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穆烟与路泽吃了一顿很快乐的麻辣烫,穆烟也知道了路泽竟然没有吃过麻辣烫。
回去的途中走在晕黄的路灯下,穆烟有些不可思议地跟路泽开玩笑道,“哈,路泽你家该不会就是那种传说中的超级豪门吧,你居然连麻辣烫都没吃过。”
在穆烟的观念中,用某棒子国的话来说麻辣烫这种好吃的东西应该就是“国民美食”啊,可路泽却真的没吃过。
看着像个小女孩走几步跳一步的穆烟,路泽刚想回答她,他是香港路家人,但随即想到了最后一次与母亲通话时,她告诉他,不要跟外界联系,不要告诉这里的任何人,他是香港路家人。
呵,他现在连自己的来源都不被允许说起,路泽的眼中闪过一丝压抑的阴郁。
跳来跳去的穆烟自然没有注意到路泽的异样,只回头看了路泽一眼,回过神来的路泽连忙回答她的问题。
“不是。”
穆烟摆摆手,“哈,当然不是,我开玩笑的嘛,不过麻辣烫很好吃吧。”
虽然路泽人长得高端,气质也绝顶,但穆烟还是觉得再怎么有钱也不会是电视中演的那种夸张的超级豪门吧,可能只是家里管的严,她也遇到过不被家长允许吃外面零食食物的孩纸的。
事实上路泽的确没吃过类似麻辣烫这种东西,他的饮食从小就有专门的营养师严格定制,即便是出去吃饭出入的也都是那些高级餐厅。
但平心而论,刚刚吃的那种叫麻辣烫的食物真的不错,很特别,“很好吃。”路泽公平公正道。
一听他说好吃,穆烟就忍不住笑弯了眉眼,她再次大姐大地拍着路泽的肩膀,牛气哄哄道,“以后跟着姐混,姐带你吃遍天下美食!”
路泽并不习惯跟人这样称姐道弟,但是穆烟神采飞扬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更何况现在他们是朋友不是么,这样的相处正是朋友之间的正常相处吧,路泽如是想。
时光总是在美好的时光飞快逃走,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穆烟家楼下,穆烟欢快地冲着路泽挥手,“拜拜,明天八点半楼下见哈,路泽。”
路泽点头,看着穆烟走进了楼里,他这才顺着小路往家里走去。♀
老管家依旧尽责地在大门口等候着路泽,望着缓缓走近眼神越来越平和的少爷,他既欣慰又疑惑,但终归这还是一个好现象,毕竟少爷的心态平和很重要。
虽然他并不知道先生与太太的用意,可是他知道少爷是路家唯一的继承人,他永远都不会被遗弃。
但路家严肃的气氛让大家并不习惯于将关心抬到面上来,老管家只能木着脸跟着路泽一声不响地走进屋中。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假期穆烟睡了个小懒觉,七点半起床后她收拾了下家里,又给自己做了顿丰盛的早餐,只待八点半一到她就咚咚咚地先往阳台跑去。
自从她开始路泽一起上下学后,这可是她每天早上必做的事,而往往每每这个时候她的心情总会出奇的好。
果然往下一望,守时的路泽拎了一个质感很好很漂亮的纸袋出现在了穆烟的视线中,穆烟嫣然一笑连忙跑出阳台背起包,穿上鞋就跑了下去。
今天的假期,谁也不会继续穿那件丑到家的校服,路泽上身穿了一件领口镶着精致的蓝边总之很漂亮的长袖白衬衫,穿了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脚上蹬着一双白色的不知名的板鞋,整个人真的是帅死了。
穆烟流氓地冲着路泽吹了个口哨,毫不吝啬地赞扬道,“美人真帅!”
