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爷爷,很多事情,现在的她根本不可能轻易的得到,不论是连慕年,还有她妈妈的公司,如果真的要完全的靠她一个人努力,什么时候能将公司拿回来还是一个未知数,更甚至,她能不能拿回来,她也不敢肯定,不过即使如此,她也发誓,一定要从他们手中夺回来!。
现在,爷爷也给了她一个家,即使她跟连家的大多数人还没有太多的感情,却让她不再像前几年那样,一个人吃着泡面度过一个孤独宁静的新年。
新年的很快就到了,这是曲浅溪在连家过的第一个年,但她却没有什么过年的感觉,自他们回去老宅以来,每天的访客不计其数,连慕年有公事要处理,所以招待的工作都交给她跟老爷子。
这些天中,她几乎都在爱招待客人中度过的,比她工作时出去应酬客户时还要累。
客人走后,连家才从新开始布置饭桌开始用餐,曲浅溪太累了,在开饭前回房间躺了下。
连慕年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她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的模样。
他不冷不淡的倚在门边开口,“开饭了,爷爷让我们下去。”
曲浅溪垂下肩膀,有气无力的嗯了声,却没有动的意思。
“曲浅溪——”
曲浅溪罢罢手,不耐烦的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吵我,我等一下就下去。”
连慕年薄唇轻轻的抿起,没有说话。
回来老宅的这些天,家里的来客比较多,她忙着招呼客人,每天晚上回来都浑身腰酸背痛的样子,似乎累得不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去乡下种田去了。
看着她似乎真的是累得不行,他本想说给她端一份晚饭上来,没想到她却是这种态度。
他抿唇轻哼一声,转身离开。
他走后不久,曲浅溪也下楼,这时,餐桌上大家都已经到齐了,就差她了。
连家不像曲浅溪以前看过的那些豪门的家庭一样,每天端出各种各样的昂贵的食材做成的菜肴,连家的餐点是刘嫂做的,是一些家常菜,却做得很有特色。
如果是平常,曲浅溪也觉得不错的,但是进嘴她的胃似乎出了些问题,尽管桌上的菜不油腻,她也只能挑一些比较清淡简单的食物。
“浅浅,怎么不吃肉?”老爷子皱眉。
曲浅溪笑了下,“我不太喜欢吃肉。”最近经常反胃,她已经习惯少吃肉和油腻的食物了。
老爷子却不是给她一言就能够敷衍过去的人,他皱眉,“浅浅,你该不会像电视上演的那些年轻的女孩子一样,年纪轻轻的就学人家减肥吧?女孩子还是有点肉,看起来比较有福气,而且,这样对生孩子也比较有好处,你可千万不要减肥啊,我还等抱我白白胖胖的曾孙呢。”
曲浅溪攥住银箸的手就这么顿了下,显得非常的突兀,在场的人都能看到她脸色忽然间就变了,心事重重。
除此之外,她却将所有的心思都落在了连慕年的身上.
连慕年将她所有的情绪都看在眼里,在心里冷哼,没有说话,冷如冰霜的睨了她一眼。
老爷子似乎看不到两人凝重的气氛,睨了连慕年一眼,连慕年抿唇,夹了块鸡肉进曲浅溪的碗里,动作不甚自然,“多吃点。”
曲浅溪图吞了吞唾液,看着油腻腻的鸡皮,忽然举得那股反胃的感觉又回来了,脸色又开始缓缓的刷白,为了掩饰自己的异常,她缓缓的低下头。
一家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用餐,安安静静的,连慕年的目光除了偶尔移开了下,一直都追随着曲浅溪,看着她碗里没有动过的鸡肉,抿唇,在曲浅溪的耳边嘲弄的轻哼了一声。
曲浅溪咬牙,想要解释什么,但明白即使她解释他也未必会相信,所以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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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曲浅溪跟连慕年的冷冻期其实已经过去,饭后,那股冷战时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
连慕年的公事似乎处理的出不多了,晚饭用餐后没有进去书房,而是留在客厅里陪刚到的客人聊天,老爷子见曲浅溪似乎累了,就让她先回房间休息了。
晚上,连慕年回来的时候,曲浅溪还没睡着,连慕年看着床上的女人的身子动了动就知道她没有睡着,抿起薄唇,一言不发的躺下,巨大的双人床上两人隔着能容下一个人的距离。
曲浅溪转身,皱眉。
黑暗中,她缓缓的靠近他,慢慢的贴近他的背脊,鼻端呼吸着属于他特有的气息。
连慕年抿唇,淡淡的回眸看了她一眼,不悦。
曲浅溪轻咳一声,小脸羞红,“那个,距离太远了,有点冷。”
连慕年语气不冷不热的,“衣柜里还有备用的被子,如果不够的话,你可以拿出来。”
曲浅溪咬牙,“我懒。”
连慕年轻笑了下,但嘲弄的成分比较多,“那你过挪身子过来的时候就不懒了?”
