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刀 狭路相逢(6)

作者 : 李暮夕

狭路相逢(6)

雨还没停,叶平之就开了车过来。♀加长的宾利房车缓缓停在台阶下,叶开从后座下来,为他打开车门,微微鞠了一躬,叶零冷淡地等在一旁。

这是一对俊美冷峻的双胞胎,大概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生地唇红齿白,却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色西装小外套,搭配里面白色的t-shirt,走路抬手都大开大合、干净利落,是难得的优雅和肃穆。

叶家出美人,这是上层社会圈子里的共识,也曾被媒体深深地调侃追踪过。远的不说,叶瑄的长姐叶珺就是一个风情万种又浪漫的混血美女,他的大姑姑叶瑾瑜也是风华绝代的古典美人,传说他还有几个兄弟姐妹,也长得令人惊艳。而他的左右手、寰宇集团远东区总代表叶照,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而且精通音律,少时就是维也纳有名的钢琴演奏王子。

想起叶照,她不免有些失神。这也是一个熟悉的名字,叶瑄身边有她太多的熟悉的人了,多得让她恐惧。

叶照就是很重要的一个,薛宁害怕看见他的笑容,很多年以前,他就是一个笑容烂漫、温暖照人的翩翩美少年。

“看什么,连我的保镖都有兴趣?”叶瑄从后面伸了手过来,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缓缓蒙住了她的眼睛。

“你干什么?”

“嘘,好好听听。”

听什么?薛宁百思不得其解。

叶瑄缓缓说道,“雨声是不是小了?和刚才不太一样吧?当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听觉就会特别灵敏。有这对招子就要好好珍惜,别东看西看,免得连累了别人。”

“你什么意思?”薛宁心里一沉。

叶瑄笑道,“阿开和小零长得这么漂亮,要是没了眼睛,不是很可惜吗?”

薛宁被骇了一下,她从来没想过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叶开和叶零却神色平静,显然训练有素,仿佛谈论的不是他们。

车开回了叶瑄在城北半山腰的一处别墅区,这是刚来时叶家下面一个子公司的房地产老总送的,在开发新区时特地多划出来的一块地皮。

叶瑄的房间朝南,采光很好,夜晚却特别安静。从落地窗里望出去,外面黑魆魆一片,别墅周围的森林里一片安静。

薛宁的头昏昏沉沉,似乎感冒又严重了点。

她不敢看叶瑄,怕想起以前更多的事,他却像有意一样,一次一次撩拨着她,让她不得不想起来。

他是在报复她,报复她那时做过的事情、说过的话。

她也后悔过,可是,他就没有过错吗?只能说他们当时还年少,不懂得如何迂回婉转。同样骨子里都是那样的烈火性子,谁也不服输,才造成今天的局面。这本来只是他们之间的问题,最后却牵扯到第三方甚至第四方,更有人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从那以后,薛宁就一直在逃避。

她不可能再向从前一样对他了,她做不到。而且,他也不再是她记忆里那个人了。她喜欢的是十八岁的叶瑄,是那个穿着白色衲衣的秀丽妙僧。

她喜欢追在他身后,不断拉他的僧衣袍角,直到他白净的脸上露出愠色。她喜欢故意拉破自己的衣服,追着他哭诉撒娇,然后让他帮着缝补。其实她新衣服很多,可是,她就是喜欢被他的双手抚模过的,他在灯光下专注的样子,让她恨不得马上成为那件衣服。

只是,叶瑄是叶瑄,了善是了善,两个人融合在一起,她却没办法想象了。♀

如果他们是同一个人的话,五年前他怎么会那么残酷无情地对她呢?

依稀记得那个四月天,天上下着阴霾的雨。那件事后她和母亲被赶了出去,然后债务接踵而至,她不断地打他的电话,从傍晚一直打到凌晨。她后悔了,后悔对他说那些话,至少不至于被马上赶出来。但是,几十个电话,他一个也没有接,那天,他直接把手机关机,她带着生病的母亲在大雨里走了整整五个小时。

后来……后来……

薛宁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真的了解过叶瑄,了解过了善呢?听说有一种人像沙漠中的蝎子,爱你时如痴如狂,哪怕外表平静,内心也像燃烧着炽热的火焰。他可以为你付出所有,但是一旦分开,他就会毫不留情地摧毁你,破损的关系再也难以恢复。

他现在表现出来的示好和关怀,是不是为了能更好地羞辱她?

她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在伪装。他现在已经是叶氏家族的掌舵人,高高在上,何必再和她计较?

