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门口,手放在剑柄之上,身体如紧绷的弦蓄势待发,耳朵与灵识则扩散在四周。t
那声音,就没再响起。
不知道为什么,苏烟觉得自己好似过于夸张了,那声音对自己并无杀意。
甚至有些许不着痕迹的讨好。
她这样的举动或许是吓到了那声音。
好不容易听到了这声音,苏烟决不能在什么都没问到之前将这人吓跑。
将手移开剑柄,转身关了房门,站在屋内的苏烟松懈了身子不再紧绷,微垂的头也不再望着虚空,“他是我弟弟!”
苏烟细声回答,潜意识里觉得,这个声音喜欢自己无害的一面。
这个声音却没有再响起,但是那双无形的被窥/视的感觉还在,苏烟也就不急。
说话的这人应该在犹豫,她能感觉到他浮摆的心绪,犹豫的是什么?又或许是在挣扎?
苏烟感觉不到人的气息,她有点异想天开的想,难不成说话的这人其实是个傀儡?他的挣扎与犹豫都是因为在与千机毒控制傀儡的丹药做斗争?
这个想法马上就被自己否决,楚不惊说过的,那些傀儡都是死人,一个死人怎么能有自己的意识。
就在苏烟翻来覆去的思索着该用什么话来让这个没有任何气息的人说话,又不会把他惊跑时,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苏宁死了。”
苏宁死了!
苏宁死了!
不设防会听到这四个字,苏烟的身子微微一晃,可她没有尖叫,甚至连呼吸都不曾乱。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轻轻的,犹若春日里的飞絮。
那个声音沉默。
“苏宁死了?你怎么知道?你是谁?他怎么死的?是不是变成了傀儡?”苏烟的心在狂跳,这种跳动令她有一瞬觉得自己的心口处爆炸了一般。
没有人回应苏烟。
声音再次消失。
苏烟抬头,目光慌乱的落在四处,脚步亦是跌跌撞撞的在敲打墙壁,“回答我回答我回答我!”
就在苏烟绝望的以为说话的人再次消失,她背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之际,这声音却又发话了,“他身体太弱,不仅做不了药童,连傀儡也做不了,他的尸体被丢进了万蛇窟。”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一切?”苏烟的声音低低的,轻轻的。
那人听了半天也不曾听到苏烟的情绪,“河岸西面有一条船,天亮之前快离开这里。”
“万蛇窟在哪里?”
苏烟和那人,说的基本是牛头不对马嘴。
可奇异的没有一个人去追问或者重复自己的话。
“先生花这么大的代价引你来这里,是为了你的功法。”
“先生是谁?千机毒?”
紧闭的房门在这时吱呀一声打了开。
苏烟能清晰的感觉到,门声响起的那一刻,那人也消失在了屋里。
扭头,她目光有些怨愤的盯着站在门口的楚不惊。
就好似刚刚来不及反应的那些悲痛在这一刻扭曲爆/发。
“怎么回事?”
楚不惊问,他的目光在苏烟的身上扫了眼,唇抿成一线的他望向屋子四周。
苏烟没有说话,剑芒在手中忽闪,她身影飞快的扑像楚不惊。
下一刻她的身子极被楚不惊手一挥震到了角落里。
起身,手中的剑对准楚不惊,苏烟再次扑向他。
这一次楚不惊没有在苏烟靠近的时候把她挥开,一直到她的剑快要贴到他的胸口,他伸手,两指抓住剑尖,身体一侧躲开长剑,禁锢长剑的手指下滑在剑柄处,手指搭上苏烟的腕脉,“不自量力!”
他轻嗤。
刚刚还如同小兽般暴躁的苏烟这会却垂眉不动了。
就好似楚不惊的手指其实没有搭上她的腕脉,而是点了她的穴道一般。
苏烟的情绪变化太快,使得楚不惊很想问:怎么了?
不过他的唇抿的太紧,导致这话在咽喉处滚了三滚也没有滚出去。
“苏宁死了!”
苏烟低喃。
“哦!”楚不惊应了一声,后知后觉想到了其它的问题,“有人进来过?我怎么不知道?”
“河岸西面有条船,你最好天亮之前离开这里。”苏烟将剑缓缓的插/入剑鞘,她依旧垂着头,楚不惊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只听着这声音里没有半点的情绪,着实不太符合她的性子。
楚不惊忍着心中的好奇大步朝外走去,他觉得自己不该搭理这个女人,她多受点挫折折磨是他喜闻乐见的。
“这一次千机毒只是引我前来,他是为了我所习练的功法。”苏烟站在屋子里没有动。
走到门口的楚不惊就顿住了脚步,“什么功法?”
