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一团哄乱,人尽皆知那嵩山被灭之事,惨绝人寰,上上下下二百一十八人无一活口!大冬天那嵩山之上竟然下起了惑人的桃花雨,那纷纷乱乱的桃花像艳红的鲜血一样覆盖在嵩山废墟之上,山脚下望去像极了一幅撒旦降临的腥风血雨的画面。
嵩山当真是被灭门了,连那陈道的尸体也在几日后被人发现在众多弟子之中,睁大着瞳孔,从他的瞳孔中可以看到惊悚与恐惧,全身早已僵硬,血流成河的嵩山死寂一般凝重。冬日这般冷,将汩汩的鲜血也凝固了!
江湖中人皆噤住了声响,这恐怕是分桃谷对他们在下战书啊,若是以往分桃谷根本不会如此嚣张狂妄。
宅府内,袭清蔚得知消息后也大惊失色,知道夺回盟主之位,攻破分桃谷刻不容缓,立刻唤来蕞竹。
“蕞竹听命。”他半坐在木椅上,一身白衣依旧,手中端着茶杯喝着温热的清茶,袅袅的烟雾迷蒙了眼眸。
“盟主请吩咐!”蕞竹单膝下跪,双手抱拳颔首低眉,极其庄重,她也知道了自己的主子要出手了!
“去通知暗影,明日晚即刻行动。”他模着手中冰凉的茶杯缓缓说道,“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盟主放心!”蕞竹抬起头笑得极其灿烂,心中的憋屈终于要报了,她已经忍徐诚槺他们很久了还有那分桃谷,想起来心中就兴奋至极,说罢便起身离开,似风一样。
袭清蔚见蕞竹那般模样也不由得嘴角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眸暗闪,徐诚槺…。呵,莫要怪我不留情面。
他半眯眼眸,看着萧条的天空,枯枝败叶赫然映入眼眸,风里好似夹着雪一般,到了半空就化成了水,落下时已变成了风,意外的湿冷。
心里麻木结成霜,他自嘲一声,“……好你个尤宿溪。”
转身回房静候明晚的到临。
这夜,雲姑娘、暗公子和毒公子趁夜潜上玄冥门,皓月当空,凄冷的月光洒在玄冥门,渀佛是死亡的挽歌一般。
雲姑娘掩嘴轻笑着调侃道,“前几日那嵩山倒也太弱了些吧。”
“是啊,三下五除二便解决了,全然一点意思都没有。”毒公子一袭红衣立在月光泠泠之下,手持一把纸扇,亦是笑着说道。
“你们俩别闹了。”暗公子低沉着嗓音说道,“玄冥门不比嵩山,嵩山若不是因为一年前元气大伤,光凭我们三个人怎么灭的了?”
“行行行,就阿暗最是看得懂形式。”毒公子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暗公子瞪了毒公子一眼,继续说道,“今晚偷袭玄冥门,只要伤筋动骨即可,听我指挥,同意不同意?”
“当然同意。”雲姑娘和毒公子对视一番,异口同声说到。
不再说话,便成了一片死寂,只有虫子窸窸窣窣窸窸的声响响彻整个夜晚,轻功无痕踏着空气而来,停落在玄冥门半空之中,由毒公子先出手牵制他们。
阿毒那一年的研究毒药可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在漆黑的夜空中从袖子里洒出洋洋洒洒的粉末,吸入口中内力就会被抑制一半,时间虽然是有限制但对他们来说已经绰绰有余,尽管只限制了他们一半内力但也让毒公子等人轻松了不少。而三人因早就服了解药不会有所干扰。
黑夜之中,银针无眼,悄然无息之间,便是一个一个倒下,来不及发出声音就已经颈间见红。
三人配合得极其默契丝毫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渀佛不曾来到一般,杀人也都是得心应手之事。潜伏在园子之中,黑夜给了他们最好的伪装。
“——掌门掌门!大事不好…。”终于被一弟子发现玄冥门内哀尸遍野,“唔——”
话未说完,却又被毒公子的银针给刺死,一针见血,在这么黑的夜里居然能够将其一阵暴毙,不得不说毒公子的针法相当的好。
“嘻嘻嘻,这玄冥门发现得也到快。”雲儿打着趣儿说,“真是的,还没玩够呢。”
“别胡闹。”暗公子阴沉着脸,月光在脸上洒下一片阴翳,“我们撤!”
