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街边的一片花丛里,新开的花儿还残留着一丝露水,射着晶莹的光芒,放眼望去,满是娇女敕的春意。阳光越来越早的亲吻着大地,来来往往的上班族们脸上笑靥的弧度也越来越大了,又是一个周五,这是一周中最令人振奋的一天,因为有希望,有憧憬。
赏明锡也在人群里穿梭着,她穿着一身简洁的套装,化了淡淡烟熏。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点,无论是外貌还是精神上,要让别人看不出昨晚她刚发生了一场变故。
赏明锡的方向不是去学校。她来到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这里有饭店、商场、娱乐场所、办公楼。她等不及了,她欠着医院一笔钱,她要立刻找一份工作,而且是一份当天就能支付薪水的工作,林医生说的很清楚,宽限到今晚。今晚之前还是没有赚到钱,插着针管、包着纱布的母亲,会被赶出来吗?
赏明锡坐在街边的座椅上,在川流不息的大街很另类,不过没人会注意到她。所有人都忙着自顾自地干着自己的事。赏明锡闭上眼,很好,脑海里没有杂念。她现在的信念只有一个,就是赚到钱,母亲就靠她了。没有工作经验,没有学历背景,那就一家接着一家的找,也许希望很渺茫,但好在有那么多商家,总会有需要她的。
商店陆陆续续的开张了,赏明锡站起来,对着商场玻璃大门照了照自己的模样。加油吧,赏明锡。
“你过来,你离开,卑微谁人顾,
花盛开,花落散,缘分已归土。
所爱已随风儿误,
此后寒暑,便是陌路。
虚度。”
正中午,太阳有些炽烈,赏明锡回到原点坐在椅子上。一个上午的奔波,颗粒无收。自己的要求和能力,又有哪个单位会接受呢。♀
赏明锡开始沮丧了,不停地为自己加油鼓劲,怕这种挫败感会影响之后的求职。悠悠的,那首歌传来,是黛玉伤感的声音。赏明锡来到放这首歌的音像店里:“老板,你们缺人吗?”
老板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大爷:“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想你们现在也不缺人。”赏明锡自言自语打算离开。她过来只是想听听这首歌而已。
“姑娘,你说你缺这首歌?”老大爷大声吼着,向她走过来。
这也差太远了吧。赏明锡想赶紧离开,不料踢倒了门口放着的一叠cd。
“师傅,不好意思。”赏明锡道歉道。
“没事,没事。”老大爷见货品被踢乱了也并未气恼。
赏明锡弯腰去捡,看到了一张破旧的cd,百感交集。
封面上,母亲笑得灿烂,拿着一支玫瑰花倚在钢琴旁,上面还写着她当年的称号,“指尖上的精灵”。赏明锡轻抚过封面,是啊,那时的母亲,就如同精灵一般,那样灵动,那样美丽。老板见赏明锡久久捧着这张专辑不肯放下,说:“这专辑很老啦,小姑娘你怎么喜欢这张啊。我这儿有很多流行歌曲。”
“看得出来。”赏明锡放下cd,跟其他的一起整齐的叠好。为了母亲,赏明锡无论如何都要继续着她今天的使命。她捏紧拳头,暗自发狠。
对面一家珠宝店的门口贴着招聘的海报,要求有珠宝销售经验。赏明锡整整衣冠。要有经验,工作几天不就有了嘛。
赏明锡走进珠宝店:“请问你们需要销售人员吗?”
