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炎见势不由大呼提醒道:“小心!”却在这时他手中玄光四起,那断剑刹时间光芒万道,如日头升天,刺人眼目。♀
方玉炎此时无暇多思,只是一剑弯月之形向那苗敬远劈斩而去。
苗敬远眼看胜券在握,心中不禁兴奋莫名,却不想对面一道势如破竹般的巨大剑影当面袭来,当是时劲风扑面,光影刺目,端得是气势逼人。
苗敬远心下大骇,硬生生地将击向封敝云面门的玄风扇翻转相迎,而就在那幽魂之境乍然而出之际,那道光波便以迅雷之势破空而至,接着那幽魂之境瞬间破散无形。
苗敬远身形急退,却已慢得一步,只觉面上寒光一闪,登时被割破一道伤口。
苗敬远余悸未消,一道阴寒的目光盯着对面有些不知所措却带着几分莫名惊喜的方玉炎,只觉此人将来必是大患,心中杀机翻涌,眼神再不复之初的伪善之色,渐渐泛上了血红之光。
封敝云死里月兑生,此时不禁长吁了一口气,向着方玉炎遥遥相谢道:“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这记斩月式当真惊世骇俗,令人叹服!”
封敝云实不想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方玉炎的潜能竟致激发如斯,适才那一记剑光十分火候,即使是封敝云也不禁为之叫好。
方玉炎心中窃喜,按不住心头那拾宝一般的惊喜之情,他缓了好一阵才向着封敝云催促道:“封将军,事不宜迟你且保护城关,这里便暂时交给草民吧!”
封敝云再次打量了方玉炎一番,犹疑片刻,随即断然道:“好!此人手段了得,小兄弟势必当心!”
方玉炎答应一声,便凝神于对面无半分好颜色的苗敬远。他暗暗体会适才掠出的那一记强势的剑波,生怕一时忘记了那种灵光一现的状态。
封敝云尽管担忧方玉炎,但一想到城关无数百姓,不禁咬了咬牙飞身向下,直冲向城关而去。
苗敬远似乎对封敝云已然漠不关心,他只是双目血红地看着对面的方玉炎,直如立时便要择人而噬一般。
方玉炎看着对面苗敬远的情形。不禁心中忌惮。双手紧紧攥住剑柄,专注戒备。
苗敬远也不迟疑,玄风扇左手递交右手,连挥数下。但见那卷天之势的疾风向着方玉炎刮面而来。
方玉炎受到这玄风扇催生的疯风鼓荡,一时身周结界乱舞,眼见便要失去依着。
方玉炎心中大骇,这般悬殊的实力当真难以僵持时久,看来这苗敬远是意要尽快杀掉方玉炎,再去阻止封敝云。
方玉炎一想到这里,不禁豪气大升,他狂吼一声,再无顾忌地将断剑灌注灵力。迎着那满眼的风阵挥剑斩去。
此时他福至灵犀。人剑合一,那飞掠而出的剑波竟是其势强盛无比,虽不及封敝云几道剑式便可将苗敬远风阵轻松瓦解,但以他如此剑境竟是可将周身处风阵急刮而散,自保无虞。
方玉炎心头大悦。手中断剑似乎与之相应,隐隐有龙吟之势,灰白的剑身亦是泛上青色玄光,再不如之前那般丑劣不堪。
苗敬远不想眼前这个少年竟是如此人杰,几日不见便需刮目相看,若是放任这个少年存活于世,假以时日,此少年定然凌驾其上,势必成为自己将来的一个大敌。
想到这里,心中暗暗计较,再无留下方玉炎活口的打算。
苗敬远见识了方玉炎的能力,反倒怒意顿消,他望着对面的方玉炎,只是将他视作了一个罕逢的对手一般,再无轻视之心。
方玉炎看着对面苗敬远眼神与表情的变化,便知道此人认真了起来,方玉炎自然清楚,一个可以在这般盛怒之下立时便掩去怒意之人,将是拥有何等的城府和心机。
方玉炎想到这里,不禁心中寒意顿生。