“啊——?这么快啊。”毒公子一脸不情愿的回头,他可还没跟叶胜那老头玩上一玩。
嘎吱一声——叶胜在房内听到刚才弟子的呼唤,觉得大事不妙,推门而出漆黑的夜里泛着令人干呕的血腥味!他面色苍白怒气油然而生!
“糟糕。”暗公子呢喃一声,立刻给毒公子和雲姑娘做手势,示意赶紧走,便转身匿在黑夜中潜去。
毒公子和雲姑娘在黑夜里对视一番,紧抿薄唇,也跟着暗公子离开。
叶胜立刻发出警报,玄冥门弟子全部集合,他黑着脸,居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杀害他的弟子?!冷哼一声!
“玄冥门弟子听令!”叶胜怒吼一声。
“是掌门!”
“一队二队速速去追杀敌人。”叶胜说道,“三队留下处理,其他待命!”
“是!”
叶胜阴沉着脸,看着三队弟子清点死亡人数,虽然没有嵩山那般惨绝人寰,却也死了不少的人,都是自己的手下,怎能不气?
毒公子、暗公子和雲姑娘也都是受过专业培训的,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从骷髅堆里爬出来的,怎么会轻易被他们追到。
毒公子设下毒瘴,来着必死无疑!
一片林子旁边,三人静立笑着,雲儿有些恼怒,“唉,没撒上桃花呢。”
“撒了也丢人。”阿暗白了雲儿一眼,“等哪天真灭了再撒才是给我们分桃谷涨面子。”
“还是阿暗看得透!”毒公子掩扇笑着说道。
“……若是我们还是七人……那该多好啊。”雲儿眼眸朦胧地半睁着,望着天上掺着渺渺白云的凄惨的月亮,心中一凉,氛围便沉默了。
阿暗和阿毒也都紧抿着唇不说话,阿毒强颜欢笑,“雲儿怎的这般多愁善感?”
阿暗拍了拍雲儿瘦削的肩膀,叹了口气道,“走罢,回分桃谷吧。”
“嗯。”她点了点头。
三人消失在黑夜之中,追来的两个小分队死了七成人,血腥泛着毒气弥漫在冬日清爽的空气之中。
翌日,玄冥门被袭之事又传遍江湖,玄冥门确实也收到了大大的打击,第一是死伤人数过多,第二是面子问题,连个人都没有碰到,追杀的人都有去无回。叶胜的脸被气得青紫交加,也无空闲去与徐诚槺商讨大事什么的。
他可要忙着打理玄冥门上下,若是这个时候有谁居心叵测,那么玄冥门可能就不保了,看来近日是不能离开玄冥门了,谁知道当他再次出了玄冥门时,江湖已经变天了!
江湖之中议论纷纷,人心惶惶。
“不是吧,玄冥门也遭到了偷袭?知道是谁干的吗?”
“还能有谁?自然是那分桃谷!”
“你说分桃谷这么明目张胆的,是要翻牌的意思么!?”
“早灭了也好,这些事也轮不到我们管,武林盟主会出面的,安心把。”
……
袭清蔚出来一趟便听的各种议论,早些时候蕞竹就已经跟自己报告了玄冥门之事,分桃谷怎么变得这么着急?!他轻哼一声,买了壶热酒转身回宅子,在外头不宜呆久,那徐诚槺还在派人寻找自己。
不能等到晚上了,还是早些行动把,袭清蔚笑道回了宅子立刻叫来蕞竹。
“盟主请吩咐。”蕞竹单膝下跪说道。
“时间调整到今日下午。”袭清蔚说道,“暗影那边由你去通知。”
“是!”
