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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小院,坐到案前,陈信依然无法抑制愤怒的心情,胸口时起时伏,拳头握得死紧。
“大兄?”饱含浓浓担忧的话音,在身后响起。
松开拳头,陈信回头,努力挤出一抹微笑:“少儿。”
陈少儿显然还不知道前院客厅曾发生的是是非非,只是奇怪地问:“大兄如此不悦,何因?”
不想把可怜的妹妹牵扯进与亲戚间的纠纷,陈信改以稍带玩笑的口气调侃道:“啧,啧啧……为兄乃深恐取丑妻也!”
“丑妻?”陈少儿吃惊复疑惑。
“然也。细君有所不知……”先将北平侯带来的族人的外貌体型添枝加叶形容一遍,陈信深刻表示对酒糟鼻女儿的容貌不抱任何希望——若结成夫妇朝夕相处,委实不敢想象。
听兄长描述得有趣,陈少儿掩嘴‘咯咯’笑个不停,前仰后合;
边乐,还边抱怨祖母的堂兄北平侯做事不地道,怎么能介绍个丑女呢?同时忙不迭安慰兄长,认为只要平时仔细探访,一定能娶到品貌双全的佳人。
见妹妹全心全意地为自己考虑,陈信心中涌起股酸涩:‘少儿,少儿……还有心情为我费神,她自己的前程……姻缘又在哪里?’
‘我毕竟是男人,实在仕途无望,经商或买块地受租都行。但少儿呢!宗正那没入名,谁肯娶她?将来……可怎么办啊?’
视线在妹妹妩媚的容色和比一般同龄女孩发育早得多的身材上扫过,陈信突然想起另一个妹妹,彼此陌生到或许对面都不能相识的妹妹——阿娇。
‘阿娇的烦恼应该不是……谁娶,’前面与长子诚的闲聊中刚了解到嫡母那边不久前拒绝了葘川王太后的求亲,陈信不无酸涩地想:‘而是挑哪个嫁吧?’
‘……这会儿,她在忙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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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皇太后的长乐宫,
长信宫西殿,薄皇后端坐于琴案之前。
纤纤素指下,乐音如流水般淌出,悠长而凝涩,透出难以言述的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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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外,宁女官泪水盈眶,向前半步,哀戚地瞅着娇娇翁主:“翁主,陛下‘迄今’未驾临西殿……”
“宁!”摆摆手,阻止掉忠心女官下面的话——背后非议皇帝,是重罪;绝不是宁女这种身份能担当得起的。
收回手,阿娇翁主隔着纱帘专注地凝视她的皇后舅母,心里忍不住地担心:“二母……”
与一般孕妇的甜蜜丰腴截然不同,薄皇后显怀后只长肚子,本人却不胖反瘦;原就苗条的体型,现在除了月复部,更见消瘦。
“翁主?”宁女官满脸乞求地望着长公主的女儿——深受天子重视的阿娇翁主,能够自由出入宣室殿的阿娇翁主,能不能为皇后说说好话?
当今皇帝是孝子,常常来探望母亲窦太后。
然而,同在长信宫,天子却不肯踏入仅只一步之遥的西殿,顺路去探望探望怀孕的结发之妻。这样的举动落在有心人眼里,宫里面上上下下竞相猜测,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皇后这边压力巨大!