对面那苗敬远全身上下杀机重重,显然立时便是无穷的杀着施展,方玉炎只要一刻疏忽必定命丧当场,方玉炎暗暗吐了一口气,全身紧绷,将全身精力调动,只求多应付个一时半刻也好。
不远处敌方阵营当中,赫连刀岳三人已被那花妖之一的兰妖拦在了当路,三人知道此人厉害不敢盲进,只是在半空中与之游斗,赫连刀岳追风刀势威力沉,舞动起来大开大阖,在兰妖那兰花之阵中所向披靡,气势雄浑。
徐夕敏月吟索八面玲珑,粘缠扭打,招招不离那兰妖要害,虽是掠阵却也招招重点,式式危急,令兰妖不得不防。
薛方冲天戟一旁挑刺掠阵,将四周的敌人远远迫开,并不失时机地向那兰妖递上几式凌厉杀着,搅得那兰妖怪叫连连,颇为不耐。
赫连刀岳孔武有力,势沉力均,刀势流转自如,更加之奇强的幻力,竟是让兰妖一时近身不得。
更加之徐夕敏和薛方一边灵巧的掠阵,使他左右见绌。
徐夕敏身形灵巧,月吟索处处设节,她有了前一日的教训在阵势中沾身即退,却又每每攻其不备,兰妖爱惜其才,更是不忍向其下重手,只是气得哇哇怪叫,却也无可奈何。
徐夕敏一得到月吟索便如获至宝,她每日浸婬其中,将炎印加注其内,更是调节诸般变化,此时用来得心应手。
那月吟索索节无数,却是与徐夕敏体内炎力相生,索节处炎印可随徐夕敏的调用势涨势消,而索节更是缠转自如,亦柔亦刚,较之她之前的红绫更加趁手。在交战过程中那月吟索一但绕至敌之要害,徐夕敏便加注炎力,此时索节处炎印爆涨瞬间攻击要害,令兰妖自顾不暇。
兰妖只气得大声怪叫道:“小丫头,老夫爱惜你良才难得,怕伤及于你才不忍痛下杀手,反倒让这两个臭小子得了势,我劝你休要得寸进尺逼我出辣手,到时你们一并丧命于此。♀也休怪老夫狠心!”
徐夕敏听了兰妖如此说辞,忍不住娇叱道:“谁稀罕做你的徒弟,你且熄了这份心思吧!”
兰妖只气得面皮涨红,但一想到徐夕敏这般合其心思的徒弟终究不忍将之杀掉,他心中愤恨却也无计可施,只得用一些简单的幻术与三人缠斗,只盼可以找到某个时机将赫连刀岳两人击伤。到时施手擒下徐夕敏。到时看她还不就范。这般心里嘀咕,所幸便不再焦急,一时与三个人混斗在一起。此时兰妖虽是缩手缩脚,但是只要他一心自保。却是绝然不会给这三个小辈留下任何的破绽。
方玉炎此时心中的波动比任何时候都要大,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一样,他清晰地感应着自己的心跳,感应着自己内心的呼唤,他将灵力一丝丝地向着那断剑之处灌注,他似乎隐隐地感觉到了那断剑处的呼应。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触动,那种冰凉透骨的相生之意让他神志澄明。就仿佛是一个人在同自己的心灵对话一般,一种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在方玉炎的心田不住的涌动,若即若离的一种感觉在自己的内心之处激荡。如同远山的呼唤一般声音交叠。无从辨认,却又清晰高亢,令人神往。
苗敬远倏忽起身,他手中的玄风扇似乎在他的手中被踱上了一层重重的死神之色,那浓雾一般的烟云之气旋于扇身。一条蜿蜒其上的墨龙之形吞吐现身。
苗敬远手中扇身折合,那龙形盘旋游舞,生龙活现。
苗敬远身在半空止住身形,但见他手中折扇戟指,那龙腾盘旋,口中喷吐不住,伴随着一股股强大的力道,催持着那一团团小如指尖的黑色雾团连珠价地向着方玉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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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射而去。
