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市是我的故乡,从n市辞职回来的时候,我顺带去给周女士带去了一束野菊花。♀
周女士的样貌停留在了40岁,女人最成熟妩媚的年龄,我跟她其实长得一点都不像,她的脸是妩媚的,一颦一笑都是风韵,举手投足间就能秒杀一切雄性。
可惜我长得十分普通,除了笑起来鼻头皱皱的比较像她外,其他的简直就是完美的路人甲长相。对了,我嘴角比她还多两个米窝,周女士曾经笑我天生的吃货。
“周女士,我来看你啦!”她的墓碑十分干净,看得出经常会有人来打扫,墓前有着六七束花束,姹紫嫣红的,我举手看看手里的野菊花,又看看她墓前一排边的高档花束,不禁有些啼笑皆非:“周女士,我这花不好意思放你前头啊!”
周女士的照片依然是一副甜甜妩媚的模样,大眼睛像是会说话,我蹲下来,伸出手去抚模照片,想起来人前淑女人后熟女的周女士,突然好笑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直接帮她点上,搁在墓前了。
恐怕除了我,谁都不知道淑女温柔的周女士爱抽烟。
暮色蔼蔼,已经接近傍晚,这是一年里天黑得最早的时间,来扫墓的人早已经散去,墓园的工作人员已经过来善意的提醒过我,我打算再敬一支烟就跟周女士道别。
“哟,周女士我走啦,菊花就不留给你了!我看着你哪位邻居需要花束,帮你去睦邻吧!”等着最后一支烟点尽,我站起来拍拍,倒提着野菊花往墓园门外走。
一排排的墓碑,都是烟灰大理石的壳,在暗暗的光线里,让人有一种沉闷的压抑感,我走过两排,视线落在靠近院落最里处的一座墓碑上,那是所有墓碑里最朴实最简单的款,墓前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挺可怜。♀
我瞅瞅手里的菊花,甩了甩,倒提着走了过去。
那墓碑上贴着张黑白照片,照片里是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年少英俊,眸子深沉又温柔,嘴角还蕴着一抹笑意,看起来就让人有一种心痛又惋惜的感觉。
我蹲下去,凑过去细细的看照片,忍不住自言自语:“周女士,我把这花丢这块啦,这少年真是太俊了,你要看了也愿意送花给他……眉眼有神,看着照片都觉得笑容太灿烂。对啦,他跟我一样是吃货呢,你看他的一对米窝,比我深多了
真是太优质的青年了,真的,你就算看着照片,都觉得他笑容的暖意能透着黑暗传递过来。
我双手将花放在他的墓前,一边惋惜一边站起来,还没有回过神,一抬眼,突然看见从墓碑后缓缓站起一个青年,精瘦挺拔,只是佝偻着腰向前倾着,逆着光向我缓慢地挥手道谢:“谢谢……啦……”
那声音拖得很长,我吓得直接跳了起来。
极度惊吓之下,我跟他面对面,他跟墓碑上的照片长得像极了,一双眸子黑黝黝的,唇红齿白的,就是笑容显得有些玩世不恭,见我吓到了,他笑着问我:“小姐,花是你送的么?”
我磕磕巴巴的回答他:“嗯。你,你不满意么?那啥,我其实,就是你邻居的女儿……”我胆战心惊的伸手指指周女士的墓碑,色字头上一把刀哇,我怎么就把苦主给从坟墓里给惊出来了。♀
“菊花呀,我很喜欢哪~~~~让~~~我抱抱你作为回报吧!”他又笑了,暗色将他的轮廓勾了个边,挺俊俏的一个青年,但是一想到他是墓碑的主人,我就浑身战栗,他的身子动了动,似乎要从墓碑后面走出来,天色阴暗,树叶被风刮得哗啦啦的,我越看越心惊,见他似乎真的迈了脚要出来,惊得尖叫了一声,将手中的小包包直接砸在他的脸上,尖叫狂奔着往墓园门口跑去,一路跑一路大叫:“救命啊,诈尸啦……”
谁特么的要跟好兄弟拥抱啊啊啊……
园里的工作人员听见我的叫声被惊得直了身,远远一瞅墓碑后的青年,汗毛倒立,扔掉了扫帚高举着双臂也跟着我跑了出来。
直到墓园上了锁,我才松了一口气。向着年老的工作人员道谢,那个老伯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直摇手,眼睛却是依然瞅着园内。
天色越发的黑了,就着昏暗的光线,我俩就看着园内的林荫道上,一步一步走来白衣的少年。
“嗨,你们别跑呀!”他慢悠悠的喊。
“别锁门呀!让我也出~~~来~~~呀~~~”他手插在口袋里,嘴角一个玩世不恭的淡笑,将声音拖得悠悠扬扬的,在空寂的墓园里回荡。
我一扭头,看见身旁的老伯开始解裤带。
“老伯,你这是干嘛?”
