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下,唯独前堂灯火通明,陈季云趴在长凳上一动不动。
“啪!”陈侯爷用尽了全力,棍子重重的落在陈季云的**上。
“恩!”陈季云咬紧牙关皱紧了眉头,不行,这样打下去非得把她打死不可。
“我陈府怎么也是官宦世家,你不光宗耀祖也就算了,你去与那什么青楼女子私混在一处,你对不得列祖列宗吗?”陈侯爷只以为小儿子娶了妻子就能收心,没想到依旧这般浪荡,不由的大失所望,恨铁不成钢。
“爹,咳咳,我错了!”陈季云翻了个白眼,她爹这节奏真的要把她往死里打啊,忍着疼扯住陈侯爷的衣袍可怜兮兮道:“爹,孩儿错了,咳咳,从今后孩儿一定好好读书,考个功名回来,光耀门庭。”陈季云只觉得头重身子重,浑身难受。
“这话你爹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也不求你光耀门庭,你就老老实实不惹事我就老怀安慰了。”陈侯爷打够了将棍子扔了,“明日去你岳父家认个错,把兮儿接回来,再惹是生非仔细你的**。”
“知道了,爹,咳咳。”陈季云难受间模了模自己的脉搏,不由的闭了眼,如今这顿板子怕是雪上加霜,自己怎么那么倒霉,偏偏这个时候染了风寒。
“怎么了这是?”陈侯爷一见小儿子脸色不好,不由的也吓了一跳,可别真给打坏了才是。
“爹,我不舒服,先回房了。”陈季云艰难的从长凳子上下来,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前堂。
“少爷,慢点。”陈安扶着陈季云进了书房。
“哎呦,老头子手劲真大,疼死我了。咳咳!”陈季云咳嗽几声接着道:“陈安,你去把墙上的画掀开,把里面的盒子去取出来。”
“诶,少爷。”陈安闻言掀开画取出一四方方的盒子递给了陈季云。
古来医者不自医,可到了她这,就只能自己下手了,取出针灸刚要坐下便疼的站了起来。
“哎呦,这就叫做祸不单行吗?”陈季云疼的龇牙咧嘴,“陈安,你说,我是不是纨绔子弟?”
“少爷怎么会是纨绔子弟!”陈安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
“不是吗?你看,我喜欢斗鸡,喜欢斗蛐蛐,不喜欢四书五经,我和刘宗他们的爱好一样啊!”陈季云提到刘宗厌恶的皱紧了眉头,她不可不要成为那样的人。
“可少爷的画与书法都是一绝的啊,苏学士不是还说你妙笔生花,不愧是当世之神笔陈怀醉吗?”陈安显得特别自豪。
“神笔吗?”陈季云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终是不及怀锦先生,何时有缘一见,那才是人生一大幸事。”
“嘿嘿,少爷,扬河县的王夫子也曾说,得见神笔陈怀醉,不枉世间走一回。”陈安笑嘻嘻的接着道:“若是让他知道,陈怀醉就是那个令他头疼的学生,不知会是什么表情呢?”
“王夫子心傲又爱面子,这事要是被他知道了,肯定不会再教书的,虽然他讨厌了些,可也算是个好夫子。”陈季云趴在床上一边往自己胳膊上扎针一边道,她似乎好久都没有生过病了,手法都生疏了。
“陈安,取一些当归,白芷,陈皮和紫苏叶,熬一个时辰再端过来。”陈季云说完扯了扯嗓子,实在是痛的连吞咽都不敢了。
“是,少爷,我这就去。”陈安说罢转身离开书房。
“彩衣姑娘!大少女乃女乃!”陈安显得十分惊讶,显然不曾预料到。
“恩,我们来看看二叔,你自去忙你的。”方媛说罢便带着彩衣进了书房。
“你们?”陈季云小眼瞪的大大的,眼前这两人貌似不曾相识吧?
“这么晚你们到我书房做什么?有事我们明天早说啊,要是传到我娘子耳中,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陈季云急着连忙坐了起来。
“哎呦!”陈季云疼的不得已又趴了回去。
“你别急啊!听说你被侯爷打了,过来瞧瞧,你这声音怎么成这样了?”彩衣站在一边问道。
“哦,染上风寒了,一会把药喝了就会好多了。”陈季云趴在床上突然转头看着两人道:“你们认识?”
