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是你吗?”清默染痴痴的看着眼前这个模糊的身影,问了一句自己事后想起来觉得略带傻气的话,能在自己昏迷的时候日夜守着让自己睁眼能第一个见到的人,不管自己能不能听见都一直温柔的说想自己的人,这世上还能有谁呢?赵宇渊听到也不再发愣了,一边笑一边用哽咽着的声音回答道:“是我,染儿,是我。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竟是喜极而泣,眼泪一滴滴的落在清默染的手背上。清默染当然感觉到了,眼中也泛起了些许泪光,淡淡的笑了一声:“傻瓜。”手却抚上了赵宇渊的脸,轻轻的拭去了那些湿润。赵宇渊尽管情绪波动极大,但还是注意到清默染这次没有从下往上模索的环节,就像本来就知道她的脸在这个位置一样。
赵宇渊不由瞪大眼睛惊叫出声:“染儿,你,你能看见了?”虽然看不到这细微的面部表情,但是,赵宇渊的语气却让清默染清楚地知道她的惊讶。于是含笑点头,说道:“对呀,但就是看不清楚,只能模糊的看到轮廓而已。”赵宇渊兴奋得跳起来,笑道:“只要能看见就是好事,以后再慢慢恢复,肯定能和正常人一样的。哈哈哈哈,我待会儿得去看看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染儿你醒过来了,眼睛也在恢复了!”清默染没有回答,而是伸出双手紧紧的环住赵宇渊的腰,眼睛闭着,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嗅赵宇渊身上的味道,这种久违的味道让她感到格外安心。喃喃道:“我还以为再也看不见你。”赵宇渊听后一阵情动,似乎之前清默染从来没有这么直白地表达过对她的依恋和爱意,反手也紧紧的抱住清默染,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溜掉一样。
皇后苏醒的消息一日之间传遍了皇宫内外,宋言和一众太医听闻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和鸣宫,特别是宋言,虽然她表面上看着没什么,但对于自己没能治好清默染的事心情一直很复杂,一方面是有点羞愧,毕竟当初自己把自己吹得太高了,另一方面就是自己没治好清默染的病居然不知道被谁治好了,这让一直对自己医术感到骄傲的她有些挫败。所以她现在最迫切的想知道清默染是如何好起来的。
宋言等人风风火火赶到的时候,清默染因为才苏醒,身体还是有点虚弱所以又睡了过去。宋言一个人在赵宇渊陪同下轻手轻脚的进了内殿,其他老太医都留在外面,因为赵宇渊怕他们吵到清默染休息。宋言为清默染把了把脉,又端详了一下她的脸色,对赵宇渊点点头,两人又退了出来。
“怎样?”赵宇渊问道,宋言点点头:“毒确实完全解了,现在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身子因为中毒变得更虚了,不过没什么关系,我会给御膳房几张药膳的方子,这个毕竟只有靠慢慢调养,喝药是不行的,是药三分毒,皇后身子虚经不起折腾了。”赵宇渊这才真真正正的放下心来,脸上一改这段时间的冷酷严肃,虽然还是没有笑容,但是任何人都看得出来现在的她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那就好,退下吧。”赵宇渊立刻下了逐客令,现在的她只想好好呆在清默染身边,也不想任何人打扰。
老太医们都退了下去,只留下一个人还站在原地没动,这人就是宋言。赵宇渊一挑眉:“还有何事?”宋言小心翼翼的说道:“我知道我不该问,可是我就想知道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暗中相助?”赵宇渊明白她说的是当初的那个猜测,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不可能的,自从皇后中毒之后朕把这里的人手又增加了几倍,就连虫子都飞不进来,不可能有人能暗中进来。再说,朕每晚都陪着她,若有人进来朕会不知道?”宋言看她说得坚决,而且转念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如果连皇帝睡觉的地方都有人能自由出入,那这也太荒谬了。于是拱手准备告退,“等等”这次是赵宇渊叫住了她,“皇后的眼睛也有恢复的迹象,已经能够大概看见东西,只是非常模糊。今日太晚了,你明日来看一下吧。”宋言一愣,点了点头。眼睛恢复了,但非常模糊?莫不是皇后还有几千度近视?