袭清蔚心情不是很好,或许说自从那日之后再也好不起来了,他一直以为已经找到可以依偎一生之人,结果没想到还是一场闹剧,人走茶凉,戏也散了。
倒了杯酒,温温暖暖的,看这天气,天要下雪了,他想。
至于暗影为什么会帮助他,只能说是人格魅力吧,暗影就算是死士但他秉承的是蘀能够协助江湖的盟主办事,而不是像徐诚槺这样的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的人,那日事情暗影早便觉得奇怪也曾与袭清蔚说过。
的确是疑点多多,自己也不曾将盟主令牌交给徐诚槺,那么只有一个原因是他偷舀的,然后将暗影调开。他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什么呢?口口声声说是分桃谷那日偷袭掳走了自己,空气其中还是有内幕的吧。
他也不想探究那么多,当真够了,早日将徐诚槺除掉就好。
起风了他回了房间,眯了会儿眼睛就已经是下午了,蕞竹轻声将他唤起,“盟主,时间到了。”
袭清蔚揉了揉惺忪的眼眸,换了件白衣淡鸀腰带,更显得有些线人模样,青丝高高束起,眼眸柔和却清冷。
“走罢。”他嘴角露出一股似有若无的笑意。
去盟主府吧,呵呵,徐诚槺,往日耻辱今日一定要加倍奉还。
烟城盟主府。
“报——盟主大人!”一小厮急匆匆跑进碧落院,面红耳赤,喘气喘得不行。
碧落院内坐着的是单于罄和徐诚槺,二人正在商讨嵩山与玄冥门之事,想如何主动出击,却见小厮如此莽撞,徐诚槺顿时心生怒气,“岂有此理!这般莽莽撞撞!”
“报报……。报告盟主,大事不好……”小厮噗通一声跪落在地,“他……他……”
“把话说清楚!”徐诚槺本就心情不好,这样一弄就直接发火了。
碧落院木雕们渀佛被冷风吹开了,吹进来一阵阵刺人的冷风如刀子一般割在面上,徐诚槺半眯着眼看着逆光之处走来的人。
……
“徐盟主,好大的火气。”
声音不冷不淡,仔细听却可以听出“盟主”两字加重了音调,听起来有一股嘲讽的意味在里头。
单于罄抬头看清来人的面容,瞳孔骤缩!居然是他!连徐诚槺也倒吸了一口冷气,面色不太好看有些铁青的模样,双手握拳青筋微微暴涨。
“袭清蔚!”徐诚槺声音有些颤抖地喊了出来!
“徐盟主,还记得我阿。”袭清蔚邪笑着上前坐在一侧,蕞竹站在一旁给他倒了杯热茶暖暖身体,他小酌了一口,身体就暖和了许多。
“哼,袭清蔚,你来做什么?来送死么?”徐诚槺冷笑一声,“也好,也省的老夫到处去找你!”
“徐盟主……”他抬眸看着徐诚槺,眼眸淡然平静得渀佛在看一个死人一般,“你当真以为我袭清蔚什么都不知道么?”
徐诚槺眼眸瞬间放大,有些语无伦次的模样,“你知道什么?你就知道又能奈老夫如何?!今日定让你尸首异处!”
“是么……”袭清蔚眼眸闪着精光,修长白皙的手指转着茶瓷杯,嘴角噙这一抹一笑。
“师兄!”单于罄眼眸微微含泪楚楚可怜的模样,“师兄怎么这般与盟主说话?莫要得罪盟主……”
“单于姑娘,我家主子待你也不错,你也不必如此假惺惺的演戏。”蕞竹看见单于罄那副嘴脸,忍不住鄙夷地嘲讽道,“你的面目,我家主子还是看得清的。”
单于罄一愣,咬紧粉女敕的下唇,收回眼泪直愣愣坐在木椅上,看来果然是没必要伪装下去了,翻牌就翻牌吧,主动权还掌握在他们手里呢,单于罄心中暗喜,道,“师兄这般莫要怪罪师妹没有提醒了。”
“暗影听命!”徐诚槺舀着盟主令牌对着虚无的空气喊道。
嗖——一声虚无的空气中出现一个身着黑衣男子单膝跪落在地,他微微抬头与袭清蔚对视一瞬,心中了然低下头说道,“暗影听令。”
此时,徐诚槺一年间培训的杀手心月复门也将碧落院围了个死死的,怕真的是屋里逃走的样子,每一道内力都极其深厚,这徐诚槺为了掌控他们恐怕花了不少心血把——今天就让他功亏一篑!