没人理睬赏明锡,所有的员工都围着一位妙龄女子,向她推荐着各式珠宝。♀
“美女,您看看这款吧,这个红宝石漂亮,镶嵌的好,戴在您脖子上又高贵又有气质。”
“您要是不喜欢宝石,这款钻石的也适合您,您要是戴上不管去哪里都是焦点。”
女子看了一眼:“这些我都不喜欢,还有没有其他的款式啊,把你们店里最贵的拿出来吧。”她的声音略微傲慢,大家都听出了她的不快。
一位员工离开去拿最贵的珠宝,赏明锡才得以看到她的尊荣,果然是个美女,盘着漂亮的发饰,涂着大红色的口红,风情万种,举止间自信高傲。她的高傲与黛玉的不同。黛玉的高傲只在表演的时候显露出来,而她时刻都传露着这种神情。
那人拿来一款珠宝,只见闪闪发光,放在女子面前,女子拿起来看了看:“不错,就这款了。”说完,拿起电话,“你在哪了?我在那家珠宝店里,你过来吧。”
这下所有人包括赏明锡都是一副明白了的表情,有一个冤大头要来付钱了。
门开了,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走了进来。他高大挺拔,英气逼人,珠宝店的人看着他都不禁有一些许的心动。只有赏明锡心动不起来,只是心跳加速,他是昨晚坐在副驾驶座的那个男人,有晨哥哥口中的“阿恰”。他总给她一种不敢接近的感觉,却又说不出为什么。
“先生,我们还在想这么漂亮的美女男朋友是什么样的呢,你们真是男才女貌啊。”那些人已经开始奉承起来。赏明锡赶紧离开。
出了门又回头看去。那人有着英俊的脸庞,挺拔的鼻梁,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种感觉,又暗藏着危险。
她转过身不愿再看到他。正欲迈步向前走时,“啊!”她捂住脑袋,什么硬邦邦的东西砸到她的头了。
她回过头。看到店里服务员们一脸目瞪口呆的样子,以及那位美女脸气成了红猪肝红,而肇事者冷冷地笑着:“钱我已经付了,你要就去捡,捡来就算你的。”
说完他看向赏明锡这边,显然也看到了赏明锡,盯着她看了一会。两人目光交汇,赏明锡的心跳到了极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和那邪魅的样子,她不敢再想。
手机已经震动好一会儿了,赏明锡这才感觉到。一看是林医生,难道是妈妈出了什么事?她赶紧接起来,转身跑开。她不敢再站在这里了。
“我找了一个心理医生,约他今晚来给你母亲做一次检查,你同意吗。”林医生的声音传来。
“我同意,那,问一下检查要收多少费用?”赏明锡也是希望有这样的检查,对于母亲现在的状况是在好不过了,可这个问题她还是要问清楚的。
“是我一个朋友,不用钱。”林医生回答道。
赏明锡打从心里感激林医生:“真的谢谢你,林医生。”
“今晚八点,你母亲的病房。准时到。”说完林医生挂断手机。
赏明锡对着已经断线的手机,又说了声谢谢。
道歉和感谢,都是最简单又真挚诚恳的话语,有时候,单单这两个词就能表达很多情感了。
放好手机,赏明锡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感受着阳光的沐浴。当遇到困难的时候,才会感受到别人伸手帮忙的可贵。以前不愁吃穿,从来不曾帮助过别人,也不会想到日后会受到别人的帮助。现在变故发生的太快,快的都没有给她准备时间。她不求别的,只求有人给她一份有工资可得的工作就可以了。前面还有一些店,就算端盘洗碗做一些最卑贱的活她也愿意。她今天必须赚到钱。
“你好,请问你们这里老板在吗?”这条路的最后一家店,是个甜品店。
“在的,怎么了?”服务员姑娘微笑着,有两个甜甜的酒窝,跟甜品店的感觉极其相符。
“我看到你们贴着招人的广告,我想来应聘。”赏明锡大方地说着。
“噢,欢迎,我一个人啊忙死了。”那位姑娘笑着朝里面喊道,“梅姐,有人来应聘啦!”
一位中年妇女答应着走出来,看上去很和气。“是你想来这里工作吗?太好了,我一看你就适合。进来吧,我跟你说说大概情况。”
赏明锡看着梅姐这么热情,赏明锡有点不好意思,但她的要求终归是要提的:“梅姐,是这样的,我很想来这里工作,只是,我能先预支薪水吗。之后我保证会很努力的工作的。”
“好啊好啊,能这么说的人都很能干。”服务员姑娘叫起来。
梅姐打断她:“小良。”
梅姐和的笑容变得抱歉和遗憾,“小姑娘,你也看到了,我们店是最里面一家,生意不好,也招不到人。今天你能过来,我很高兴,可是你的要求我做不到,这对我们一家小店来说,风险太大了。”
赏明锡说着抱歉,走出了甜品店。
天色渐暗。一转眼,上班族变成了归家族,神情变换,现在是疲惫而喜悦。繁忙的大街上有一个不合群的身影,带着一脸的失落。没有一家商店愿意雇她。每次失败,每次相信机会总在下一次,可下一次再下一次,当坚定的信念碰上残酷的现实,赏明锡几乎要放弃了。
她可以说放弃就放弃,可是母亲可以吗。
一想到还躺在病床的黛靑,赏明锡喉头发涩。
天空比赏明锡抢先一步落下雨水,街上的行人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雨伞,没准备的则开始加速奔跑。赏明锡小跑着想找一处可以躲雨的地方。
“啪。”刚跑起来不知什么东西从身上掉了下来。
赏明锡回头看去,金灿灿的一串小东西。她捡起来,是一根精致的项链,沾了雨水,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她不记得有戴这个东西,她思索着,这项链应该价值不菲,怎么会自己身上。难道,是在珠宝店门口扔到她的那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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