方玉炎手疾眼快将手中断剑舞成一道光圈,但见那黑团在光影之中四散而开,却不见消尽,接着在光圈之外的黑气盘旋游走,遇到袭至的光团之时却如遇磁石般斗然凝聚,那处黑团瞬间涨大变为之初两个大小,而那无数光雾如此之形不一时方玉炎剑环之周便围满了拳头大小的光团。
方玉炎看着这般情形,心中渐感不安起来。但是他自知难敌苗敬远的通神幻术,却只能将炎力催生身周,使得身边结界愈强以御外敌,而手中断剑不敢有丝毫停滞,急舞不住。
与此同时,那飞掠而来的光团变得愈来愈多,而那剑环之外的光团被不断地被打散,又不断地重新衍生,渐渐地其形大过方玉炎的身体,将方玉炎上下左右处处包围其内。那些光团相互撞击,最终相互融合相交,时间久了便不再动摇,最后竟然形成了一道道连续的光层,将方玉炎密密实实地包裹其中。
方玉炎惊骇异常,他试着将炎力减弱,而随着方玉炎身外结界的弱化,那黑色光团却似得了势一般,随之向内压迫。
方玉炎见势不妙急急再次催加运力,如此这般才将那光团暂时向外推离开去,暂保一时无虞。
方玉炎不明其意,却知这般绝非良策,他试着以断剑刺斩却是丝毫不起作用。
经过一番折腾,方玉炎额上不禁冷汗涔涔,而其外的光团密集,却没有丝毫减缓之势。
苗敬远看着方玉炎身周那厚厚的黑雾,不禁嘴角牵起一丝冷笑,他举起手中玄风扇向着方玉炎遥指而去,大喝一声道:“着!”
但见那扇身龙身忽然涨大,而那龙首瞬间涨大数百倍之多,张口呼啸直如平地惊雷,震动天地。接着他口中光影一闪竟如晴空霹雳,一道闪电向着方玉炎电光火石般击去。
那闪电其势如矢,瞬间击至。
闪电到处那黑雾集聚如一张大口吞噬而入,方玉炎只觉眼前顿时光华漫散,一阵电击雷劈之势方玉炎只觉眼花缭乱,便渐渐失去了知觉,隐隐地听到苗敬远那冷冷的笑声。
听到异声,徐夕敏几人闻声惊异看去,却见方玉炎由那黑雾之中飞身而出,全身委顿。
徐夕敏娇容变色,大声呼道:“玉炎!”却在此时兰妖看准时机,一声怪笑,趁势劈掌将徐夕敏击晕过去。
赫连刀岳与薛方回过神来待要相救。却见兰妖周身花阵汹涌,一阵花瓣之形将二人击得向外急退,在这花瓣漫散之刻,只闻那兰妖桀桀长笑声中,悠然而去。
两人再欲追去却早已为周遭合拢过来的敌众围困难行。
方玉炎意识模糊,只觉身置云雾想要挣扎而起却是丝毫不得,手中断剑月兑手而去。心中惦念却是根本心有余而力不足。思及对手。只觉再无转机。
苗敬远的笑声愈近,他手中玄风扇舞动风阵,如刀刮至,方玉炎模糊的意识中只觉那风吹得凶险无匹。吹得身上衣衫狂舞。
方玉炎强自撑持,如中梦魇,耳中呼呼的风声里隐隐听到有人大呼:“小兄弟!”他意识消沉再也支持不住便人事不知了。
那风雷之势向着方玉炎再次击去之刻,却闻空中一声惊雷断喝,苗敬远暗叫不好,但见封敝云一身白衣斩魔之剑电光掠至,那风雷之势顿失其形,再一看去,封敝云身后火焰烧红了半边天空。那火焰翻腾之下一条巨如湖泊的游龙翩然其中。风雷阵阵,令人见之色变。
封敝云托住方玉炎软顿的身子,面露慈色道:“小兄弟,难为你了!”说着将他向着身后的火焰之中抛去,但见方玉炎的身体向着那火焰落去。那通天焰火中龙头斗然而出将方玉炎的身体吸入口中。
苗敬云脸上映着那火焰的光彩忽明忽暗,他只是呆呆地立在半空中喃喃地道:“蟠龙!难道这便是蟠龙?”