“我在娘家的时候听过彩衣姑娘的戏,当时她在戏台上扮演的许仙,唱的很好印象很深。听下人说你带个姑娘进府名叫彩衣,心下好奇去瞧了眼,没想到真的是。”方媛不缓不慢的解释着。
“哦!以往倒是不知你爱听戏。”陈季云**难受的动了动道。
“季云,赎金的事情你应该与二少女乃女乃商量的,若知晓你背着二少女乃女乃,我宁肯跟着那大汉去了。眼下,二女乃女乃回了娘家,你让我怎么心安的了。”彩衣不停的踱步十分焦躁。
“彩衣,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周到,鸳鸯阁那若是能缓个一天我也不至于去拿我娘子的银子,此事与你无关,你放心在府上住几天,有什么事等我把娘子接回来再说。”陈季云清了清疼痛的嗓子接着道:“你们快回去吧,这么晚对你们的名节也不好。”
“彩衣,她说的对,回吧!”方媛站了起来拉了拉彩衣。
“那你好好休息,早点把二少女乃女乃接回来。”
“知道了,快走吧!”陈季云忍着不适催促道。
柳府。
“小姐,你真不打算原谅姑爷啦?”
“她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你不急急她,她是不会长记性的。”
“那小姐你心里是不是不生气了啊?”翠云急道。
“怎么不生气,我忙了半年的时间全都白费了。八月十五一过我随她去渭平城,吃的住的哪样不需要银子?就算她考中了金榜题名,那点俸禄养她自己都难,别说我跟婆婆了,非得饿死不可。”柳言兮想想就气,全盘的计划就这般被打破了,还是因为一个叫彩衣的女子,她现在恨不得杀了那个女混子。
“不行,我得让她尝尝赚钱的辛劳才行,不然她还是这般大手大脚的,以后日子怎么过啊!”柳言兮月兑了鞋上了床,“翠云,忙完了你也去休息吧!”
翠云闻言悄悄的退了出去,关了门。
异日,晴空万里,喜鹊叽叽喳喳的在书房床前飞来飞去。
“咳咳!”陈季云抬手揉了揉眼,慢慢挪下床,打开了窗户。伸了个懒腰取了件米黄色的衣衫穿在了身上。
“昂~~**好难受,嗓子冒烟啊,晌午前得下猛药的节奏啊。”陈季云发着牢骚连饭也没吃出了府。
“小姐。姑爷她来了。”翠云敲了敲房门道。
“进来吧!”柳言兮清冷的声音从房中传来。
“啊!姑爷,你终于可以进去了。”翠云推开门道,模样着实有些幸灾乐祸。
陈季云闻言瘪了瘪嘴,清了清嗓子撅着**挪了进去。
“娘子。”陈季云哑着嗓子道:“天晴了,咱回家吧!回家你怎么罚我都行的。”
柳言兮听着这沙哑的声音不由的看向陈季云,想开口询问几句又怕眼前人得寸进尺。
“想我跟你回去也行,什么时候赚够六千两银子,我什么时候就跟你回去。”柳言兮盯着眼前人一字一句道,不让这人去赚银子,她就不知道其中的艰辛。
“就这事啊,那你收拾收拾,我下午就来接你。”陈季云说着便转身要走。
“等会,我刚说的是六千两。”柳言兮不淡定了。
“是啊,我听的清楚啊。”陈季云迷茫的望着自家娘子。
“呵,你一上午能赚六千两?你醒来与我说话可好?”
“不曾睡着啊!”陈季云摇了摇头。
“好,你去赚,不去借,不准赌,不去骗人,一上午你能赚六千两,我就跟你回去。”柳言兮特别不喜欢说大话的人,心里对陈季云不由的多了一层失望。
“恩!一言为定哦。”
“哼,慢说一上午,一年你也赚不出来吧。”柳言兮丢下糕点站了起来。
“喂,你怎么瞧不起人啊?”陈季云此刻肚子咕咕叫,拿起柳言兮吃剩的糕点就往嘴里塞。
陈季云见柳言兮不搭理自己,牢骚病就犯了,放下糕点道:“我知道我背着你拿银子特不对,你生气打我骂我都是应该的,可当时等我找到你再解释一番劝说一番彩衣早就被人赎走了啊!我手头又没有银子,除了娘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那你把人带进府做什么?你不知道外面人会说闲话?”
“知道啊,说我闲话的人多了去了。娘子,彩衣她不能回自己的家,刘卿宝她又是知县,带彩衣回去名声必定有损,官位就不保了,秦少东还没娶媳妇呢,带彩衣回去哪家好姑娘愿嫁给他啊。所以当时我一寻思就带彩衣回府了,可我没有把人往西院带啊,我怕你见到会误会就把她带到娘跟前了。”
“呵,真难为你当时还能想这么多。还怕我误会?怕我误会就不该把人往家里领。”柳言兮瞪了眼陈季云接着道:“我也不跟你置气了,你回去赚银子吧,我去茶铺了。”
“上火伤肝的,对身体不好。”陈季云望着自家娘子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作者有话要说:灰溜溜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