“连慕年!”曲浅溪咬牙,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他异常的小气,她都表达得如此的明显了,他还想怎么样?
“有事就说!”他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似乎着急的人只有曲浅溪一个人而已。
“你离我太远我睡不着,也不习惯,这么说可以了吗?!”曲浅溪被气急了,话没有经过大脑过滤的就吐口而出,在她意识到自己到底在说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小脸懊恼的别过,倏地迅速的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哦?没有我你睡不着?”连慕年显然没有想到今晚有个意外的收获,刚才还阴云密布的俊脸顿时晴空万里,心情好得不得了,薄唇上尽是压抑不住的笑意。
“你……你听错了!”曲浅溪缩着脖子,别过脸不再他他,当了一回缩头乌龟,她飞快的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在被窝里闷闷的说,“我困了,睡吧。”
如果能被她一句忽悠过去的就不叫连慕年了。
连慕年轻笑,扒开她被子,”我对自己耳朵的能力非常的有信心,我相信你也会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的,对吧?”
曲浅溪蜷缩着身子,没有回头,难掩紧张的说,“我刚才意识心急,说出的话并非是我的本意,连慕年你不要放在心上。”
连慕年抿唇轻笑,忽然翻身,连人带被的将曲浅溪桎梏在身下,深眸微眯,“是吗?但是我非常的爱听呢,老婆,你有空可以多说说。”
不知为什么,他很喜欢现在的气氛。
曲浅溪缩着脖子,就是不肯从被子里出来,小手紧紧的揪着被子,“连慕年,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你走开,我要睡了,爷爷今晚不是说明天要跟他去探望一个老朋友吗?我们快点睡吧,现在已经很晚了。”
曲浅溪搬出了爷爷,连慕年的神色微深,眼神里的笑意隐退了几分,似笑非笑的,“我们可以晚一些到的,我想爷爷不会怪我们的,你忘记爷爷吃饭的时候都说了什么吗?”
曲浅溪没有说话,也不再挣扎。
垂眸连慕年没能看到的地方自嘲的笑了下。
心底忽然间漫上的的苦涩怎么也散不开。
“怎么不说话?”连慕年想起她饭桌上怪异的表情,翘起的薄唇顿时紧紧的抿起,不甚温柔的摆过她的小脸。
“爷爷想我们要一个孩子,你觉得我们适合要一个孩子吗?”
曲浅溪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心情说这句话的,她问得虽然随意,仿佛只是随口的问问而已,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里到底有多紧张。
连慕年心一紧,没有说话,微微的眯起眼眸,似乎在思索。
曲浅溪抬眸,正巧看到他的眼神缓缓的从迷惘渐渐的转变为抗拒,不由得笑了下,忽然间觉得有气无力的,轻轻的拍开他的手,“连慕年,睡吧,很晚了。”
他却抓住她的小手,俊脸上肌肉僵硬,似乎很紧张,“那你呢,你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吗?”
曲浅溪眉睫轻轻的不动声色的颤抖了下,久久,久久都没有说话。
“说话!”
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乱跳,不知为什么,他就是紧张不已。
曲浅溪阖上眼睑,声音低低浅浅的,让人听得不真切,“我……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没有想过?曲浅溪,你真行啊!”
