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墨进来的时候,叶之远和叶之遥正说到高兴处,两人脸上都带着笑。♀看到一双儿女这样开心,他也不由自主地笑起来,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自从叶之遥回到家里养胎,他每天无时无刻不担心她出问题,毕竟没有个男人在旁边知冷暖,他怕遥遥或多或少地会受点影响。连日来紧绷的神经在看到儿女脸上的笑容时一扫而空,叶墨笑呵呵地将手里的东袋子过去。
“今天经过一个玩具店的时候买的,店员说是男孩子女孩子都爱玩的。”
叶之远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暖黄色小鸭子笑了起来:“这下宝宝可有得玩了,前两天我和顾惜才买了这玩具。”
叶之遥轻轻在叶之远的手臂上拍了一下,朝着叶墨嘟嘴撒娇:“爸,你过来坐会儿吧,我们好久没有一起说话了。”
叶墨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每天都回来得很晚,而叶之遥每天又睡得早起得晚,因而两人真正见到面的次数并不多。有些话,叶之遥一直都想对叶墨说,现在无论是气氛还是时间上都刚好,她也想借着这么好的机会袒露一下心底那点话。
叶之远看妹妹的神情就知道她是有话要单独和父亲说,顾惜还在楼下等着他,他也就掩上门出去了。
叶墨坐到床边,看着女儿圆滚滚的月复部,伸手在她头发上揉了一把:“遥遥辛苦了。”
“不辛苦。”叶之遥抓住父亲的一只胳膊,摇晃了两下就抱在了自己怀里,靠在父亲的肩上,她舒舒服服地嘘了一口气,笑眯眯地说道,“都是为了我自己的宝宝,怎么会觉得辛苦?就像爸爸为了我一样,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从没听女儿说过这么煽情的话,叶墨一时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上下滚动的喉结泄露着他此时的激动。小时候,遥遥总爱在他怀里撒娇,后来安易进入她的生命,她渐渐地不再像幼时那般依赖自己。偶尔忆起从前,他还是会无奈地感叹“女大不中留”,现在女儿带了一身的情伤回来,他心疼他难过。但直到靠近自己怀里的那一刻,他才惊觉其实女儿的心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这个家。
“这么大的人还喜欢在爸爸这里撒娇啊?”叶墨宠溺地在女儿的手背上轻拍,像是小时候哄她入睡那般轻哄了两声。听到她嘟囔着直说舒服,他的眸子又黯了黯,唇紧抿着,好半天才又开了口,“遥遥,是爸爸对不起你。小时候,让你们兄妹两个过得并不太好,现在,你又是这个样子,爸爸……”
他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安易的事他知道得一清二楚,可就是没法对叶之遥说。看着女儿每天装作若无其事地微笑,可他因为知道隐在暗处的那份不得已,才更是心疼她。叶之遥算是其中最无辜的那个人,平白无故地被牵扯了进来,却成了一个牺牲品。
叶之遥不明白父亲怎么会突然说这话,她以为父亲只是在意自己没有得到家里的照顾,便赶紧安慰道:“我们就不要说什么对不起之类的,爸,我有话一直想对你说,趁着现在,我也一并说了吧。”
她眨了眨眼,仍是笑着的,眼底却已然湿润了,努力压了压嗓子眼,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哽咽。
“爸,我知道这么多年,你和妈为了我费了不少心,是我自己不争气,你们辛苦了。从前的事,到现在为止,也就算是过去了,既然过去了那我也不想再去提起了。我只希望今后的日子里,我能好好地生活下去,好好地带着宝宝走过未来的几十年。我有了自己的孩子,也该承担一些事了,所以,在后面,我想回去工作,娄一方那边我也说好了,会调去一个相对轻松的职位,也方便我有精力照顾孩子。等到一切都稳定下来了,我还是想出去住,毕竟我不能靠你们一辈子。”
叶墨知道女儿这才是真的长大了,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在耳后,他点了点头。谁都希望自己的儿女在自己的怀抱里呆一辈子,但是叶墨也很清楚没有哪一对父母真能照顾女儿一辈子,她有她自己的生活,她有她自己的未来,她需要对它们负责,这一点毋庸置疑。更何况,她自己的孩子即将来到这个世界上,她总该给孩子一定的标榜力,不能让孩子觉得自己的母亲就是需要依赖家里一辈子的弱者。
“嗯,我另外给你找处房子,既方便孩子上学又方便你上班。如果实在心有余力不足,就带着孩子回来吧,我和你妈帮忙带自己的外孙,也很是乐意的。”叶墨慈爱地看着女儿,依稀回想起她小时候的模样,不由得生出几分感慨,“那么小的一个小姑娘,现在也是要做妈妈的人了……”
叶之遥能够感受到父亲内心深处的那份不舍,可自己一个二十多岁手脚健全的人总不能真在家里靠父母一辈子。
