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大人敬请放心,在下一直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东西!”
庄离诀的身份特殊,在段锦睿那里分量不轻,柳墨言不介意暂时给面前的男子一颗定心丸吞下。♀
“真是庆幸我们的想法一致,如此,在下姑且相信柳公子是个聪明人!”
虽然对于柳墨言,庄离诀根本便不会相信他的空口白牙,但是,能够让少年意识到一些现实也是不错的,段锦睿那里,他以后自会努力,才只是相处了短短的几日,即使真的有些什么,他相信,现在遏制也来的及。
这样想着,庄离诀算是比较满意地翻身离去,徒留下面色在他身影消失的一瞬间变得阴沉的柳墨言。
天上那轮月光自云后绽出柔和而又清冷的光芒,少年低头轻笑,手中的剑抬起,凑近唇边,一缕温热的气息拂过,缓缓地将自己软剑上的一滴血珠吹落:“庄离诀,你很好!”
你成功的惹到我了!
手握成拳,遥望着属于那个男人的所在,柳墨言眼中,冒出了势在必得,本来没有什么必须得到的心思的,本来,是想要放开一开始那个有些不成熟的想法的,但是,自愿放弃,和别人逼着放弃,完全是两个概念。♀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嫉妒了,因为庄离诀对于段锦睿的情感,因为对方对着那个男人理所当然的维护,视为所有物的维护。
段锦睿回头看到庄离诀那身在夜色中格外显眼的雪亮长袍:“怎么这么久?”
他的目光放在手中的情报还有桌上的地图上,对于庄离诀,也仅仅只是一个眼神,连询问,都只是惯性的询问。
“殿下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庄离诀很了解段锦睿,所以,也没有编瞎话专门应对,只是挑着能够让对方注意的话题来说。
男人清冷的容颜随着月光的流泻,闪烁着一层微微柔和了些的光辉,连带着冰冷的寒意,都不是那么让人不可忍受,特别招了招手,眼中带着些许的自得:“你看看这个地方,是不是很适合藏人?”
庄离诀上前查看,对于九江郡的地形,还有那些山谷绝地的特点,这两日两个人翻遍了典籍,再加上侦骑四出,已经在脑海中形成了一个直观的印象,因此,段锦睿只是手指了一下,他便明白了:“浮屠山?”
三个字,在唇边咀嚼,脑海中过了一遍那里的地形:“这里确实是人迹罕至,且易于藏人的地方,只是,如何确定云清韬会将人藏在那里?”
庄离诀的手指点了点地图,还是有些疑虑,毕竟,他们再是钦差,再是强龙,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云清韬寻衅,机会只有一次,错了,便可能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了,即使到现在也不明白,云清韬为什么要做如此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恒康商行专门提供为大户人家食材采买的事物,最近这些日子,他们的交易量很大,但是清查其中具体交易额,却有接近一半的东西无法归到实处,本宫的人,跟着他们的车队,将每一家的地点都调查清楚了,只有这里……”
段锦睿的手指在地图上浮屠山的地方顿住:“浮屠山附近,这一家大户,丁家,家丁婢仆加起来总共三百五十六人,他们每天要的吃喝,根据探子清查,却是能够供应起码九百人的吃喝
“探子跟着还发现,庄子中大量购置有白醋,白吉草等防治瘟病的东西,除了和瘟疫病人长期接触的人,在这升平繁华的九江郡,到哪里还能够找到如此小心谨慎的人家!”
衣袖一撩,段锦睿围着桌子走动了几步,脸上现出狠辣的光芒。
“现在我们要做的,便是趁着云清韬还没有来得及将那些有可能的瘟疫病人转移,造成更大的混乱之前,以雷霆不及掩耳之势,直捣黄龙!”
侃侃而谈,此时的段锦睿,虽然眉眼还保持着冷凝,却不掩其中飞扬的风采,庄离诀不觉看痴了。
“殿下放心,属下这便去召集人马,定会将那些人活生生地带到云清韬面前!”
庄离诀主动请命。
段锦睿一挥手:“不,离诀你不能去!”
在庄离诀讶然不解的目光中,段锦睿眼底的光,幽深暗暗:“若是这一次判断错了,你的身份便是云清韬攻讦的最好武器,本宫亲自走一趟!”
“殿下,属下愿意同行……”
庄离诀怎么可能放心,他从来劝阻不了段锦睿已经决定了的事情,便只能退而求其次。
“离诀,你留下的话,用处更大,若是真有什么不对,本宫能够相信的人,惟有你一人!”
段锦睿直视着庄离诀的眼睛,一字一顿,雪袍男子有些喜悦,却更多的不安,只是,面对着男人,他的答案从来只有一个:“请殿下放心,离诀便是拼着这条命不要,也一定为殿下守好后路!”
斩钉截铁,铿锵有力,庄离诀俊秀温雅的面容上,多了一丝杀伐之气,段锦睿放心地移开视线,手碰到门上,男人仿似才想起一件事情,淡声吩咐:“墨言的性子有些骄傲,你为人稳重,本宫不在的时候,多照看他一下!”
段锦睿说完这句话,便匆匆离去,没有再多看庄离诀一眼,自然,也没有看到雪袍男子嫉妒如狂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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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被庄离诀气了一通,柳墨言自是不甘,马上联系了自己的人手,一夜未睡,督促他们尽快将自己想要的东西找到,第二日晨光极好,柳墨言心情不错,想着等会儿见到段锦睿时要说的话,对方定然会觉得他比庄离诀那个假正经有用的多,这样浮想联翩着,连带着因为睡眠不足而有些发青的眼底,也透着惬意。
“柳公子?”
一个有些迟疑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柳墨言的脚步一停,有些不自在的转身,脸上不耐的表情已经消散一空,除了在段锦睿面前,可以放开性子,在任何人面前,他似乎都已经失去了纵情任性,嬉笑怒骂的能力了:“云溪姑娘……”
阳光下,少年少女相视而笑,好一幅明媚动人的画卷,风卷起了少女的发丝,缠绕上少年的鸦羽,那一刻,他们那么相配。
“殿下,您怎么了?”
被暗卫搀扶着的段锦睿猛地回过了头,眼底一片冰冷到了极致的漠然:“没什么,暗一,你等会儿去将离诀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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