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容娇哼一声,虽是面色不屑,但看着哈依门拓凶神恶煞的样子亦是不敢再触其虎须,再行造次。
哈依门拓只是一脸肃杀之色地道:“那这样说来城中除了尹西远之人,那旧主肖景修的亲友下属均已为尹西远杀害了吗?”
夜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道:“若不是我替他们求情,想必他们四个人此时也早已魂归西天了!”
哈依门拓却冷冷地截道:“你留下他们还不是为了修习你的妖术,别说的自己有多好心一样!”
方玉炎只是面上森冷,想起这旬天老儿倒行逆施,不禁心中怒火中烧。
哈依门拓见这夜容一副不以为然,知道想从她口中套出什么可靠的消息来绝无可能,是以不由冷冷地向着方玉炎问道:“这个妖女我们该如何处置?”
方玉炎虽是对夜容尤为愤恨,但是让他将现在这毫无反抗之力的女子处死在这里,终究说不出口。哈依门拓见方玉炎犹疑不绝,便愤然道:“既然你下不了手,就由我来动手好了!这妖女危害我木族无数忠臣良士,我必不容他!”
方玉炎自然不会为这般妖女求情,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便要离开任由哈依门拓处置此女。
夜容自然想到了这一节,此时见已然到了如此地步,忙急声道:“我现下有一个你们极度交心的情报,却不知二位愿意以此来交换我的这条小命吗?”
哈依门拓只是满脸不耐烦地道:“休要听这妖女胡搅蛮缠!”他只道夜容事关性命,便欲胡编什么信息来拖住二人。
而那夜容却是不紧不慢地道:“哈依门拓,你可别惹起本姑娘的性子,到时就算你跪在地上磕头,也休怪姑娘我说予你听!”
方玉炎见夜容如此把握,亦是不免好奇心起,怕哈依门拓当真惹怒此女。倒不如说些好话,且听她有何重要情报,到时再做定夺不迟。于是他走上前去。温言问道:“不知姐姐有何重要情报说与我们?”
夜容此时却不由地卖起关子来,她只是望着方玉炎淡淡地一笑道:“适才这个混小子叫你玉炎兄弟。想必这个便是你的真名了?”
方玉炎知道这夜容既然见到自己对她的情报有了兴趣,势必要拿一下架子胡乱兜转一圈才肯罢休,于是便拱手道:“在下方玉炎!”
夜容听罢恍然大悟道:“那你就是那个助封敝云赶走苗大哥的方玉炎了?”
方玉炎面上不起波澜地道:“正是区区!”
夜容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气道:“难怪!当日幸亏你衣衫破损,面目全非,否则只这一点苗大哥便不会轻饶于你!对了,听说你冒犯水族,为自己出生的炎族赶出族去。可有此事?”
方玉炎面露苦笑道:“姑娘当真消息灵通!”
夜容突然莞尔轻笑道:“想不到你竟是这般了得,要是当日我知道那个农家混小子便是你,我说什么也……”接下来的话夜容却吞进了肚中,俏目流转。含义深刻。
方玉炎见话题被岔得远了,而一边上哈依门拓的脸色亦是愈加不善,于是他轻咳一声道:“还请姑娘转入正题!”
夜容没好气地笑了一声道:“何必这般心急!好了……我只求用这个情报来换我的这条性命,不知道你们肯是不肯?”
哈依门拓终于忍不住抢道:“那就要看姑娘的消息是不是值得了!”他此时对那消息亦是期盼不已,是以语气上便缓和不少。
夜容只是轻声一笑。随即面色神秘,故意压低了声音道:“是哈依奉明掌上明珠的消息,不知道值是不值?”
方玉炎二人听到这里不禁面色大变,哈依门拓更是情不自禁地上前拉住那夜容的手急声问道:“我妹妹怎么样了,你快告诉我!”
夜容只是花容变色。脸上表情厌恶不止地道:“痛死了!你这混人快快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你难道不懂吗?当真放肆!”
哈依门拓只是一时情急,此时被夜容呵斥连忙放月兑了夜容的手腕,冷然地道:“快说!”
夜容此时有了砝码,更是不急不徐地吊起了两人的胃口来,她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满口抱怨地道:“蛮夫混人,将姑娘的手腕差点弄断,还这般凶霸霸的,你以为姑娘是你的下人不成?”
哈依门拓急得心中火烧火燎的,此时更是不耐地道:“你若不说……我……”
夜容对哈依门拓此时的心境把握的恰到好处,见了哈依门拓满面凶神恶煞的样子,却更是得意地挺身上前道:“你待怎样?有本事你便当场将我杀掉!买卖还没做成,就这样一副嘴脸,倒教我如何信得过你?”
哈依门拓无奈只得抬眼向方玉炎投去求助的目光,方玉炎自是尽数收到,他亦是对哈依香兰的安危十分关切,于是他只得向着那夜容软语道:“姐姐切莫见怪,他只是心急令妹,是以不知分寸,姐姐这个消息自然值得,我们一旦得知此讯,验明真伪,必定放过姐姐就是!”
