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舞剑飞,金光四shè,血与人头滚动,飘洒四周随意。这一刻,行健才体会到修行界的残酷。
他沐浴在血水中,成长于刀剑里。
人山人海,各自拼杀,霞光与血水共舞,奔走跳蹦,四散而开,布满了整个仙道宗。
没人会在意行健,但凡与他拼杀过的人,都明白此人的肉身强悍得可怕,只可惜尽皆死了。不知道的,也在死亡途中。
行健用金剑、土之护甲做遮掩,依靠的却是战士**!只因为,他不能将元气消耗一空,否则真的只能等死。
这一战,夕阳转换朝阳、晨曦成了黄昏。
血水染了整个仙道宗,本是青山绿水,此刻尽为黑红。二rì黄昏,镀上夕阳,如同暮雪之chūn,多了哀愁。
期间,仙道宗弟子有人投降,但也被无情杀害!
丹霞山果决老辣,势必灭了仙道宗。这也遭到了仙道宗七千弟子誓死反扑,两方惨烈无比。有头的、眉头的;有教的、没教的;有手的、没手的躺了一地。
仙道宗,堆彻尸山、哀鸿遍野。
太一顺着石阶,登山而上,一步一步,走得缓慢,神态怡然,欣赏着周围惨烈厮杀。他丝毫不担心乱飞的金剑伤及xìng命,也不怕血染长衫。
背负双手,太极衣服随着气流飘飘然然,登高俯瞰,豪情顿生。
“仙山烟缕渺渺兮,不复道哉!”太一微抬右臂,一把青木折扇凭空而来,缓缓散开,圆弧划过这大好河山,高声道:“四海归一,何处英豪长短争?长空压压人心海,怎敌香风?醉矣醉矣,我自笑!芊芊苍生奈其何?丹霞宝山后辈屹,问鼎苍穹茫茫中,自洒心血添桑田,欺霸谁?快哉!快哉!嫣然靡靡风兮兮”
此战长达三天三夜,尚止!
到得三rì,烟雨蒙蒙,万道血流落千山。
仙道宗方面只剩下行健与天真子。而丹霞山方面也死伤无数,加上太一,也就存活五人。
“哥啊!”天真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呼喊,奈何,所有人期待的宗主,至始至终都未曾降临。
天真子心灰意冷,给行健一枚丹药,两人元气立刻恢复了大半。
太一对于死亡毫不痛惜,转首瞥一眼幸存四人,甩了四颗丹药,淡淡道:“待会还要返回丹霞山,留着你们打下手!萧府主,麻烦了。”
此话一出,虚空波纹闪现,现出一人来。黑袍披身,年岁中旬,容颜威严。
萧府主客气道:“大师说笑了。”
天真子与行健都是一惊,府主,最少都是七级战士!
萧府主也不带刀,淡漠的眸子看向天真子。
天真子抬手猛地将行健推向身后,凝重道:“快逃!”
行健不愿独自逃跑,哀声道:“师傅,我们一起走。”
“逃啊!不要管我!”天真子喝道。
萧府主抬起手来,轻飘飘一掌,只取天真子胸口。
天真子浑身冒出金光,丹田飞出本命法宝,一把拂尘与手掌相击。
三千白丝飞灰湮灭,拂尘手柄光芒暗淡,落在地上。
“噗!”天真子喷出口鲜血,身子挺着,滑着退后半米,却是没有倒下!
他不能倒,因为行健还没有逃走。
行健看了,大叫道:“师傅!”
天真子一动不动,只是挺着身子,瞪着萧府主,整个身子挡着行健。
萧府主眸子微闪,就是刚才的一掌,即便是宗主天罚硬抗也得重伤。而天真子只有六级半仙而已,竟然没有翻身毙命。
信念!萧府主有些不忍,有什么比人的感情更打动人?他也只是为了好处而来,此刻却是下不去手。
太一淡淡道:“萧府主,诚信!”
萧府主这才抬起手来,轻声道:“对不住了!”
这一掌他不希望再有任何悬念,所过之处,虚空都塌陷下来。
突然,变故突生!虚空,出现了一只手掌,与他掌掌相击。
‘啪!’萧府主瞳孔一缩,想要收回手掌,却是迟了!
他一声闷哼,来得快、去得更快,如果断线风筝,飞退而去。
天罚!天真子那笔直的身子,这才缓缓倒下。
行健拜身接住,看着天真子浑身刀伤,披头散发,不由得鼻子一酸,哭腔道:“师傅!师傅!”
为了他,整个仙道宗覆灭了!
天真子虚睁眼睛,张着口,如同彼岸的鱼,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残留的血流淌。
“师傅!”行健附耳去听,只听得断断续续一个字:“逃”
行健懂了意思,鼻子更酸,枕着天真子脖颈,便大哭起来。
天真子猛地眼睛一瞪,死不瞑目!
几乎就在天罚出来的同一刻,太一身旁也冒出一老者来。
行健哭了一刻,脑海出现与天真子的一幕幕。
初进山门,天真子收取他的自信模样。讲授大道,批判他悟xìng太差的可惜模样。朝天洞里,听了行健自述,那无所畏惧的模样。与师姐一起欺骗,他那包容模样。宗门大会,为了他与宗主翻脸的气氛样子。
最后,定格在萧府主一掌拍死他,那披头散发、满身刀痕的可怜、决绝模样。
行健大恨太一,瞪眼盯着,森然大喝:“太一,我必将你剥皮拆骨,吞血食肉!”
此刻,太一早已变得恭敬,站在黑袍老者身后,即便是萧府主也恭恭敬敬,至于幸存的五级战士,早已经眼眸全是崇拜之意,尽皆臣服在地。
殿主!百亿万里的菩提大陆,共七座神殿,他是其一。
天罚神sè凄凉,道:“黒刃,小辈之事你也插手,是不是过了?”
黑刃上前,面目沧桑,肉老皮干,声音沙哑道:“天罚,当年有扯淡护你!而今,大帝已逝,你这奴隶也该跟随而去了。”
天罚身子一飘,便到了行健身旁,将后者一提,面向黑忍,道:“我身重剧毒,却不是你对手,但我有心逃走!你又奈我如何?”
说着,天罚脚下,出现了一个九星宫守阵,此阵法了不得。即便是黑刃都不由得神sè一凝,抬起那枯木老手,一巴掌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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