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枚用作封印钥匙的小剑和那柄秋水龙吟剑之外,周天祈和洛卿就没有再找到别的好东西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想来也是被白罗织拿走了。
洛卿开始的时候有些不满,但见周天祈丝毫没有介意,也就放下了。
灵兽之间,其实更为看重自己的修为实力,对于别的,根本就没有人类那么重视。而它会不满,为的就是周天祈。
既然周天祈不在意,洛卿也就不放在心上,每日只随着周天祈一起,参悟那副“道”字字画,倒也收获匪浅。
周天祈见洛卿放下,心中也是欢喜。
吕祖的东西,他其实也很想要,毕竟吕祖这样的人物,拿得出手的都是好定系。只是吕祖留在这静逸谷里的,除了他得到的,也就一份双修功法还能入眼了。
只是,那是男女阴阳双修的功法,他想来是用不着了的,拿到了也是放着,至于后人若是想要,那就真要靠他们自己了。
在静逸谷住了几天,白罗织就又来了。
她甫一入谷,周天祈和洛卿就察觉了。
白罗织一身碧蓝衣裳,衣袂当风,飘逸秀丽,风姿雅绝。
她见周天祈和洛卿在门口站迎,连忙加快了脚步,来到周天祈和洛卿面前,福神见礼。
“小妇人不过过来一趟,怎劳道长和灵君出迎?”
周天祈微微一笑,回礼道:“小道两人借居于此,本就劳烦夫人甚多,怎敢失礼?不知夫人今日过来,却是所为何事?”
白罗织随着周天祈和洛卿进入房室,寻了一个地方坐下,也不急着开口,先行打量了房室一二。
这个房室依旧空荡,只添了周天祈拿出了两个蒲团,一个矮几,一个茶壶,几个杯盏,仅此而已,别的就没有了。
全然不像是要在此长久居住的样子。
“小妇人过来,却是想着这边什么东西都没有,带些东西过来,也好让道长过得舒坦些。”
说着,便递了一个小小的花囊过来。
周天祈接过,只神念扫视了一眼,也不细看,便直接放到一旁:“有劳夫人了,只是小道想着,小道在此,不过借住些时日,时间不长,也就不好特意打扰。既然夫人过来了,也罢,就跟夫人直说了吧。小道想着,再有十天左右,小道便要离开了。打扰夫人和先生良多,小道心下也是不安。不知小徒在先生那里,可有惹事?可有安分念书?”
白罗织笑言:“道长对我夫妇帮助良多,不过借住些时日,怎能说打扰。沈昭是个好的,就是太安静了点,倒衬得我那两个孩儿顽劣了。”
“哪里。许是因着放不开,便有些拘谨,还要劳烦夫人多多劝解。”
白罗织点头:“哪能说得上劳烦,小妇人和相公,也是很喜欢沈昭的,只恨不得就这么留在我家了呢。”
周天祈笑:“这可难了,小道这里,可是等着他传接衣钵的。”
白罗织闻言,心下也是一惊。
这周天祈如此年轻,日后也还有很长时间,谁想现在就已经定下衣钵传人了?
不过她也不曾多想,毕竟,这衣钵传人,可是要看机缘,能早点找到最好,要不然一直惦记着,也是一遭烦心事。
想妥,便也出言道喜:“却是要恭喜道长了。早早地就找着了衣钵传人,日后也就不用四处奔波了。”
“这可不能这般说,现在不也一样在奔波着?”
白罗织一顿,却是想到了:“是小妇人说错了。说来,这养徒弟和养儿可也差不离了。都一样地要操心。”
周天祈点头,很有些认同之意。
两人这般你来我往地寒暄了许久,终于,白罗织沉吟了一会,打开了话题:“不知道长可认识一个叫周天佑的青城弟子?”
周天佑?难道他又弄出些什么事情了?
他这边想着,另一边却是点头:“嗯,确实认识。我跟他很有些渊源。不知,夫人为何突然提起他来了?”
白罗织看着周天祈淡淡的脸色,不见丝毫情绪波动的眼,说着有些渊源的时候,却是明显放下太多的心思,只是说出这样的一个事实而已。
“嗯,怎么说呢,”她踌躇了一下,接着开口,“这周天佑,似乎对我们极为了解。这些日子,还寻到了别庄去,很是烦人。”
这般说着,白罗织也不由得想起这几日周天佑的百般纠缠,还有看似不着痕迹地搭话,实际却是不停地打探静逸谷的情况,烦人得很。
心中火气陡涨,脸上不也带出了些许。
周天祈细看着白罗织,笑道:“想来,夫人已经打发了他吧。”
“只能算是暂且,那人简直就像个牛皮糖一样,脸皮厚得不像样子。你说,堂堂八大修行圣地的精英弟子,怎地就这般地厚脸皮呢?”