苏烟凉凉一笑,“你若是能出去,可不可以将我的扳指空间包括我师父的遗体交给张三宝,就算是我今世欠你一个人情。”
楚不惊一甩衣袖再次飞身上了屋顶,这女人好心好意告诉他出去的路原来是为了那么一具干尸,哼,他就不该与这种人说话的。
不过,苏宁死了?
因为苏茵的弟弟也叫苏宁,所以听到这个消息的楚不惊,后知后觉的心中极为不好受,他坐在屋顶上,灵识却关注着屋子里女人的一举一动。
女人一直保持垂头的姿势站在屋子里,一动不动的,好似被定固了一般。
能有这样一个姐姐,苏宁就算死了,应该也不会有太多遗憾吧。忍不住的楚不惊又想着,这女人看似不入流,对这唯一的弟弟倒是感情真挚,竟然想着要以死相拼。
哼,没有点脑子以死相拼也不过是无用功而已。
楚不惊这次可小看了苏烟。
“你真不走?”
苏烟走出屋子,抬头望向屋顶的男人。
男人自是不屑回答这种白痴的问题,他走不走用不着她来安排施恩。
她将这偌大宫宇里每个房间的床单被套收集起来,也不知哪里找到的火折子,竟是将这卷成一团一团的被子床单点着丢进了巷子里。
那些一直在涌动的足足有一尺厚的毒物们瞬间就被大火吞噬。
而苏烟要做的远远不是这些,她的身子在殿宇四处忽闪,好好的一座建筑,转眼火光四起。
这女人!楚不惊的眼微眯,望着在大火映照下苏烟微微发红的脸蛋,她的蛋比初见时要小了许多,那双忽闪忽闪天真且无知的杏眸这在火光的照耀下嗜血而又冷酷。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徒然就浮现出多年前的自己。
他飞身,掠过层层宇楼站到她的身侧,歪头瞅着眼前通亮的火光,“斩杀敌人的时候赔上自己的命不叫报仇,叫蠢货。
苏烟没有应声,她伸手,将长剑拔出拿在手中,目光则注视着远处因为火红的光芒而越加幽黑一片的湖水。
“你不用在意那事。”她突然道,“我从来都不曾放在心里过,连我一个女孩都不在意,你一个大男人,更不该钻牛角尖,其实你愤怒的时候安慰自己就当被蚊子咬了一口。”她的语气很认真,她的神情很严肃的在盯着前方。
楚不惊再笨再傻也知道苏烟说的是什么,青筋暴起的他忍了几忍才将怒气压下,他觉得他又有了一巴掌拍死她的冲动。
“逍遥派的人怎么会在意这种事情?”他冷笑一声。
苏烟默,“禁地里的那一次,貌似是我的第一次。”
不待楚不惊说话,她嘴角上扬道,“和我比你的心眼真的很狭小,人看的开才能活的长,你这般事事计较会早衰。”
是谆谆教导的语气。
楚不惊的十指紧捏在了一次,“你信不信我马上将你的扳指捏碎。”
“我信!”苏烟立刻抿嘴,不过马上她又忍不住道,“我能不能说最后一句。”
“闭嘴!”楚不惊吼了一声,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想着指不定她有什么重要的事呢,便又平静道,“你说!”
“你会经常便秘吗?”据说菊/花被开发的后果就是会便秘,严重者会肛裂,苏烟一直很关注楚不惊和承弼长老是谁谁上谁下,这个问题纠结了她好久哇,所以才会这么婉转的询问。
“?”楚不惊并没有听懂这话的题外之音,不过他也没有无知的一脸疑惑反问。
楚不惊这脸色紧绷没有表情的沉默就像是在默认一般,苏烟就叹了一口气,很多bt与娘炮只有一步之遥,她真没想到楚不惊会和娘炮扯上关系,唉…,太忧桑了,这么个大好青年……
一直静止的湖面突然泛起涟漪,苏烟的灵识放大,想着这可能是拼死一搏,扭头一脸鼓励真挚的望向楚不惊,“其实你的技术不错,完全可以在上面!”
火势越来越大,再在屋檐顶站着迟早得燃成灰烬,苏烟说话就朝宫殿外的湖面掠去。
身后男人的手指骨咯吱咯吱作响,半空中的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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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不素都很悠哉吗,一早上竟然木有一个留言,害的红颜一直刷啊刷啊刷啊汪汪汪,你们再不留言,我就咬你们啦,哼哼哼,这个弟弟好不容易出场了,乃们也不为他的逝去撒花哀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