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炎亦是心中忐忑,那灵物灵力通天岂是他所能降伏,但与哈依门拓暗使眼色,只求到时相互接应可以逃月兑此地,到时再谋他图营救叶阳子。♀
那老妪只是一脸心事重重地望着那越来越近的火光,那火势直烧冲天,此时地面上的燃烧之物早已焚毁殆尽,此时的火势完全是那灵物喷吐之物,如此长时间都不见半分消散,此灵物的能力可想而知。
而眼前这个单薄的方玉炎岂是这个灵物的对手,那老妪想到这里不禁自嘲起来:“想不到老身我竟沦落到如此境地,竟只能将希望寄托到这个乳臭未干的小鬼身上,当真令人笑掉大牙!”
但既然有一分希望她便不愿放弃,毕竟这处所在是他们运尽心血才发现的佳处,更是寄居了极长的一段时间,却是舍弃不下。
走了里许路程几个人便来到了一处湖泊之外,哈依香兰看着那烧毁的湖堤,那地面如被大力揭起一般,破坏之状骇人听闻。
她不禁望向方玉炎,但见他亦是一脸凝重,哈依香兰只是颤声地道:“你当真打算去降伏这个恶兽?”
方玉炎苦笑道:“不然如何是好?”
哈依香兰做了个杀出去的眼色,方玉炎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且去探探究竟,说不得我洪福齐天,大胜而归呢!”
要在平时哈依香兰或是嘲笑,或是幸灾乐祸,此时她与方玉炎经历过许多生死之战,更是受方玉炎几次相救之恩,自然不会再如之初那般。
她只是略带哭腔地道:“方大哥,你容我叫你一次方大哥,但愿你吉人自有天相,我和哥哥在这里等着你!”
方玉炎难得见到哈依香兰如此动情,不禁心底温暖道:“香兰妹子,你大可放心,我方玉炎福大命大,哪里这般容易就葬在此处!”
哈依门拓只是一言不发地上前拍了拍方玉炎,接着用力捏了捏方玉炎的肩膀,方玉炎回应一般地拍了拍哈依门拓的肩膀,便头也不回地向那湖泊踱去。
此时的湖面平静得让人窒息,方玉炎小心地向着那湖边踱去,他挑着那火势熄灭的地面走过去,脚下是发烫的地面和烤炙着皮肤的炽热,那烧焦的气味十分的刺鼻,每走出一步便有风中的灰屑乱舞迷乱着双眼。
方玉炎喉头干涩,身周的炎印流舞。远处的湖面依旧平静如初,似极了山洪冲毁后的村庄,宁静的没有任何的生气。湖面上那仍然不见熄灭的火势令人心底生寒,那些巨大的火影不忌湖面水势的吞淹,竟是没有丝毫掩熄的迹像。
方玉炎慢慢踱到湖边,那湖面的水温竟被这强势的火焰及干裂的地表烧得温暖如泉。
这是多么强大的一种灵力呀!方玉炎内心更是对这灵物增加了几分忌惮,而就在方玉炎小心地向那湖中踱去时,他看到了不远处的水面上泛起了无数异样的气泡。♀
方玉炎知道那灵物已然察觉有异,或是已经嗅到了他的气味。
那处气泡更加的剧烈起来,伴着有巨大的气泡如漩涡一般地向上涌起,渐渐如同烧开的沸水一般上升的速度逐渐加剧,方玉炎催动炎印周身护身真气急舞而起,他向后急退。
而那处气泡翻涌之处突得探出一个大如小岛般的灰黑皮肤,接着一个巨大的头颅冲出水面,那淋淋的水帘如同瀑布一般由他的头颅处泻下来,砸在水面上哗哗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方玉炎定晴看去,但见那灵物头颅圆滚滚的,一对大眼睛处鲜红如血,在这般夜色中看不出它的鼻孔,一张血盆大口缓缓张开,似要吞尽世间万物一样。
此时的方玉炎再也抵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只是兴奋地冲着那灵物大声地呼叫起来:“阿朵!阿朵!”
