爹了?”
唐隆政变刚结束的时候,卢世才攀附太平公主,李陶劝他回乡隐退,尽管他十分的不情愿,卢家家主却支持李陶的意见,无奈之下,卢世才只好携夫人回到了舒城。
卢月儿摇摇头:“不是,我只是怕自己说错了!”
李陶站起身来,对华菁菁、娑娜与卢月儿道:“或许你们会觉得奇怪,这些日子为何我每日都要与你们分析朝政吗?”
三女摇摇头,这的确是她们心中的一个疑惑。
李陶缓缓道:“我有很好的机会以做皇帝,我却不愿意做,因为做了皇帝就没有了自由,没有了感情,要整日面对这些尔虞我诈,我天天给你们说这些,就是为了让你们明白我的苦心。”
三女点头道:“我们明白。”
“同时,我还想让你们明白,要想幸福,就必须远离权力,权力会让人变的贪婪。特别是女人,你看看韦皇后、安公主,还有太平公主,一旦沾了权力,哪个会有好下场。”
元氏叹了口气,她明白,儿子这是在告诫三女。
“最主要的是我想让你们在分析这些问题的同时,学会自保。害人之心不有,防人之心不无,懂得分析利害了,才不会着了别人的道。特别是在我将来离开长安的这些日子里,你们更要小心,若不提前教会你们自保之道,我怎么放心离开呢!”
“阿陶,你要离开长安?要离开我们?”华菁菁急切道。
娑娜与卢月儿也是一脸的焦急。
“三叔要不了多久就会搬倒太平公主了,到了他亲政的时候。我必须要离开长安一段时间,不然他是不会安心的。不过,你们放心,时间不会太久的。”
“三叔怎么会这样呢?若没有你帮他。他如何才能当上皇帝?”华菁菁埋怨道。
李陶看着华菁菁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娑娜在一旁道:“阿陶,你的意思是功高震主。你要出去避嫌,等他地位稳固了,觉得你没有威胁了,你就以回来了?”
李陶上前亲了娑娜一口道:“答对了。奖励你一个!”
娑娜顿时羞红了脸。
李陶对华菁菁与卢月儿道:“在这一点上你们要多向娑娜学学,要多动脑子。没错,是我帮三叔登上皇帝宝座的,越是这样,他越会猜忌我。我给你们说过,要想当皇帝,就要六亲不认。换作谁都会这么做的。所以,要想躲过这一劫,就必须要舍得,只有舍才会得。”
李陶话音刚落。裴岳便来禀报道:“小主人,九郎来了,好像有急事!”
李陶点点头,对元氏道:“阿娘,我先去了!”
元氏点点头道:“你去吧,剩下的话我慢慢与她们说。”
……
“阿陶,出大事了!”范长风一见李陶便急急道。
“不要急,九郎,坐下慢慢说!”李陶劝道。
长安是世界上最繁华的都市,各国客商云集,贸易兴隆。长安最负盛名的大酒家“永和楼”,便成了主客双方洽谈生意、寻欢作的最佳场所。
去年,永和楼重新开张的时候,一个波斯商人在酒楼中吃饭时得急病突然死在了酒楼。因为人命关天,赵掌柜立马派人呈报京兆尹府。陈适亲临现场,让杵作验尸,确系暴病而亡,便责成赵掌柜善后处理。
本来这事已经过去,谁知前几日,那个波斯商人的妻子在波斯国王派的使者陪同下来到长安,直奔永和楼。赵掌柜向她叙述了波斯商人去世的经过,并当场清点遗物,对照账目,分毫不差。
一直冷眼旁观的波斯使者突然问道:“请问店家,还有什么遗忘的重要物品没有?”
赵掌柜一愣:“客官的一丝一线全在这里!”
波斯商人的妻子号啕大哭:“我丈夫的传家之宝不见了……”
波斯使者勃然变色:“不出我们所料,你们藏下了我们的国宝,我们一定要追回来。”
原来这个波斯商人的祖辈是位航海家,在太宗时就驾船探险来到大唐,开辟了海上丝绸之路。波斯国王为了表彰他的功绩,就将一颗鹅卵石般大的国宝珍珠赏赐给他家。传说此珠有避妖驱邪、延年益寿的特异功能,传到胡商手中,他深信此珠能使他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给他带来好运,所以他外出经商总要随身携带,日夜不离身。
赵掌柜脸色苍白,喃喃道:“如果客官真在本店遗失什么物品,我一定按价赔偿。”
波斯使者拍案而起:“此珠乃无价之宝,你们赔得起吗?你这整座酒搂也不值它的零头!莫耍滑头,快把宝珠交出来!”
赵掌柜哀求道:“小店根本没见过什么宝珠,你叫我怎么拿得出呢?”
波斯使者气狠狠地立刻要求朝见大唐皇帝。
眼看事情闹大了,变成了两国纠纷,唐睿宗立即要求京兆尹府限期破案。
陈适对永和楼店风非常了解,也很信任赵掌柜的为人。平日,顾客在店内遗忘什么东西,大至金银包裹,小至头巾绢头,赵掌柜总要千方百计寻找失主,登门送还,或者妥善保管,等待认领,有口皆碑,传为美谈。
现在出了这件大案,莫非赵掌柜见宝眼开,一念之差,将宝物藏匿了起来?陈适知道永和楼是李陶的产业,他不敢怠慢,只是下令查封永和楼,将当时在场的一干人犯缉拿归案。然后,让范长风去通禀李陶。
待范长风说罢,李陶皱着眉头来回踱了几步,然后对范长风道:“我相信赵掌柜的为人,此事能有误会。既然已经闹到了陛下那里,我先进宫去一趟我让张昭与你先过去,等我回来再说。”
说罢,李陶喊道:“岳叔!”
裴岳进屋来,李陶吩咐道:“你去京兆尹府一趟,告诉陈适,让他稍安勿躁,永和楼一案待我进宫请旨后再审!”
“是!小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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