夜容伸手轻轻抚弄对面的方玉炎的面孔,方玉炎不敢相避,只得任由其行,夜容只是轻触方玉炎的脸颊,随即娇声地道:“不知为何,姐姐就是信得过你!既然你有求于姐姐,姐姐自然说于你听便是!”
方玉炎唯唯喏喏,面上尴尬不已,却只是不停称谢。♀哈依门拓只是在一边急得顿足不止,却有不好硬语威协,是以只是急得团团乱转,不知所以。
夜容似乎对二人的整治已然十分的满意,于是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道:“你们先将我放开!”
哈依门拓料定她绝然逃月兑不了,是以这点小要求当场不向方玉炎询问便满足于她。夜容得月兑危险,气定神闲地绕着方玉炎转了一圈,四下打量了一翻,才悠悠地道:“方玉炎你果然是人中龙凤!无怪姐姐亦是忍不住为你神魂颠倒呢!”说罢竟是自知羞耻般地掩嘴羞笑起来。
方玉炎无奈摇头,但是不得已只得任由其为。静待下文。
夜容却只是轻抚着皓腕,慢吞吞地道:“好了,我想我再不说出来。恐怕就当真要被这位小哥送去见阎王了!”但是他还是向着方玉炎正色道:“我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你们,若是被主上知道了势必没有好果子吃。我只希望我说出来后你们可以放过我!这总不为过吧?”
方玉炎此时却显得沉稳持重道:“那若是我们听信于你放过了你,而你说的本来就是假消息,或是你在告知于我们之后,却又转途将我们营救的消息告知关押之人,我们岂不成了自投罗网了吗?”
夜容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乱转一番,才轻轻地咬唇冥想片刻才道:“那你觉得该如何是好?”
方玉炎却只是淡淡地道:“我只求姑娘告知我们消息之后随我们走上一趟,待我们探知了消息确凿之后。将姑娘关押一日后,待救出我兄弟的妹妹之后再行放过姑娘!”
夜容只是娇声大笑道:“方玉炎哪,你这买卖却是做得划算的很哪!”
方玉炎不禁拱手道:“姑娘且莫见怪,我们只是救人心切。实在下不得如此巨大的赌注!”
夜容妙目流转,深深地望着方玉炎道:“那个姑娘与你又是什么关系呢?你肯这般费尽心机去救她?”
方玉炎只是轻声一笑,道:“她是我这位兄弟的妹妹,恐怕你也是知道的,至于我嘛便如这位兄弟一般。只是生死好友罢了!”
夜容闻言显得心情大好道:“那如此说来,我便可与你们走上一遭,但是却不知我是不是可以信得过你呢?”
方玉炎肃然正色道:“我方玉炎对天发誓,一旦救出哈依香兰姑娘一定亲手将姑娘送到安全之地,绝不为难!”
夜容细细斟酌一番。突然脆声笑道:“好啦!我信得过你就是!”接着她转过头去看着哈依门拓道:“那这位仁兄呢?”
哈依门拓见状,忙举拳发誓道:“我哈依门拓发誓,只要救出妹妹,定然如约释放姑娘!”哈依门拓救人心切,更何况这妖女更是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如此一举两得之事,何乐而不为。
夜容见两人斩钉截铁,也不好再要二人做什么了,她深知自己在二人之手,居于劣势。他虽是心狠手辣,但是却属单纯,更何况她能借此与方玉炎亲近数日,亦觉心中甜蜜。虽知方玉炎对自己十分厌恶,但是时日一长不怕他不被自己美貌所迷惑,因此也不怕方玉炎反悔。只盼方玉炎可以救出哈依香兰,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观。到时便不会如现在这般对自己谨慎提防,生硬冰冷。她接着对二人道:“那哈依香兰当日被梁韦的手下送到了森宛城中,当时苗大哥与我等人均在那里处置叛逆……”她说到这里突然迎上了哈依门拓那狠毒的目光,只是耸了耸肩表示各为其主,休要见怪,于是接着道:“但是这个哈依香兰的身份显然十分得到苗大哥的看重,于是他便带着我押着这个哈依香兰赶回族城,接下来的事便交由其他人来办理。但是我们到了那无忧城时,却收到主上的消息说有要事去办……”她说到这里再次看了看方玉炎二人接着续道:“当然这个要事你们也自然清楚了,否则我也不会和你们扯上任何关系!”方玉炎二人均知她所说的“要事”便是那若有虚重夺森宛城之事。只听她接着道:“我们自然不敢怠慢,但是路上带着这个女子多有不便,再说这般抛头露面,难免被人盯上搭救下来,于是苗大哥便将那女子暂寄于那无忧城城主燕俊先的府中,而我们则马不停蹄地急赶回来!”
方玉炎见夜容讲述完毕,他经过推敲觉得时间地理位置上来看,夜容所言均是合情合理,多半不似作伪,便不由地焦急问道:“那就是说香兰姑娘现在仍在那无忧城中暂时是安全的了?”