方玉炎内心澎湃,却不想此物果然是魇豚阿朵,他在之初听到它的鸣叫时便隐隐觉得耳熟,只觉似极了阿朵那低鸣的腔音。
只是阿朵平时显得温顺并不会发出如此巨大的声响,是故方玉炎并不十分肯定,只是觉得极其相似而已。
而到了此处看到那冲天的火焰他便愈加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直到此时看到阿朵那熟悉的头颅时,方玉炎才喜上眉梢不禁情急呼叫起来。
而正在方玉炎开心不已的时刻,却不想阿朵那血盆大口倏然张开,它口中那气流涌动,直将这湖面吸得水面惊滔不止,方玉炎暗叫不好,周身炎印顷刻急舞,却见阿朵巨口处红胜岩浆。
接着一声嚎啼之声,宛如一柱柱巨大的声浪般直冲得湖面剧烈翻涌。
方玉炎在这巨大的气浪中稳稳扎住身形,接着那巨口处如山崩般的火柱直喷而至。
方玉炎祭出断剑,青光一现,那火势呼吸间掠至,伴着如飓风般的急势刹时吞没了方玉炎的方圆。
方玉炎那微弱的炎印在这冲天剧吼的火焰中只如一叶在急风骤雨中的小舟般摇荡无根。
好在这火焰之势与方玉炎的炎印同属,否则方玉炎只经这一冲便非呜呼哀哉不可。
在湖岸上的众人见到阿朵那慑人的火焰吞没方玉炎时,不由地心里打颤,那老妪等人只叹灵物难收,这小子千万别再雪上加霜。
而哈依香兰只是玉齿轻咬,如玉般的手指深深地陷入掌心,一瞬不瞬地盯着湖面上的方玉炎方向急得直跺脚道:“这个呆子,明知道这恶兽这般强大,他偏要去送死!他是不是自以为这样慷慨就义非常得了不起呀?”她说着不由地语气有些哽咽。
哈依门拓轻轻地拍了拍哈依香兰的后背看着那雄雄火焰若有所思。
那火焰直烧了一柱香的时间之久却依旧不见减缓的迹像。
而方玉炎那微不足道的炎印更是毫无征兆。♀
众人见那灵物早已闭上了巨口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处火焰看,它那血红的双眼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不般。
那老妪等了许久之后,终于悠悠地叹了口气道:“看来那小鬼早已化为灰烬了,但愿元神不会迁怒于我们才好!”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她那落寞萧瑟的背影似乎从来没有这般的脆弱过,她仿佛已然对哈依门拓兄妹不再有任何的兴趣,他只是漠然地道:“两个小鬼,回去吧,和你们的师父一起离开吧!此地不宜久留!”
那老妪在方玉炎被大火吞没的那一瞬间突然醒悟,这般无意义的留守在这里,未尝是一种好的办法,毕竟元神暴发,又何必牵扯他人,于是她便决定再寻出路,自然与哈依门拓等人的恩怨便不再重要。
却在这时,只听哈依香兰惊喜过望地大声呼叫道:“你们看!你们快看那!方大哥他还没有死!”