封敝云脸上得意之色掠过,森然地道:“没错!正是蟠龙!”
远处城关上炎族兵士齐声欢呼,却不想封敝云只这片刻功夫便召唤出蟠龙,且将城关之危解救下来。但见城关之处白衣之人不计其数,在城关之外上下急飞,将敌众兽群杀得丢盔卸甲,狼藉一片。
苗敬远向着城关处看去,不禁自语道:“难道这便是血衣之师?”
封敝云喝然大笑道:“想不到你竟然知晓我这血衣之师!今日我封某人动用血衣之师,召唤蟠龙出世,却不知你欲如何迎战!”他说着斩魔仙剑刺去,那蟠龙身形下压向着那敌众俯冲而下,敌营之中见这如山之物压下无不颜色巨变,四散奔逃。
那蟠龙张口吐火,火焰如山倾倒,敌众一时间肉毁骨销,地面上顿时空出一片烧尽万物的空地。
赫连刀岳等人见势亦是急向城关之处退避,敌众再顾不得将令军威,一个个抱头逃窜,自顾性命而去。
苗敬远见大势已去,玄风扇斗舞,封敝云一声冷喝道:“休想!”话音一落便持斩魔剑进逼而至。苗敬远顿住身形,回身相迎。
相较于苗敬远的只求逃月兑,封敝云此时再无他顾,只是欲将苗敬远就地正法,他剑势凌厉,杀着频频只逼得那苗敬远节节败退。但苗敬远颇为沉敛,虽是如此境地却是不疾不徐,压下封敝云频频施就的杀着。封敝云自然知道苗敬远绝非如此易与之辈,是故剑气沉稳开合,光影连绵。
此时那敌军早已被城关处杀出的血衣之师及城关守卫杀得溃不成军,蟠龙早已悠然伏于半空之中,眯着一对似醒非醒的双眼,扫视着封敝云那边的动静。
封敝云越杀越是兴起,而苗敬远却愈战愈是心灰,想着这数万人众在自己的指挥之下大败而归,有何颜面回去交待,本拟以自己之才智与修为定可搅他个天翻地覆,却不想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方玉炎便坏了大事,他越想越是气愤,越想越是心凉,看着封敝云纷乱无章的剑光,只觉一世再无这般挫败。
封敝云只觉苗敬远招式之中杀气渐薄,似乎还隐隐透出那伤怀之意,他不禁惊诧,猜测是苗敬远伏下的后着,不禁暗暗留心,但战了半晌只觉苗敬远的招式愈来愈凝滞,战意渐失,那幽魂之境不再催生,反是处处受制疾退。
封敝云知道苗敬远已萌败意,暗思时机不待,手上剑光乍强招招相逼。苗敬远本是一时心灰,待觉知封敝云借势逼来时却已其势已去,再要扭转败局却是难上加难。
他只得拼力自救,但这样一来难免处处受制,经过几十个回合后,苗敬远势衰力透,眼见不敌。
封敝云抓住战机剑剑封喉锁目再无顾虑,而苗敬远则是应对慌乱,身上屡屡为剑光所伤。而就在此时不远处的蟠龙身周火焰升腾,却是狂声大叫。
封敝云闻声心头一震,知是蟠龙感知到了方玉炎的伤势渐重,已然难支。于是出声提醒,他心有所虑,手上剑势显颓。
苗敬远气息稍缓,不再堵窒,顿时心中一亮,他瞧准时机玄风扇处墨龙急旋而出,接着暴涨吞吐,却是一团巨如茅屋的气团飞射而出。
封敝云斩魔仙剑电光四射,那巨大墨团登时被轰出了一人形方圆的大洞,苗敬远再无留恋,疾身御风而去。
封敝云看着苗敬远离去的身影,知道若此次令此人逃走,今后再想有今日之机势如登天,待要起身相追,却闻蟠龙啸声更加凄厉,不禁向着苗敬远飞去的方向咬牙切齿地叹道:“罢了!罢了!”说罢便转身御风向着那蟠龙方向急急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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