丝弦之音,渐渐幽渺……
听得见北风萧瑟,夜半呜咽,哀难自胜。
宁女官的泪水夺眶而出,用手拼命捂住口鼻,不敢哭出声来。
放开纱帘,馆陶翁主轻轻叹息,
转身,出回廊,蹙着眉头往东殿方向走:‘阿大根本是故意躲,存心不想来。又不能强拉……怎么办,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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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都城睢阳,
华美壮丽的梁王宫城,
数以千计的宫娥阉侍们或蹑手蹑脚,或息声静气,尽量将自己往隐形人上靠。
这些日子以来因大王心情恶劣,梁王宫中风声鹤唳,连从不消停的后宫美人们都不敢争风吃醋了。而风暴源头之一的李王后关门闭窗,装病、装累、装神经衰弱,躲在中宫——避风头。
此时此刻,
比照长安宣室殿建成的梁王寝宫,气氛尤其紧张。
喝光了两坛子宫酿,梁王还没有停下了的意思。
陪在旁的侍妾宫娥都快哭了,依照王主婉‘走亲戚’后大王添的新习惯,如果喝完第三坛酒,就该找茬打人了——不用问,倒霉的必然是现场伺候的。
还好,两坛半的时候,有宦官进来报:“大王,公孙先生请见!”
梁王刘武执酒器的手一晃,
外壁上雕刻着蟠龙的黄金爵,美酒倾洒去一半。
不自然地低咳两声,刘武大王将蟠龙酒爵交给侍妾,然后吩咐来报信的内官:“不见,不见……告之公孙卿家,寡人不适。”
宦官领命,倒退着出去;没走几步,又被叫住。
“且慢……”刘武揉揉眉头,回头,命随侍的大内官去开府库:“公孙卿勤于公,赐金五十,绸两百。”
“唯唯,大王。”两个内官恭恭敬敬地奉命。
貌美如花的侍妾双手捧起新斟满的酒杯,送到梁王嘴边,声线酥媚入骨:“大王,大~~王~~~~”
让美妾没想到的是,她家大王非但没象平常般笑眯眯接过,反而一拂袖,甩落了酒爵。
‘哐啷!’
蟠龙酒爵触地,琥珀色的酒液撒了一地。
妾婢阉奴齐刷刷跪倒,
缩头缩脑,瑟瑟发抖——又要开始了?唉,不知哪个倒霉鬼顶上去。
摔了酒器还不够,梁王抬腿,连连踹翻两张条案还有好几株青铜树枝灯:“滚,滚!”
如蒙大赦,女人奴仆忙不迭做鸟兽散。
片刻间,
庞大的宫殿内只留下大汉的刘武,
独对孤灯,愤恨又无奈:“周德,阿婉……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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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的梁王别院——
周德一进门,就将新出炉还滚烫的地契房契交给妻子:“阿婉……”
王主婉接过汉朝房地产证明看了又看,喜不自胜——有家了!梁王别院虽说也不错,但终究不是自己的房子,没‘家’的感觉啊!
刘婉王主起身,像模像样一本正经冲丈夫行了个揖礼,嘴角却绽出调皮的笑:“夫君,夫君……幸苦呦!”
“阿婉呀……”
见妻子小淘气的模样,周德早忘了连日来四处奔波看房的辛劳,心中反而升起愧疚之情——新宅才区区两进;算上院子恐怕都没梁王宫一个宫院大。刘婉跟着他,受委屈了。
王主婉却并不介意,快快乐乐地安慰丈夫,小宅子有小宅子的好处,至少不用养那么多仆役,省去人多嘴杂的烦心。他们夫妻都年轻,来日方长,待周德升官了,自然再换大宅子。
“周郎……当世之俊杰也!”梁王主绕上丈夫的胳膊,巧笑倩兮:“勤于王事,未必无封侯之日。届时……”
封爵,朝廷会同时赐下官邸
——而无论多华丽的私宅,都及不上御赐的官邸体面!
周德正中下怀,搂紧妻子略显粗壮的腰身,感慨道:“得王主垂青,诚乃德今生之幸也。”
梁国王主倒是一点都不谦虚,猛点头:“然也,然也。”
“阿婉……”周德彻底失笑——笑意浓郁。
小夫妻相顾,相携;
轻松的欢声伴着甜蜜的笑语,不断传出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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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没想到发错了
抱歉,抱歉
急急忙忙写了新内容添上去
字数肯定比原先多;放心,不会让大家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