那老妪一惊更甚,她瞪大双眼向着那山一般的火焰处望去,但见方玉炎身姿俊逸,威风八面的提气立于那火焰之巅,他手持一柄断剑,傲然睥睨那巨大的灵物。
他手中的断剑携风引炎,他周身炎印作深红之色,在那火焰之中尤如鹤立鸡群般鲜明傲然。
阿朵那血红的双眼似乎渐渐变得平静起来,它发出的声响近乎一种哀鸣,那种低低地哼声尽管刺人耳骨,却是真切地表现了它此时的恐惧。
方玉炎自然知道阿朵的心思,他以炎力调动这周遭缓缓不绝的火焰,断剑急舞之处那火焰如同游龙急啸,彩凤昭昭,但见那火焰之势在断剑的引舞之下,将阿朵来去湖面上围困成一座巨大的牢笼。
阿朵奋力地拍打尾鳍,惊天的水浪翻舞而上,浇在那雄雄的火焰上哧哧巨响,散发出滚烫的热气将湖面变得如大雾笼罩,但那雄雄的火势却未见熄灭,反而如浇了油般其势更锐。
阿朵显然心下怯了,它向方玉炎的方向看了看,终于向着相反的方向扎入湖中。
方玉炎早已料到,他挥动断剑,立于焰尖,却见那火势灸人,竟是如同束缚在阿朵身上一般随着阿朵的游向急冲向前。
岸上的哈依香兰再也抑制不住高兴的拍手叫好,而那老妪一众人更是看得瞠目结舌,想不到这个方玉炎果然有驭兽的道行,这般慑人的元神想不到在他的手段下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方玉炎兴致勃发,断剑在手中剑诀收发,今日的方玉炎已非当初,阿朵虽然力大气足,但它本就对方玉炎出奇的恐惧,更加之方玉炎这阵式的束缚拖拽,不消一时三刻便显得力竭势微。
而方玉炎借助阿朵奇焰之力,却是不费吹灰之力,如此一来便如同是阿朵在和另外一个自己博力一般,哪有不输的道理。
岸上的哈依香兰等人看着阿朵载着方玉炎渐行渐远,那如山的火焰竟是只留下一处亮亮的光斑,不消一刻便再无音讯。
此时那老妪早已吩咐了手下将叶阳子及族人带到了这里。
叶阳子看着哈依香兰一脸的兴奋与惊喜,知道方玉炎已然占据了上风,于是一众人便放眼望向了方玉炎消失的湖面,等待方玉炎的凯旋。
方玉炎直被阿朵拖出了人们的视线,阿朵的耐力大到惊人,方玉炎自然知晓这一点,于是他只得气定神闲地操纵火焰之困,只求阿朵最终停驻下来。
可是那阿朵直游到天空发白亦是不见任何卸力,而那火焰终于在这般的纠缠之下慢慢地失去了之前的气势,越来越见势弱。
方玉炎终于有些耐不住性子,他运气调息,相生水元性结界,他手持断剑向着火焰之笼内纵跃而入。
阿朵本在一味向前急行,却不想只觉一股阴寒之气袭来,它二话不说尾鳍游摆向那物事击去,方玉炎见其势凶猛,不禁急向上窜,堪堪避过了那尾鳍的千钧之力,但仍是被尾鳍拨动的水浪卷中。
方玉炎只觉得结界之外气流涌动扭曲,他气沉丹田,运气相迎,只觉那结界一阵飘忽竟是不由自主地随着那水浪四周旋转颠簸。
方玉炎调息运气,好半天才在缓缓平息的气浪处稳住身形,而阿朵却早已没了踪影。
方玉炎提气上游,冲出水面后方看到了那火焰之形,他冲上水面以水元结界之辅踏水而行,好在阿朵力已渐弱,方玉炎只一加力,片刻追至。
阿朵极有灵力,方玉炎尚未到达时它便有所感应,但见它扑通连声身体上下翻飞,直将那火焰一次次按入湖水之中,听着哧哧有声,只几个来回便消于无形,方玉炎大声呼道:“好!不愧是阿朵!”刹那赶至。
阿朵待那火焰消失之时一颗巨大的头颅探出水面,方玉炎知道阿朵欲要奋力一搏,此时他斗志昂扬,不退反进,直向阿朵冲去。
阿朵血盆大口再次张开,那倒翻的湖水直如瀑布般直泻入阿朵的口中。
方玉炎急收身形,待觉身后的湖水急流涌进,冲得他的身形趔趄几要倒翻入水中入了阿朵之口。
方玉炎急催幻力,炎印轰天而起,如一叶急流中的扁舟般摇晃不已。
阿朵吸饱了湖水后突然将巨口闭住,方玉炎不敢怠慢,水元性结界在炎印之外催生,如镀上了一层透明的薄膜一般,在炎印的照映烘烤之下发散着异样的光彩。