“扯内裤呀,姑娘,这里脏东西都怕红内裤的!”老伯的外裤已经褪了一半了,看我痴呆一样的注视他,整个人都暴躁了:“别瞅着我的,我只有一条!”
我默默扭过头。从胸口掏出玉佛举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们这是干嘛?我来罗~”青年突然大笑起来,却走得极为缓慢,背着手似乎在看风景一样,走到栅栏的地方,突然猛地扑在了园子的铁栅栏处,一双黝黑的眼珠咕噜噜的转,突然眼儿一转看向我,我顿时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串了上来,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冷气。
“喂,你们还真当我是好兄弟来呀?”他扑在栅栏上笑嘻嘻的。
“你们误会啦!”他慢条斯理的解释给我们听,突然啪嗒一下,摁下手里的电筒,给我们看他的脸:“看,是不是误会了?”诡异的手电筒灯光下,他的脸被照得更加恐怖,看门的老伯跟我两人齐齐嗷的大叫了一声。
“你别过来!看我的内裤!”看门大伯当场就甩了长裤,穿着红色内裤像个超人一样站得笔直。
“啊?!”他似乎也被惊了一下,四处看了一圈,然后吐了一口气,放下手电筒,对我们解释:“我呢,是那位的孪生兄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啦!不信你们看我的身份证!”他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隔着栅栏递给我们看。
“……”我跟老伯齐齐的吐了一口气。
那个老伯声音都颤抖了:“我还是第一周来值勤,被你真是吓死了!”他淅淅沥沥的打开门锁,将青年放了出来,就着手电筒的光,去看青年的身份证,身份证的照片上,印着他的照片,彼时他还是少年,一双大眼睛像是没有聚焦一般,茫然的看向某处,精致的鼻子,淡粉红的薄唇,真是张精致的脸。
我悄悄的瞄他,夜色里,他回我一个笑容。
我颤抖着嘴角刚想回复他一个微笑。突然,看园子的老伯吓得大叫一声,将他的身份证甩了出去,我被老伯给惊着了,条件反射的拽着老伯的袖子跟着他跳离了男青年。
“你你你,就是,他!”老伯吓得一个劲的哆嗦,手指颤抖着指着他,又惊恐交加的指指园内。
青年嘿的一声笑了,有些不好意思一样,弯腰捡起身份证,有点内疚的向我们解释:“真不好意思,你们没有看见墓碑上的字体颜色是鲜红色的么?那是我自己买的空位呢!先前怕你们害怕,就骗你们说是孪生兄弟,结果还是吓着你们了!”
哎?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其实吧,那是我给自己买的墓地,今天只是来整理整理墓地上的杂草!”他满不在乎的解释。
我:“……”
我哆哆嗦嗦的问他:“那为什么现在就贴上照片?”哪有买的活墓上贴自己的照片的,真是个怪人。
他嘻嘻笑了笑,无所谓的回答我:“因为我就快要死啦,不提早贴,我怕帮我办后事的人找不到其他的照片呢!”
“怎么样,俊不俊?”他嬉皮笑脸的看我。
我直接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
“神经病!去去去去,下班了!”看园的老伯因为受了惊吓,有些恼羞成怒,直接赶我们出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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