连慕年似乎非常的不满意这个答案,冷笑了下,舒服放开她的小手,翻身躺好。
曲浅溪没有说话,其实,只要有眼睛,观察得细致一点的人都知道,她说的是谎话。
从跟他结婚的那天起,她就想过这个问题,婚后,在老爷子找她后,这个念头在她的心底一紧深深的扎根了,拔都拔不掉。
只是,现在这个躺在她身边的男人却一次又一次的给她狠狠的一击。
现在她可以说对这一点没有了期盼。
自从跟连慕年结婚的那天起,她就知道连慕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跟她要孩子,以前她或许还不知道原因,现在,她却有些明白了。
如果他们两个有了孩子,只要爷爷还在,这个家还是爷爷做主,以爷爷对她的宠爱,连慕年想离婚就根本不可能。
说句不孝的话,假若日后爷爷归西了,他再想离婚,有了孩子的羁绊,他即使再冷漠无情,他们两个人想要彻底的断掉也不是轻易的事情,除非他冷血到只顾及自己的感受,根本不管他孩子的死活。
所以,只要有了孩子,他们之间肯定还是得牵扯下去的,那许美伊就只能是他的地下情人,依他对许美伊的宠爱,他怎么舍得让她委屈的一直当他的地下情人?
如果他们没有孩子,即使老爷子再逼他,他也可以对爷爷的话左耳听进右耳出,假装听不到,拖些日子,他跟许美伊之间还是有无限的可能的。
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孩子,她心在也不觉的奇怪,甚至可以说是坦然的接受了。
其实,之前有很多能够怀上孩子的机会,但是,她却没有把握,现在想想,说后悔么?也不见得。
只是,结婚到现在,即使她平日不会顺从他,但大事上她从未真正的为难过他,她都积极的配合,孩子这件事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她想要属于他们的孩子,但是因为他不想要,她也成全他,因为她不想日后,即使两人分开了,他连偶尔的回忆起她都是满脸憎恨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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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老爷子下令让她跟连慕年一起拜访亲友。
连慕年自今天早上开始,就没有给过曲浅溪好脸色看。
曲浅溪以为他心情不好,但不久她就知道,他的冷漠只是针对她。
在家里,面对每一个人,他的态度都算得上温和的,即使到了亲友的家中做客,他还是那副淡淡的笑容,不亲不近,不疏不离,跟周围的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在跟任何的一个人聊天时,即使是疏离的笑容,他还是会笑一下,但在瞥见曲浅溪后,就完完全全的沉下脸,过后就是完全的别过脸。
曲浅溪嘴角抽了下,她以为昨天的事情他们已经谈得差不多了,没有到某人不是这么想的。
他们去探访的那家也是一户大户人家,有权有势,似乎有什么喜事,来了不少人,将偌大的客厅布置成了一个晚会现场的模样。
跟他们打完招呼,曲浅溪的微微的上翘嘴角顿时沉了下来,跟侍者要了一盆水果,挽着连慕年的手到一边坐下,她眯眸,“连慕年,你到底在气什么?”
连慕年冷睨她一眼,“我不明白你指的是什么。”
曲浅溪无奈,“你对每个人都笑脸迎人,在面对我时立刻冷下脸来,你到底气什么?”
“神经!”连慕年冷哼一声,起身欲离开。
“好好,我不说了,你坐下来。”既然他不想承认曲浅溪知道她不能逼他承认什么。只能叹口气,“这里的水果不错,尝一尝?”
连慕年不语,看不看他一眼。
曲浅溪见他一本正经,顿时玩心四起,模了下他的腋下,连慕年一痒,触不及防皱眉的微微张开了薄唇,曲浅溪笑了下,在他阖上薄唇前给他塞了一颗樱桃。
“曲浅溪!”
连慕年咬牙切齿的,狠狠的瞪着他,嘴里咬着一颗樱桃,顿时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
曲浅溪笑得很开心,一点也没有将他的坏脸色看在眼里,连慕年哼了下,看她笑得这么开心,心里有些不爽,但笼罩在心底的乌云却不知为何渐渐的消散了些,不由得笑了下,也拿起一个樱桃,在她还没来得及合上的小嘴塞了一颗,她顿时压抑住了笑意,瞪了他一眼,连慕年抿唇轻笑,又塞了一颗,曲浅溪怒,“连慕年,你——”
“夫妻的生活似乎过得挺甜蜜蜜的呢,看起来兴致不错啊。”
曲浅溪的话,顿时就被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打断了。
她皱眉,看着迎面走过来的男子,她见过他几次,却不知道他的名字。
来人正是付修扬。
他轻笑了下,眼神神秘莫测,笑意不达眼底的轻瞥了眼连慕年,“年,昨天小侑给我打电话了,叫我后天过去W市一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
“我再看看。”此时,连慕年脸色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
“是啊?想好了晚上就给我打个电话吧。”付修扬淡淡的说完,将目光落在了曲浅溪的身上。
曲浅溪皱眉因为她从他的眼中看出来厌恶和无故的冷意。
曲浅溪挑眉,只觉得好笑,她可没记得自己有得罪过这个男人。
想起前两人两次见面时的情况,曲浅溪眯了下眼眸。
他……喜欢许美伊?