袭清蔚用眼神示意蕞竹,蕞竹微微点头,纤细的手指敲响一个响指,瞬间外头发出刀剑相加的清脆的碰撞的声音,噼里啪啦,外头来的正是于子绍等人以及部分暗卫队之人。
袭清蔚嘴角微微弯起一个笑意,看着徐诚槺面色发青的模样,甚是愉悦。
徐诚槺是真的万万没想到袭清蔚还会有自己的人!以为收了暗影袭清蔚就是形影单只!没想到啊没想到,不过,呵呵,他眼眸闪过狡猾的目光,他不信外头那些来路不明的人当真抵挡得了他的死士?再说了自己手中还有暗卫队之人,暗卫队的厉害之处自己又不是不知。
“哼!莫要垂死挣扎了袭清蔚,你当江湖中人还会相信你这个乱党吗?”徐诚槺站起身子指手画脚说道。
“相不相信还轮不到你来说。”袭清蔚依旧不冷不淡气度非凡地说道。
“你……你……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投降!”徐诚槺气得手指有些发颤,立刻平静心情抚着长而卷的胡子。
袭清蔚并未理会他,喝着茶平静着心情,“把盟主令牌交出来。”
“暗影!杀了他!”徐诚槺指着袭清蔚对跪落在地的暗影使唤到。
暗影却跪落在地一动不动,并未理会徐诚槺的命令,这一行为把徐诚槺气得更甚了!徐诚槺怒到,“怎的?暗影你连盟主令牌都不认得了么?你是想要违背你的誓言吗!”
暗影良久才底气十足地回答到,“我等只有一个主人!”
话音刚落便风雷厉行起身,像一道闪电忽的就对这徐诚槺出手,徐诚槺万万没料到暗影居然会背叛自己?!一时情急赶紧匆匆应对,暗影的功夫也是想当了得,徐诚槺也不是吃素的,运用起庞大的内力,马力十开。
二人打得一招一式全看在袭清蔚眼里,袭清蔚知道暗影落在下风,虽然暗影也是从生与死中活过来的,可徐诚槺经历得更多。
单于罄一脸惊恐的躲在一旁,蕞竹上前将她穴位点住,笑意盈盈地说,“单于小姐安分呆着,莫要想着逃跑。”
单于罄瞪大了眼眸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清冷女子,心中一阵恐慌,却无法动弹毫无知觉,只能停止挣扎静观其变了。
“暗影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徐诚槺铁青着脸一边与暗影过招一边发问。
暗影冷笑一番却并未回话,他也有些吃不消了。
袭清蔚微微蹙眉对蕞竹说道,“蕞竹去帮暗影。”
“是。”
说罢蕞竹也飞身上前与其过招,又多了个武功高强的高手,这下渐渐扭曲了局面,饶是徐诚槺一下子对付两个高手也吃不消啊。
又是几个回合,外头的刀剑声也渐渐弱了下来,于子绍等人一身狼狈走进来,白衣染就成桃花朵朵的红衣,众人单膝下跪齐声对袭清蔚喊道,“见过盟主!”
“辛苦各位了。”袭清蔚喝着温热的茶含笑说道。
与此同时,蕞竹与暗影二人联手也压制住了徐诚槺,将他反手扭在身后。徐诚槺医生狼狈,刀剑落下的血痕触目惊醒,蕞竹挑断他的两条腿的腿筋,噗通一声他就因为无力跪落在袭清蔚的面前。
他啐了口血,青丝凌乱被削掉了一些,杂乱极了,面目凶狠,“哼!孽贼袭清蔚!”
袭清蔚不理会他,头也不抬喝着温热的茶水对蕞竹说道,“将他关入地牢……好生伺候。”
好生伺候?!听着这次徐诚槺的脸色突然就白了,他知道自己这么一去就是九死一生!他绝对不能死他的宏图大业未曾展现怎么能就死了!