关于这件事,家里的任何人都没有对沈嘉佳透露半分。大家的心里很清楚,若是沈嘉佳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虽然沈嘉佳嘴上风风火火的,对着谁都能说出个两句不满意来,可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这段时间照顾叶之遥几乎都是她一个人在接手,每天累得倒床就睡,第二天仍然是精神百倍地出现在叶之遥的面前。叶之遥知道,沈嘉佳从没说过,但是她的的确确是很疼她的,一点都不输于她的父亲。
安易每天早上都会抽出时间在医院守着,一直没能见到叶之遥。他又去问了那医生好几次,约莫是得到了沈家的嘱咐,那医生的语气更加强硬,丝毫不松口,到后面几次,竟是叫了医院的保安来将他轰出办公室。
那一次,办公室外面的蓝色塑料椅子上坐着好几个孕妇,看着他狼狈的模样都探头探脑地往医生办公室瞧,想看看是什么情况。安易有些尴尬地站在外面,见每个孕妇身边都有一个男人陪着,想起刚才医生数落的那些话,愈发觉得耳根发烫。
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现在还能说什么呢?本来就是自作自受,叶之遥怀着孩子宁愿嫁给别人也不愿意让孩子认他这个父亲,这能怪谁?如果不是他伤透了她,她能这么决绝?所以,咎由自取,这四个字完全可以用在他自己身上。
以前不想要孩子的时候,他是真怕她怀上,现在有了,他又是欢喜又是懊恼。但是再纷杂的情绪也只有他一个人承受,除了暗骂一句活该,他又能怎么样呢?沈家进不去,医院这里又等不到叶之遥,他每天就像个活僵尸一样,木着一张脸跳来跳去,内里却是什么都被掏空了,空得难受。
向哲的电话来得很突兀,就在他刚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她的来电就到达了他的手机。他有多久没有见到这个女人了,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反正眼不见为净,他也乐意不见到她。在阴阳怪调地笑了他好几个月之后,向哲就销声匿迹,现在突然接到她的电话,他也很是疑惑。
“安易,你说叶之遥肚子里怀的是你的野种呢还是别人的野种呢?”
就这一句话,电话突然被掐断了。也就这一句话,就足以让安易慌乱起来。向哲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这么多年也了解了不少,他以前就不放心让叶之遥和向哲碰面,现在叶之遥肚子里还有孩子,他更是不敢让她面对向哲。
电话打过去,响了很久,向哲才接起来,他还没能问出话,就听得叶之遥的声音隐隐从电话那端传过来。瞬间地,他就冷了脸,沉着声音问她:“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向哲呵呵地笑,那笑声钻进他的耳朵里,简直要掀起他内里所有的暴力因子。他没时间也没兴趣和她这么耗着,只急切地又问了一句:“叶之遥在哪里?”
这一次,向哲痛快地就将地址报了出来。
他赶到的时候,就见顾惜挡在叶之遥面前和向哲扭打成一团,叶之遥小心翼翼地护着肚子站在不远处,手里捏着电话焦急地往门口张望,似乎在等什么人。他看到她的一瞬间,她也看到他了,微微一愣,却是很快就移开了目光,只当他是个陌生人一样。
那一眼透着的冷漠抽得他心脏痛得要死,快步走过去,他将她拉到一个拐角处,然后仔细察看她有没有受伤。叶之遥拍开他的手,眼角眉梢都吊着寒意,语气也是极为淡漠的:“向哲既然是你招来的,那么这事怎么解决,你总要拿个态度出来。”
那边,向哲一直在尖叫,闹得人头疼,顾惜头发被扯得乱七八糟的,等会儿叶之远来了还不知道心疼成什么样。安易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皱着眉走过去,将两人拉开。向哲指着顾惜直喘气,顾惜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叶之遥走过来替顾惜整理头发,安易怕向哲再发疯,挡在叶之遥面前不敢离开片刻。向哲见了这个情状,又要骂起来,刚喘匀了一口气,话还没出口,就见叶之远从外面快步走进来,看了顾惜一眼,眸子一沉,厉声问:“谁干的?”
顾惜嘿嘿一笑,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今天开始又是八点了嗷嗷嗷嗷!
我又要开始白天复习公务员考试,中午码字的状态了,喵喵的,每天又好充实了!
小段子要不要来一炮!
她喜欢他,从高中成为同桌时就开始。她知道他学理,不顾家里反对选择了理科,她到处打听他的志愿,然后义无反顾地填了那个学校。可是高考失利,没有考上,她去了同一座城市的另一个学校。她哭了一场,收拾起心情,却渐渐地听到他好多消息,他谈恋爱了,他失恋了……很多很多,她只能闷在寝室里大哭。有一天,她参加学校的联谊,有个男生问她认不认识他,她一愣,说认识。对方嘿嘿一笑,张口就道:“嫂子,我在他手机里见过你的照片,他说你不去找他,是不是生气了,生了好久闷气呢,我们一问,他说他失恋了,嫂子,你怎么不去我们学校找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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