阿朵不待方玉炎在急流之中站稳,便张开巨口。
方玉炎心呼不好,却是躲闪不得,方玉炎催生幻力,那炎印与水元性结界一并涨大如一间房屋一般大小,他只求这样在阿朵喷射出巨大的水浪之时不会被冲得杳无踪迹,那样别说是想收服阿朵了,就算是想再寻到阿朵的踪迹亦是难上加难。
而就在方玉炎那如房屋大小的水元之球形成之际,却见阿朵喉间一声低低的水音般的鸣叫响起,接着方玉炎只见阿朵嘴形收缩,接着一股水柱直刺而来。但见那如树干粗细的水柱急冲而至。
方玉炎万未料到阿朵竟会使出如此伎俩,只这一想,只觉那水柱冲来之力巨大无比,接着方玉炎那处屋子大小的圆形结界在那水柱的冲击之下急速旋转着向后退去。
方玉炎暗呼不好,却见阿朵嗬嗬而鸣,那水柱却是不停,方玉炎的结界一边旋转一边向着来路退去,阿朵亦是游动身体跟着结界而去。
方玉炎缓下心神后,看到阿朵头颅不停摇摆,喷出的水柱更是随着结界的转动方向不停变幻着,使得方玉炎的结界始终在向着同一个方向行去。方玉炎尽管被转得七晕八素,但是他依然看得出阿朵是有意在与他戏闹,显然是心情极好。
方玉炎看到这里不禁心情大畅,一时玩心忽起,便运气于四肢,推动炎印推动着结界边界,使得那结界左右上下的跳动,阿朵见方玉炎的结界不时变幻,更是开心不已,它将水柱不住地变幻方向,随着结界的运动喷射不停。
方玉炎的结界目标过大,加之他有心回转因此总是使得阿朵的水柱推动他向着来路归去。
哈依香兰等人尽管迟迟见不到方玉炎却也不忍离去,而老妪一族人更是担忧元神的情绪,只是苦苦纠结等候。
此时天已发白,湖面被晨光映得发亮。
直到等得众人再无期盼的时刻,却不想在水天相接之处,一个光亮的巨型球状物在向着这里上下窜飞,众人本以为是什么异样之物,忙急急向后退去,一时间挤撞推诿谩骂之声四起。
老妪见众人之状气往上冲,大声喝道:“都给我静下来!事已至此,躲避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齐心协力,或许还能杀出条生路来!”
人群中有勇武之士听了不禁气血翻涌,慨然应喝,随即人群才渐渐地平静下来。
而那异物越来越近,再近一些时,便有眼尖的人看到那异物之后分明跟着那元神。
这样一来众皆哗然,难道是这元神被那小鬼扰得更加愤怒,现在竟然重新杀回来要灭我族。
那老妪虽说是让大家镇定,但是她的内心也在不停地打鼓,此时看到那团大如房屋的结界,也认为是元神之力催生而成。
于是他向着众人大声道:“护使们与我到湖边布阵,长老组织族中战力协助我们,其余老弱伤病和年幼孩童向远处退却,保存实力!”
一时间众人忙依言布置,看似十分乱的阵营中,却显得格外有序,进退得当也不禁让叶阳子等人暗暗点头,看来这个老妪并不简单,否则怎能让这些不服教从之人如此井然有序。
老妪带着数十位族中幻力高超之人守在湖边布阵行兵,叶阳子等人亦是参与进来。
老妪向叶阳子等人感激的点头示意,叶阳子催生幻力守住周身点头回应。
须臾这湖边便组成了一支强大的护卫队,势与这元神对抗。
那异物渐渐地近了,但见它上下跳跃,左右摇摆,完全没有任何杀戮气息,相反给人一种荒唐愚笨之态,而之后的元神更是纵跃翻转,吱吱鸣叫,那鸣叫之声再不像之初那般慑人心魂,反而给人以愉悦动听之感。老岖众人正在纳罕之际,却闻哈依香兰指着湖面上那异物一脸焦急地喊道:”你们瞧,那不是方玉炎么?是的,那就是方玉炎!"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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