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麟耸了耸肩,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端着空酒杯与酒壶也走了过去。
不知为何,这女子那双清澈明亮的漆黑眸子中,似乎有一种东西隐藏得很深,这种东西也许叫做哀伤,王麟甩了甩头,宁愿相信这是自己的错觉,能来到这里的千金小姐,非富即贵,心底又怎会隐藏哀伤。
夜晚的风很轻,吹拂着脸庞很是舒畅,微熏之间,但见这天希城正灯火通明,一副繁盛景象。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俯身窗棱前,望着眼前的万家灯火,任由那清风拂面,谁也没有言语。
尘世的风,卷着红尘,沾染了这奢华世界中,谁的灵台?一番求道之心,却任凭方寸沉迷在这份纸醉迷金之间,也许道法,也许道心,根本不该出现在这群沉沦的孩子心中。纵情的乐,给予了他们太多的欢愉,这欢愉,似乎令他们忘记了,自己的双手应该把握着什么,双眼又应该凝望着什么,而声名又应该诠释着什么!
“以前好像没见过你。”女子转过身,冲着王麟嫣然一笑,将手中酒杯与他示意了一下,而后一饮而尽。
望着这女子那白皙如玉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王麟也自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我是第一次来这里,不过看来这种场合并不适合我。”王麟耸了耸肩,笑着说道。
“我每一次都来,也不太适合这种场合。”女子白皙的脸庞上略显出一抹淡淡的红晕,似乎有些微醉了,却将酒杯递到王麟面前,示意他给自己斟一杯酒。
“还是算了吧,我看你有些醉了。”王麟摇了摇头,笑着将她的玉手推到一边。
“每个月,我只有今晚才能放纵一回,怎么,你连我这一丝的机会都要剥夺?”女子的眼神有些迷离,望着王麟,似乎有一种东西要从眼中涌出来。
“好吧,就这一杯,多了可不行。”王麟无奈得摇了摇头,给那女子斟了一杯酒。
女子一饮而尽,而后又将半个身子探出窗户,深吸了一口气,叹道:“三年了,整整三年了。”
“能跟我讲讲你的故事么?”王麟觉得这女子心头应该压抑着一些事情,否则,也不会自顾自在这里饮酒到半醉状态,她不像是来这里找乐子的,反倒是来这里发泄情绪一般。
“怎么,你有兴趣?”女子回过头颇为戏谑的看着王麟,那一双眼中颇多玩味,但当看到王麟脸庞上那诚挚老实的表情时,呵呵得笑了笑。
“只过了三年,却仿佛过了一百年,一千年。三年之前,也是在这里,我认识了我生命中最珍惜的人儿,本以为我的一生会与他永远拴在一起,海枯石烂,天崩地裂,永不分离。但是,就是在我认为最美好的这样一个夜晚,他告诉我,他要去一个地方。他让我等他,说一年会回来看我一次,可是,三年了,整整三年了,我连一丝的音讯都未曾收到,也真不知他在那里过的好不好。你知道么,其实我什么也不奢求,只希望能够得到他的讯息,哪怕是只字片语也好,只要知道他过的安然,我就满足了。”女子满脸惆怅,说着说着,那明亮的眼睛逐渐黯淡起来,一抹幽怨,出现在这娇俏的脸上,令人忍不住心疼。
“你没有想过去找他么?”王麟有些不忍,又给这女子倒了一杯酒。
女子又是一饮而尽“我何尝不想。别看我们在这和天希城中虽然家世显赫,衣着光鲜,但是,在他们眼中,却什么都算不上,根本没有资格去那里。”
“哦,还有这种地方?”王麟有些讶异问道。
“是宗门,北道宗三大宗门之一的太清宫。”此时这女子瞧上去竟是如此的孤单无助,泪眼婆娑中,似乎在极力诉说着心底的那一丝无奈。
也是是夜露有些寒了,女子身子轻轻抖动起来,王麟见状,将外衫月兑了下来披在她身上,轻声道:“冷了,进去休息一会吧。”
女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王麟的外衫拉了拉,裹紧了身子,默默地点了点头,独自一个人朝着那颇显得热闹的厅堂内走去,形单影只的她,看起来与这里的范围格格不入。
“喂,那个,rì后若有机会,我帮你寻找他看看。”也不知是头脑发热,也不是见这女子如此落寞的不忍,王麟居然随口道了一句。
女子朝后摆了摆手,显然她并不以为在场的诸位有资格跟宗门这两个字牵扯上关系。
正当王麟有些郁闷,发呆的时候,杨泽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冲了过来,扯了扯他的衣袖,将他从失神状态拉了回来。
“喂,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没,没什么。”王麟尴尬的笑了笑。
杨泽顺着王麟的视线瞧见那么青衣女子的身影,哈哈大笑道:“原来是她呀,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对她有兴趣,不然她耍得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是不是跟你讲了段往事?”
“你怎么知道?”王麟瞪大了眼睛问道。
“我们基本都听过,而且她只会跟新来的人将,两年前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差点被她给忽悠了。”
“我觉得她说的是真的。”
“真的?别开玩笑了,大哥,你认识她多久,我认识她多久,我告诉你,这个严家的大小姐,可是出了名的难缠。听你小舅子我一句话,不会坑骗你的。”
“因为眼神,那种哀伤的眼神。”
“行了,说得跟你多懂人情世故一般,走吧,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认识。”杨泽揽着王麟的胳膊便朝着他方才凑在一起的那一堆人走去。
两人正走着,忽然从外面走来一个人,一身黄sè蟒袍,足踏流云金靴,满脸英气逼人,倒是显得颇为惹眼。
他这一到来,顿时有不少年轻人都围了上来,看上去颇为献殷勤的模样。
“这是谁呀,这么牛逼的样子?”王麟见到此人,忍不住问道。
“他就是跟你说的对手,军部侍郎的而二公子朱秉德,为人嚣张跋扈得很,是我的死对头。”
“他看上去的确比你帅一些。”王麟点了点头道。
“我靠,他也就生了一张好皮,里面全是烂的,你眼光不会这么俗吧。”杨泽忍不住还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