这不伦不类的夸赞让路泽很是无语,其实这种衣服他也是第一次穿,以往他一贯都是在外三件套西装,在家舒适休闲服,来到这里他还真的是有很多第一次。
其实今天的穆烟也很漂亮,当然平心而论穆烟本来长得就很好看,不过不穿那身真的很丑的校服,今天的穆烟一身简简单单的黑白条纹针织衫,一条浅灰色百褶裙,深蓝色的长筒袜,白色的淑女鞋,高高的马尾扎起,整个人青春又靓丽。
当然路泽不会像穆烟那样夸奖她,因为他不会。
其实现在仔细想想他不会的东西很多,论知识论技能他会很多,可是这种平常普通的生活技能,交际他似乎都不会,以前也许是不需要,但是以后未必不需要。
可没被夸奖的穆烟却不乐意啦,与路泽越来越熟后她的本性就开始逐渐暴露了,第一个就是自恋。
“哼,我都夸你啦,你怎么不夸夸我啊。”
路泽颇无语地看了一眼穆烟,淡淡地来了一句,“真正漂亮的人是不需要别人来夸奖的。”
哟,这是在拐着弯说她不漂亮么?穆烟睁大眼睛看着路泽,然后一副了然的模样,“路泽,原来你是个毒舌派啊。”
小样,看不出来啊。
“毒舌派是什么?”好问泽开始不耻下问。
良师烟斜着眼看了好问泽一眼,哼哼了一句,“就是你这样。”
路泽无语,默默地向前走去,看着他的背影,穆烟深思着,难道他真的不知道毒舌的意思?
唔,不过没准他还真是个隐性毒舌派也说不定啊,至少慢慢熟悉以后他说话也多了一些,主要是句句精辟,直中红心。
刘子成学跆拳道的地方是小城唯一的跆拳道道馆,在刘子成家附近的西区,正是与穆烟路泽所在的东区遥遥相望的地方。
周末车稍微多了那么一些,原本三十分钟的车墨迹了四十五分钟才到,穆烟陪刘子成来过这里,自然是没费多少功夫熟门熟路地就找上门了,刘子成已经换了道服练了一会儿,见他们进来,他立刻停了下来跑了过来。
“哈,你们来了。”
虽然只来了一两次,但大家对穆烟这个大美女自然是印象深刻的,一群人也不练了,净抻着脖子往这边看,这帮少年毫不掩饰的目光弄得穆烟都有些不自在。
回过头去刘子成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帮人,大家这才嘻嘻哈哈地作鸟兽散,一对一地开始练习起来,只是还是有不少人的目光偷偷地往这边瞥。
看着走过来的教练,刘子成骄傲地攀着路泽的肩膀,“嘿,教练,我哥们可厉害了,你俩要不要试试?”
16,7岁的少年总是对比赛有着不可言说的热情与兴奋,穆烟却是听说过这位年轻教练的实力的,跆拳道黑带二段,还会散打拳击,据说要不是家里不同意,他是要出去参加比赛的(这种比赛是可以有伤亡的,要签生死状),总之在穆烟看来张教练是个非常非常厉害的人。
当然路泽那天看着也挺厉害的,但是谁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功夫,而且年纪差在这里,怎么看路泽也打不过张教练吧,穆烟狠狠地瞪了刘子成一眼,然后又看向教练。
“张教练你可别听橙子瞎吹,别太认真了哈。”
拳脚无眼,万一他太认真把路泽打坏了咋整,她得提醒他一下。
张教练含笑地望了望路泽又望了望穆烟,说了一句让穆烟吐血的话,“小烟你可放心吧,你张哥心里还没数啊,一会儿保证把你的小男朋友完完整整地还给你!”
这下穆烟可傻了眼,这都哪跟哪啊,还小男朋友,她无语地笑着,“乱讲什么啊,我跟路泽是同桌朋友。”
可大家却都一副“你不用解释,我们都懂得”的表情,这让穆烟无奈极了,真是越描越黑,索性穆烟就懒得解释了。
好在路泽也没啥尴尬的感觉,只若无其事淡淡地问着刘子成,“去哪里换衣服?”