夜容却是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可不敢讲,理论上那个女人若不是苗大哥亲自去提,那燕俊先是绝然不敢将之放走的!但是苗大哥是不是已经到了无忧城自不敢说,光是那燕俊先成性。就怕他惦记你们的那个标致的妹子起了婬念,那就万事不好说了!更何况苗大哥只是告诫此人千万不可放走那女人或是让她自寻短见!其余之事自是由那人自行斟酌,我想以他那婬心。当时苗大哥在场竟是忍不住对我垂涎不止,这般放着一个天仙美人。让他耐得住性子恐怕当真比登天还难!”她越说越起劲,竟是丝毫不见哈依门拓铁青的脸色。
哈依门拓听到这里,更是心急如焚,此时顾不得所有,只是飞掠而出,向着方玉炎半空之中拱手道:“玉炎兄弟休要怪罪,我先行一步。你看好这个妖女,到无忧城我们再行会面!”哈依门拓知道方玉炎虽可与自己同行,但是路上有此妖女纠缠,到了地方又要安排打点此妖女。以免出现差错,时间上便耽误许多,于是他便自行打算独自前去,好争取一些时间,将妹妹救出水深火热的敌巢。
方玉炎知道他关心情切。于是朗声地道:“门拓兄弟尽管前去,遇事千万三思,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可擅自行动!”
哈依门拓半空中答应一声后,便不见踪影。方玉炎轻声叹了口气。接着看向夜容道:“我们也尽快出发吧,千万别出了什么差错!”
夜容却是抿嘴一笑道:“尽管由你作主好了!”
方玉炎也不答话,只是唤出那叶龙来,夜容看着惊诧不已,随即恍然笑道:“那一日夺回你元神以及我身体中那千万元神之物,想必便是这个东西了?”
方玉炎只是轻轻点头,随即将夜容拉上了叶龙背上,接着方玉炎一声呼哨,那叶龙虽是不喜夜容,但仍是扑展开翅膀,当空急追哈依门拓而去。夜容只是轻敲叶龙的后背,对它则是又恨又爱,只觉若不是此物将方玉炎的元神夺回,自己便已将方玉炎元神吸噬,再无今日见面之缘,更无今日这般共驾齐驱,心中甜腻。是以觉得冥冥之中此物便是两人的牵线月老,登时爱屋及乌,对这个小东西亦是不免感激不已。
方玉炎岂知这一刻功夫夜容竟然感慨颇多,他只是望着茫茫夜色,心中亦是担忧不已。
不想那心肠歹毒的夜容此刻竟如那多情小女子一般静静地站于方玉炎身边,看着深沉思索的方玉炎俊朗的侧脸,遐思万丈。
这无忧城其实便在那叶城通往族城之西的一座相临之城。那叶龙飞行平稳,速度惊人,但饶是如此方玉炎还是乘着叶龙整整飞了半夜半天,到了第二天的正午时分,方玉炎才隐隐地见到了那无忧之城的城关。于是方玉炎催促叶龙,暗落云头,将叶龙释解后。便向那夜容一脸征求意见的表情望去。夜容似乎早已看穿了方玉炎的心思一般,只是狡黠的一笑,随便摊开双手道:“你自是怕我逃出去报信,因此你不妨将我脉门制住,这样你便大可以放心了吧!”
方玉炎面露惭色,他知道这个时候容不得半分疏忽,因此便走上前去以炎力制住了夜容的几处脉门,而夜容只是言笑靥靥地盯着方玉炎在自己的身体处上下其手,只看得方玉炎面色发红,才格格娇笑起来。方玉炎无奈地转过了头去,夜容便慢慢地走在他的身边,随着他向着那城关走去。
正中当头,天气燥热十分,二人一路赶路,月复中不免饥渴,方玉炎二人进入城关后,便就近找了家面馆要了两碗面和一壶茶便坐下来一边品茶一边等面。
方玉炎料定哈依门拓早已赶至这里,恐怕依着他的心情早已进入那城府之中探寻了一翻,但是如此晴天白日就怕哈依门拓行踪败露,反而坏了全盘计划。但是他对哈依门拓的智计胸怀均是有着十分的信心,是以此时便不再焦急,只是待夜色降临,再去探查不迟。
二人喝了半壶茶方将嗓子的渴意稍解,待面一上来,二人便毫不客气地食用起来。夜容只是一边食用,一边抬头偷看方玉炎,方玉炎自然尽收眼底,只是假装没有看见,自顾自地吃面。
二人吃喝完毕,便寻着那府邸近处寻了一家客栈。方玉炎怕外人说道,便要了两间客房,但是进去时却与那夜容进入了同一个房间之中。
夜容见状吃吃娇笑道:“你这难道是要偷吃姐姐豆腐不成?要了两个房间却还要与我挤于一处?”她自然知道方玉炎是怕她逃月兑,是以才跟进房中,但是以她的性子岂容方玉炎如此轻易进入,只是抵在门边拿媚眼瞥着方玉炎,直教方玉炎羞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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