“怎么了?”也许是她怔怔望着他的表情有些异常,叶瑄模着她的脸颊,“你看着有些不太好。”

“……叶瑄,你放过我吧,我真的累了。”她总算说出了心里话。

“放过你?那谁来帮你那个得了肺痨快死的母亲?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孝。”他有些责怪,又有些宠溺地抱住她的肩膀,把她像只猫咪一样圈在怀里。他的手指还是那么修长漂亮,轻轻搭在她肩上缓缓地拍着、哄着。

薛宁想哭,事实上,她也真的哭了。

“这是怎么了?”他有些诧异她的泪水,用指尖沾了点含入嘴里,的确是咸的。

“她死了,五年前就死了。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提起?当年是我不对,我对你说了那么过分的话,我向你道歉。但是,我觉得你的问题更大一点。”薛宁抹去眼泪,“如果你当时能接我的电话,愿意帮我一下的话,可能她就不会死了。”

叶瑄没有说话,薛宁说道,“当然,我也不是一味地怪你,她的身体我清楚。只是,因为我们两个人,已经让很多很多人受到伤害了,我不想再继续下去。叶瑄,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好吗?”

叶瑄变得沉默。

房间里安静地只有窗外“沙沙沙沙”的雨声。

半晌,他低头笑了笑,“我很抱歉,不过,我真的不知道,我向你道歉。”

“不用了。”人都死了,道歉有什么用。其实薛宁觉得,温瑜的死也是一种解月兑,她后半生过得太没有人样。不过,她舅舅却是一个很应该活下去的人,也因为那件事,他也离开了。薛宁每次想起来,都会忍不住恨他。

可是,她曾经是那么地迷恋他,死皮赖脸也要呆在他身边。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而起,包括他命运的改变。就算要恨,她也应该先恨自己。

“我们之间的事情,不可能这么一笔勾销的。薛宁,以前你那么英勇潇洒,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怯懦?”叶瑄斜睨着她,冷冰冰地说,“就算要一刀两断,那也该我来决定。怪就怪你,当年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你要怎么和我处呢?”他按了她的肩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倏忽勾手抬高了她的下巴,让她在怀里仰视他。指尖就这么漫不经心地解开衬衫的扣子,被雨水打湿的布料熨帖出女人的胸房,若隐若现,高高隆起,比之当年挺拔了不少。

衬衫开了一排扣子,布料依然闭合着,随着她原来越大的喘息一起一伏。他只是挑着两根手指,从布料的缝隙间摩挲进去,慢慢揉弄着那两团柔软的乳。

“以前,我有这么模过你吗?”他低头认真地问,像是在话家常。那手指纤美匀称,却略带几分粗糙,像灵巧的舌,轻易就撩动了她的欲——望。指尖在她温暖的肌肤上游走,若有若无地敲打了几下,像是打着某种节奏,掠过小月复,缓缓向下。薛宁忽然想起以前他跪在佛像前敲木鱼,捻佛珠时的神圣,现在却拿来做这么污垢的事情,心里一阵别扭,气息却缓缓喘动。

“以前,我模过你这儿吗?”两根手指一挑,牛仔裤的铜扣子就勾开了,拉链拉开,每一声节奏都像在缓缓释放她的欲念,也让她无来由地恐慌。廉价的牛仔裤褪到了膝盖,她终于颤抖起来,一——丝——不——挂的倒还来得干脆。这样慢慢凌迟,到底想证明什么?

叶瑄隔开她的手,手指已经剥开一边布料探进去,在湿湿润润里艰难前行,毕竟是久旷的身体,紧致地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微微诧异了一下,等到指尖一直模到最深处,停在那里,低头贴到她的耳边,“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得到你的那个晚上,你疼地流泪,抓破了我的肩膀。你说你后悔了,一个劲儿骂我、打我,说我道貌岸然,但是那会儿我停不下来了。而且,明明是你自己钻进我的被窝里的,倒头来却要来怪我。你总是这样,让我伤心又让我难过。”

可他的声音一点也听不出难过的味道,反而像在嘲笑她,嘲笑她那么快湿了,嘲笑她的难以自持。冰凉的手指快速地在她的甬道里来回抽——插,她的情绪不受控制地渐渐升高,在他的手里喷了出来。

“两根手指也能满足你。”他抽了手帕慢慢擦着手指,那目光带着一点玩味和轻嘲,让她无地自容。

这情境和当年真像。

唯一不同的是,当年是她不断撩拨他,现在是他在玩——弄她。

薛宁的心坠入了冰窖,一点一点往下沉。

是的,本来他已经远离这些事了。如果不是她的强行闯入,他依然是和合清水寺里安然出尘的妙僧了善。

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只是,当他真的这么对待她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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