刘子成示意穆烟去场边坐着,然后就带路泽去换衣服了。
坐在场边的小椅子上,穆烟无聊地看着一帮心不在焉的男生训练着,不一会儿刘子成就出来了,身后跟着同样穿着道服的路泽。
别说衣服虽然都差不多,但是路泽穿着就是比别人好看,不过他跟刘子成的还是有点不一样,刘子成的腰带是蓝色的,而路泽却是黑色的。
穆烟隐约地记得腰带貌似就代表等级,而黑带则是跆拳道中最高的等级了,果然再看张教练,他的腰间就系了一条黑色的腰带,原来路泽这么厉害啊,穆烟有些诧异而崇拜地看着路泽。
不过鉴于安全她还是对路泽做了个口型,“小心。”
路泽停滞了一下,不着痕迹地点了个头,心里莫名地暖了一下。
学习跆拳道对路泽而言并不是兴趣,而是必须课程,因为要防身,在香港各种绑架案并不少,像他们这种家庭的也不是没出过这样的事,所以路泽从小就学习各种防身术,跆拳道只是其中一种。
果然看到路泽的腰带,大家都十分惊讶,张教练的眼睛则立刻燃起了一股兴奋的火焰,哇唔,好久没好好打一场啦。
大家也都立刻散开来,将场地留给了路泽跟张教练,其他场地的人也不练了都跑过来围观,一时间这个小小的场地竟被围的水泄不通,要不是刘子成将她扯在了前面,穆烟压根啥也看不到。
鉴于路泽的年纪较小,他率先向张教练行了一个标准的礼,并步直体站立,上体前屈30度,头部前屈45度鞠躬,“请多多指教。”
礼毕,他的上体又还原成了立正姿势。
不是没看过别人这样行礼,但不知为何路泽做起来似乎就是比别人多了那么一股好看劲儿,穆烟笑眯眯地想着。
收起笑嘻嘻的表情,张教练也立刻严谨地行了个同样的礼,“点到为止。”
路泽微微点头,在另一位裁判教练喊了一句“开始”后,双方的对战正式开始了。
其实就穆烟看来她并看不懂,只看到路泽跟张教练跳来踢去的,然后旁边围观的人一会屏息凝视一会儿拍手叫好,刘子成更是惊讶地扯着穆烟的手臂兴奋地嗷嗷着,“靠,穆烟,路泽竟然这么厉害。”
不过路泽再厉害,人家张教练年长他将近十二岁,经验也比他丰富得多,最后路泽还是以微弱的分差输给了张教练。
结束后两人又正规地行了一遍礼,礼毕后整个道馆都沸腾了,张教练更是毫不客气地捶了下路泽的肩。
“好小子,行啊你!”
他打小就练武,天赋不错只是在二十二岁成为黑带,可听说这小子才16岁,有天赋,行,想着他揽着路泽汗湿的脖子游说道,“哈,要不要来我们道馆当助教啊,当然教练也行!”
路泽并不习惯与人这样亲密,但是这场比赛他却打的很开心,原来他所学的东西并不只是可以用来防身还可以有这样的乐趣,这样难得的乐趣也让他可以忍受与陌生人这样的过度亲密。
望着被众人环绕在中间的路泽,穆烟莫名地有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嘿,这可是我同桌我朋友啊,真棒。
撞上穆烟赞许崇拜的目光,路泽微微一愣,一股莫名的喜悦涌上心头,看着穆烟的眼睛他的嘴角弯起了一抹轻微的弧度。
但这小小的弧度却让穆烟惊得几乎要跳了起来,额滴个神啊,路泽竟然笑了,额滴个天啊,笑了也就算了,竟然还这样该死地好看,原来这就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感觉啊,虽然路泽并没有回眸!
穆烟惊艳的目光让路泽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异样,他也微微有些诧异,呵,他刚才是在笑么?
应该是吧,与那种礼节性的微笑不同,这次他是由衷地开心,开心?第一次,路泽觉得其实来到这里,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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