这个结论的出来后,对他眼里的冷漠和厌恶,她就能找到根源了。
“你笑什么?”付修扬没有错过她眼底的笑意,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曲浅溪勾起小嘴,没有说话,目光在连慕年和付修扬的身上转了一圈,“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等等,我有事跟你聊一聊。”付修扬忽然开口。
曲浅溪怀疑自己听错了,“跟我聊?可是我没觉得我们有这么熟。”
“修。”连慕年皱眉,意识下的阻止,“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
付修扬阴阳怪气的笑了下,“哟,还懂得维护人家女孩子了,好贴心的老公呢,不过,你是我的好朋友,你觉得我会对她做什么?”
连慕年还没来得及说话,付修扬又语气深沉的说,“年,如果小侑在的话,看到你这样维护你老婆,她会伤心得哭的哦。”
连慕年抿唇,不语。
曲浅溪侧头,小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消失不见,“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还是你要避忌什么?”
付修扬眼底的厌恶一点也没有掩饰,冷冷的看着她,就是不说话。
曲浅溪觉得莫名其妙的,不过既然他不掩饰,她也懒得兜圈子,她故作不解的问,“这位先生,我得罪你了?还是我现在是连慕年的夫人这件事让你觉得不舒服了?”
“你很聪明。”付修扬明白她会这么说自然是看出什么了,他轻哼一声,危险的眯起眸子,“不过我劝你最好放聪明点儿,小侑不是你能碰的人,如果你敢碰她,我会让你下地狱的!”
曲浅溪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下下,浑身都觉得冷,她抿唇,不语。
他知道付修扬是认真的。
连慕年皱眉,“修!闭嘴!”
“怎么?心痛你老婆了?但你该心痛的人好像不应该是她而是小侑吧?”付修扬冷哼一声,“今天是年初四,自从小侑回去了W市,你从来都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年,这就是你对小侑的态度?”
连慕年还没有说话,曲浅溪却冷笑了声,冷冷的睨着付修扬,他还真的是把她当透明了。
竟然一点都不忌讳的而在她的面前提许美伊,而且还当着她的面责怪连慕年没有将许美伊摆在第一位,真的是好笑极了。
她笑,“付先生是吧,我想知道为什么我老公维护我还要得看你的脸色?您在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付修扬不语,看着她的眼神还是冷冷的。
曲浅溪实际上还没有怕过谁,她根本就不会把付修扬的那点儿气场给放在眼里,她毫不客气的点评,“你就是一个胆小鬼更是自私鬼,而许美伊就是一个具有深度的自私鬼,其实你们很配。”
“既然这么放不下许美伊,为什么不把她抢过来?在她眼前君子在我面前小人,你说,你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而且我看你还没搞清楚吧,无论连慕年跟许美伊过去是什么关系,现在连慕年是我老公,他向着我有什么不对?她许美伊才是该退出的哪一个,否则,她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那种坏女人,第三者呢。”
“曲浅溪,你给我闭嘴!”连慕年冷喝,“我跟小侑的事还轮不到你多嘴,你管好你自己的点事情就了!”
“你以为我想多嘴?如果你不想我说什么难听的话羞辱你们的心头爱,可以啊,叫许美伊个你身边的这个人离我远点,不要过来骚扰我,你们的事我管不着,但我也不想被别人骚扰,难道你以为我会默不吭声的任由他们骚扰?连慕年,做人公平那么点儿好不?”
曲浅溪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连慕年抿唇,看着曲浅溪离去,心里升起了阵阵的烦躁,瞥了眼身边的付修扬,“修,以后我们的事,你别管。”
“任由你老婆欺负小侑?”付修扬冷哼一声,“你老婆是什么人?她世故圆滑,见鬼说鬼话见人说人话,而我们小侑呢?她单纯得像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懂,说话的声音都不大,小侑只有吃亏的份,你叫我怎么安心?我怎么可能任由你们不管?”
连慕年抿唇想什么,最后只是说,“我会保护好小侑不被她伤害,你知道我会做到的。”
“最好记住你这句话,这是你第三次向我承诺了。”
情节过渡完毕,明天就能慢慢的上演好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