白罗织万般不忿,又见周天祈似乎很有兴致的样子,当下就忍不住将这些日子来的烦忧在他面前倒了个遍,已经全然顾不上旁边的洛卿一副不满的样子了。
却原来,自那日白罗织从静逸谷回了别庄以后,也不知怎么搞的,周天佑和齐凝意居然也跟到了别庄,每日里早午地总要上门来,来了也总是要找白罗织。
别人上门拜访,萧元堂又是个饱读诗书的儒家弟子,重礼,自然也就做不出将人挡在门外的事情来,只能接见。见了以后,说不了两句,又要找白罗织。萧元堂乃是洛阳学政,掌管着一城学子,每日里事情极为繁琐,白罗织本是内宅妇人,掌管萧家内宅,在处理内宅要事的时候还要照顾自己的孩子,同时也还要修炼,两人皆是这般忙碌,哪有时间天天接见?而且,他们见了白罗织也没有什么要事,只拿了一些琐碎的事情反反复复地说个不停,自然烦不胜烦。这也还罢了,那周天佑,他还不住地打听周天祈。
萧元堂和白罗织也算是机警,对周天祈心怀感激的同时又对周天佑极为不喜,当然百般推搪,对于宅中奴仆也是多加约束,不让他们说了周天祈的一个字去。
饶是这样,他们也还是能每日撑着笑脸,带了礼品上门拜访。
这如何能让他们安居?
一旁的洛卿听着,不由得瞪了眼怒吼出声:“他打探天祈行踪,安得是什么心!”
白罗织吓了一跳,目光呆愣地看着激动的洛卿,一时说不出话来。
尚未化形的灵兽,即便开始修行,但也是说不得人话的,这条苍狼,却是为何?
刚想深想,却在无意间瞥见周天祈,也跟着吓了一跳。
那双一向带了善意的眼睛,此刻沉了下来,带着莫名但又冻得整个灵魂都静止了的冷意,直直地看着她,身周还环绕着如水浪般一波一波涌来的威压。
白罗织一个晃神,当下也就不敢多想,只当寻常,心下也是不停地告诫自己,这很正常,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可对别人说的。
正在慌乱间,却又听得周天祈安抚的声音,就像是冬日里暖暖的阳光,让人消了全部的冷意。
“没关系的,不管他安的什么心,都没关系的。”
白罗织愣愣地看去,却见周天祈此刻眼神柔和,伸手抚上洛卿灰色的狼毛,看着洛卿安抚道。
感知到白罗织的视线,周天祈移了视线过来,那温暖柔和却是如冰雪一般消融得无影无踪,只有平日里常见的善意。
“夫人暂且放心,他很快就没空了的。”
白罗织没有再问,只是很平静很平静地点头。
又说了几句,白罗织便告辞离去。
周天祈和洛卿送白罗织出了精舍,便回了他们暂居的房室。
一人一狼分着两边一坐一趴,洛卿还皱着眉头思索个不停,周天祈却是从袖底取了自己精心炮制的茶叶,慢慢地泡来喝了。
“这周天佑怎的这般烦人?总是缠着你不放,他安的什么心思?”
洛卿自然自语,一双碧绿狼眼看着周天祈,就指望着他能说出个一二来。
周天祈悠悠然地泡茶,动作行云流水,格外好看,一双眼睛沉静安宁。
“他自己的麻烦也不少,想来很快就走人了的。不过一粒尘埃,不喜了,拂开也就可以了。”
洛卿看着周天祈,最终妥协:“好吧,既然你已经有了主意,那我就不掺和了,省得坏了心情。”
“嗯。”
当夜,周天祈早早地结束了晚课,看着洛卿还没回来,也不担心,只一个人漫步出了静逸谷。
仰头看了看玉盘般的明月,周天祈毫不在意般地从袖底模出一张符箓,用真火点了,也不理会迎风消散的尘埃,只欣赏着这宁静的夜晚。
倏尔,周天祈的不远处站了一个身穿黑衣眼神沉静的男子。
他就站在那里,却似是融入了夜色一般,让人无法察觉。
“周天佑最近有些闲了,让他忙起来吧。”
这句话很轻,轻得随风消逝,再也听不见了,随着夜风消失不见的,还有那个黑衣的男子。
周天祈也不理会,只静静地看了一会夜景,转身就入谷。
这周天佑,似乎总有些先知,能料敌机先,而且,就他看来,他对周家父母,也并没有多少孺慕之情,来历很有问题才对。夺舍重生什么的,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再说,他自己不也是个从久远的未来重归的人吗?会不会那周天佑也是这样的人?可是,那天命中,也没有他的存在啊。来历这般诡异,他该不该直接出手灭了呢?
此刻,周天祈的眼中,晕满了杀意。
罢了,还是再看看吧。
这般想着,杀意也迅速消退,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而周天祈,依旧是那个性情冷淡平静安宁的周天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