出了宫门,宋言严肃起来暗暗想着,我一定要把这事情弄清楚,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就解毒了,为什么眼睛会恢复,难道这世界上真有更神奇的医术?当后来晚年的宋言回忆起这一刻的时候,直叹道如果当初没这么执着,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在赵宇渊因清默染的苏醒兴奋得难以自控的时候,清月皇帝清豪却感到一阵焦头烂额。如今清月的朝廷上俨然分为了两大派系,一派主战,一派主和。从内心深处来说,清豪是想与赵国和平共处的,毕竟人一旦上了年纪就不再喜欢打打杀杀,好胜心也消退许多。但他也知道,从赵宇渊登基以来所实施的一些系列动作来看,赵宇渊是个野心极大的皇帝而且正值壮年,战争是不能避免的,只是早晚的问题。再加上太子与一向具有远见的大公主的极力主张,还有大公主带回来的清默染在赵国过得不好病重将死的消息,终于刺激了清豪,决定举全国之力拼一下,胜则为王,败则身首异处。
和鸣宫内,清默染半躺在床上,赵宇渊一手端着盛满清羹的青花瓷碗,一手拿调羹舀起,放在自己嘴边吹出一阵热气后才喂向清默染,清默染乖乖张嘴咽下,偶尔嘴角有沾上,赵宇渊也温柔的拿块方巾抹去,两人之间显得得格外默契。若不是身上明黄贵重的服饰显出她们的身份,还真像一对普普通通的夫妻,妻子身体不适,而丈夫在床边照顾她。不过这温馨的气氛马上就被突然进来的一人打破。
只见钱和疾步走近赵宇渊,低声说道:“皇上,有事禀告。”赵宇渊皱眉,想来也该是大事,不然钱和向来懂规矩,也不会在皇帝皇后用膳的这个时间段闯进来。“什么事?”赵宇渊一边继续喂着清默染一边问道。钱和看了清默染一眼,迟疑了一下。清默染眼睛还没能恢复到能看见别人表情的地步,但没听到钱和的声音便知或许是因为自己在不方便。于是轻推了赵宇渊一下:“你去看看吧,朝政大事臣妾可不想听。”赵宇渊知她善解人意,感激的拍了拍她的手说道:“那我去去就回。”钱和看了她一眼,眼中有欣赏,但更多的是怜悯。
清默染视力不好,但其他的感官倒是敏锐,比如就听到赵宇渊两人走出内殿,钱和轻声说的一句:“清月出兵了。”
赵宇渊来到御书房的时候,岳肃等人已经静候多时了。赵宇渊已经从钱和那里知道了他们来的主要原因,无非就是清月今日出兵了,也不想再听他们说一遍浪费时间,于是一走进去便直奔主题:“朕知道清月已经出兵了,也幸好前段时间加强了边境的防御,还能抵挡一阵。现在你们就直接说说自己的想法,这次战争,赵国的胜率有多少?下一步该如何做?”话音刚落,御书房立刻变成了热闹的市场,大臣们各抒己见,吵吵闹闹的让赵宇渊瞬间头大。不过并没有喝止他们,而是坐下来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也不放下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良久,似乎大臣们都有了共同意见,李元站了出来,拱手说道:“臣等认为此次开战,我国最严重的问题就是后援不足,征讨宁国已经让我们国库空了大半,马上和清月对战就怕后援不足啊。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咱们就不怕清月了,定能打到清豪面前去!”赵宇渊颔首,显然也认同这个说法,皱眉问道:“那有什么办法解决没有?”这一问顿时让丞相犯了难,显然有些难开口。
赵宇渊当然熟悉她重用的臣子,淡淡地说道:“但说无妨。”其他大臣也看向李元,显然有些好奇,他们刚才可也没讨论出什么好想法来。李元咬咬牙,一跺脚说道:“办法有二,一是加重赋税,可这有失民心,特别是宁国刚刚收服,加重赋税容易造成原宁国人士起兵。二是直接放弃刚打下来的宁国,派士兵大肆搜刮宁国财富,先抵过这一关再说。”李元一说完,大臣们又哄声四起,显然意见极大。赵宇渊也是暗暗摇了摇头,先不说民心何其重要,而且赵国皇室先祖也有遗诏“永不加赋”,就说宁国她策划了多年也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吧。
李元也自知自己的方法不会被采纳,就连他自己也不认同,这完全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苦笑一声说道:“那除非天降横财,不然,胜负还真是难说。”这句话被赵宇渊听进耳里,眼睛不由一亮,说道:“朕有办法了,李元,岳肃留下,其他人先退了吧。”大臣们一愣,但也相信自家的皇帝,乖乖的退了出去,只剩下李元,岳肃二人迷茫的留了下来。
赵宇渊现在明显比刚才轻松许多,笑着对岳肃说道:“还记得朕原来叫你在宁国镇宁王府取回来的一本医术么?”岳肃点了点头,但显然还是有些迷惑,他不懂医术与打败清月有什么联系。赵宇渊得意的说出真相:“那医术里有一张藏宝图,宝藏在的地方埋着宁国历代皇帝存着的财富,待会儿朕就把那藏宝图给你,你和李元两人负责找出来,相信有了这笔财富定能支撑咱们打退清月。”岳肃,李元两人听完大喜,忙施大礼跪下道:“皇上英明。”不过赵宇渊又补充了一句:“那宝藏里,一定有一个千年紫木打造的盒子,那个盒子你们必须给朕带回来,不惜一切代价。”岳肃两人神色一禀齐声说道:“定不负皇命。”
待两人走后,钱和在旁颇为好奇的问了一句:“皇上,不知那盒子里放的是什么物件?”本来钱和也不是多嘴之人,只是这些年少有看到皇帝这么重视一件东西,加上与皇帝感情深厚这才问了出来。赵宇渊冷冷的撇了他一眼,顿时让钱和心头一紧,这时只听赵宇渊淡淡的说道:“没什么,一张药方而已。”声音中带些痛苦和惆怅。过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本想亲自去拿,但想到劳师动众的便想等局势安好了再说。但这次必须要拿也便一起了吧。不过钱和,朕不想听到你第二次多嘴多舌的。”说完便出了御书房,钱和默默跟上。皇帝毕竟是皇帝,做下人的,不该问的永远都不要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