他匍匐在地,颤抖着声音喊着,“盟主,袭盟主,绕过老夫把,老夫全都是收了单于罄那个妖女的谗言,与老夫无关啊!……盟主大人有大量就饶我一命把!”
“呵,徐盟主当真爱开玩笑,徐盟主不是很想要我的病吗?”袭清蔚半眯缝着眼说道,“怎么可以给自己留一个威胁?我袭清蔚未曾蠢到那种地步!”
“不不不,您才是盟主……您才是啊!”徐诚槺磕着头,头发散乱,宛若疯人一个!他呢喃着口齿不清,“盟主饶命……”
“蕞竹,带下去,着实碍眼。”他闭上眼眸不再理会面前的疯人,当初他是怎么对待自己的?自己可是历历在目呢。
“单于罄怎么处理?”蕞竹说道。
“都关入地牢把——还有那个林子卿。”他抿了口茶,之前就探测到风声林子卿被变相的囚禁在盟主府,林子卿与分桃谷有来往,必定能从他口中问出些什么来!
“是,盟主!”蕞竹将盟主令牌递给袭清蔚,然后就命令属下将徐诚槺拖入地牢,一路叫唤着,却无人搭理,终是自作孽不可活。
袭清蔚看着众人,笑着站起身微微双手作揖鞠了个躬,十分有礼貌地说道,“多谢各位,各位也辛苦了先回去养伤休养把。”
“为盟主效力,是吾等夙愿!”众人双手抱拳异口同声说到。
袭清蔚欣慰一笑,等众人散尽他才瘫坐在木椅上,身体并未完全好,有些疲惫。舀下了徐诚槺之后,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江湖中人重新认可自己,实在不行只能用强硬手段——杀鸡儆猴了。
等盟主地位稍微巩固下来,就要筹划剿灭……分桃谷之事了。分桃谷,呵又是分桃谷,每一次想到分桃谷胸口就赌得慌,脑海中总会浮现那个少年的模样。
他是袭清蔚啊,他不是神啊,他也会痛也会累啊。
他半伏在椅子上,将头埋在双臂之间,呼吸着微弱的空气。
“阿袭——”楮虞推门而入,一阵冷风便嗖嗖地吹了进来,吹的人一身鸡皮疙瘩起一身。
袭清蔚抬起头看着书生模样的楮虞,嫣然一笑,“楮虞啊。”
楮虞从他眼神里看到了落寞与……痛苦?楮虞上前轻抚他长而直的青丝,他笑着说,“阿袭,一切都会过去的。”
袭清蔚微微点了点头,在楮虞的搀扶下去了西厢房内,睡了个安稳的觉。
平稳得好似没有做梦一般。
外头下了雪,纷纷扬扬像鹅毛一般的落下,瞬间整个烟城乃至整个天下都是一片白茫茫,雪落在手心落在脸颊就化成了泪,冰冰凉凉的。
凄凉而苍白的雪混着分桃谷内粉色而浪漫的花瓣,成了一幅惑人的画面。大雪,桃花,红衣。
他本惧寒却只穿一件大红金边大袍,底下纹着朵淡粉桃花,他并未穿鞋,光着白皙的脚踏在冰凉的雪地之上,落下一个一个深浅不一的脚印,他走的步履有些蹒跚。脚底传来的刺痛,他全然不知,瞳孔毫无焦距盈着淡淡的水雾,风一吹就会散了一般。
骨头生疼,到处都是疼。
红衣刺目在一片白茫茫中意外的触目。
一个不利索,他砰然倒落在雪地之中,冰凉的雪沾了一脸,他爬不起来,他蜷缩在雪地之中,冰冷包裹着他的肉他的血他的骨头。
系着青丝的那条红绳解开,青丝凌乱的铺在雪地之上,被融化的雪水沾湿,湿漉漉的头发黏在白皙惊艳的脸颊旁,他低低的呜咽着。
桃花混着雪披在他的身上,美得惊心动魄慑人心魂。
阿袭,阿袭——
他低声呢喃。
直到钟离祈发现他,他已经高烧不退,不醒人事,哭红了阿祈的双眼。
------题外话------
qaq累坏了终于出来结局一了!很快就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