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季云一听这声音,顿时气的不行,麻利的将披在身上的长衫穿上,撸起袖子打开家门跑了出去。
朦胧的月色下,一老一少奔跑在坊间的街道上。
陈季云绕着坊间的外围追了梁潜三圈,追的上气不接下气。
此刻树枝上的梁潜悠闲的喝着美酒,笑眯眯的看着树下的陈季云。
“这就累趴下了?来,爬上树来。”
陈季云瞪了自家师父一眼,喘了口气道:“你当我傻啊,等我好不容易爬上去,你嗖的一身飞下来,我岂不是像傻子一样被你耍?我就在这等着,守株待兔,不怕你不下来。”
梁潜闻言嘴角扯了扯,娃大了依旧不好糊弄,只是自己踏着树枝踩着房檐就走了,她守在树下有个屁用啊!
“喂,闺女啊!”梁潜喝足了打了个嗝道。
陈季云闻言翻了个白眼,“做什么?”
“世间有一副绝世之画,你想要吗?”
“什么画?”陈季云收起了懒散,抬头看向自家师父。
“光宗年间李汝仙所做双凤图。”
陈季云一听连忙从草地上爬了起来,惊道:“那可是朝廷的禁画,都禁了两百年多年了,师父你从哪里得来的。”
“问那么多做什么,就说你想要不想要。”
“杂史上讲李汝仙,画风奇特,中锋侧峰变幻莫测,仅存山水嬉游图一副佳作传世,没听说过还有双凤图存世啊!”陈季云说着说着便疑惑起来。
“闺女,你咋变得这么啰嗦了!”
陈季云闻言没好气道:“我想要,怎么,你肯给我啊!”
“我么,嘿嘿,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想要得双凤图就要自己去寻~”话音刚落,手中的空酒壶便往下抛去,酒壶带子恰好落到陈季云的脖子上。
“奥!你个老太婆!!!”陈季云抬手抚模自己的脖子,疼死她了。
“哈哈,好闺女,师父走喽”说话间嗖的一下飞远了。
陈季云见状,只气的拿下酒壶往草地上摔去,气死人也!这样也未免太窝囊了点。
良久,陈季云发泄够了拾起酒壶回了家,越想越郁闷,眼珠子一转嘿嘿笑了起来,坐在井边打了水,□□的洗了脚,将洗脚水倒进酒壶里,又从书房里取了纸笔,就着月光写下四句话,上书:女贼夜半盗佳酿,豪饮可曾闻酒香?若有疑惑问何物,哈哈,你家爷爷洗脚水。
写毕,陈季云得意洋洋乐开了怀,仔细寻了个隐秘的地方将纸放在最底下然后放上酒壶,只等看明日自家师父触霉头了。
只是,进了房的她瞬间自怜起来,刚才那个乐呵劲已烟消云散,也是,今晚对自家娘子这般放肆,明日天亮了还有她的好果子吃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想想柳言兮睡着前那咬牙切齿的模样,陈季云急了,无可奈何,狠了狠心从外面寻来两块砖头放在床前,等她家娘子一醒,她便自罚,但愿看在她知错改错的份上不再恼她,因此上,陈季云趴在桌子上眯着眼睛,就怕上了床一睡睡过了头,被自家娘子踢下床去。
恍惚间,陈季云进入梦乡,梦中,柳言兮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体贴,亲手烫了壶酒端到她面前,备下了三碟小菜,第一碟鸡爪,第二碟鸡爪,第三碟还是鸡爪,吃饱喝足了,她来到书案前作画,柳言兮给她磨墨扇扇子,画完了柳言兮换上戏服,与她一起唱了段爱歌,然后顺理成章的开始亲热
陈季云勾起嘴角正乐呵的时候,突然一把菜刀出现在眼前,一个哆嗦,她醒了,本来朦胧的双眼充满了惊诧,可吓坏她了,自我消化半天慢腾腾的站了起来,来到床边看了眼正熟睡的柳言兮,陈季云不由的感叹道:“果然是梦啊,我就说嘛,哪里有那样的好事,果然是做梦。”
抬头看了眼窗外,初晓破黎明,这个时候自家娘子都会自然醒的,可眼下,貌似,醒不来吧!,瞧了眼自家娘子露在外面的肌肤,心中不免暗暗着急起来,若是让她家娘子醒来瞧见这点点红痕想必是不会轻饶了她,左思右想,陈季云来到梳妆台前,将自家娘子擦脸的粉倒在手中,然后在自家娘子的肌肤上抹啊抹,十分专注,就是要将自家娘子的红痕抹淡了,当然也占了不少便宜。
蓦地,柳言兮的双眼动了动,作为她的枕边人,陈季云显然知晓自家娘子要醒了,连忙跪在床前,举起了砖头。
柳言兮睁开了双眸,片刻又微微闭上,反复几次才轻轻动了身子,刷的,身子的不适使她蹙起了柳眉,显然是想起昨夜的始作俑者,不由的转头看去,只见那人手举砖头跪在床前,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开始跪的,不过以她这么长时间的了解,陈季云怕是才跪了一会会故意做给她看的。
陈季云以为她家娘子会说些什么,等了半天抬头一看,她家娘子又把眼睛闭上了。
缓了差不多,柳言兮忍着不适慢腾腾的坐了起来,被子自然也滑到了腰间,突然的凉意自然引的柳言兮低头看去,见自己连肚兜都未曾穿在身上不由的红着脸颊连忙将被子拾起挡在胸前,转头看向陈季云,轻斥道:“低头,看什么看!”
“你以为你跪在床前就没事了?”柳言兮说着便要寻昨日的衣衫好下床去,结果环顾四周一看,自己的衣衫全都在地上,不由的瞪下陈季云。
陈季云被瞪的膝盖往后挪了挪,撑着胆子道:“你晾了我一个月,我急嘛,就不小心把你衣服扔地上了。”
柳言兮闻言也不想再计较什么,开口道:“还不去柜子里给我取件衣服来。”
陈季云闻言连忙放下砖头,将一年儒衫递给柳言兮。
“今日不是月休吗,又不去书院,我穿儒衫做什么?”柳言兮穿了一个多月的男装早就厌了,她早就想念她那件刚做好的并蒂莲百褶裙,还有那步摇簪子,白玉的耳坠,离开扬河时刚让人绣好的纳金边的绣花鞋。
“你去取件罗裙来,别乱翻啊,拿最上面的那套衣裙就好。”柳言兮缩在床指挥着自家相公。
待要穿衣时,身上的白粉纷纷掉了下来,柳言兮瞬间懵了,仔细擦擦,不由的快速穿衣下了床,来到梳妆台前打开盒子一瞧,果然如此,一想到自己浑身都是擦脸粉不由的气冲心田。
“相公~”柳言兮转了身,刷的将盒子扔向陈季云,粉末倾刻撒了出来,陈季云的小脸蒙上了白粉,呛的直咳嗽。
“原曾想,你我是夫妻,昨夜的事情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不打算与你计较,可你,你怎么能将擦脸粉往我身上擦。”柳言兮此刻觉得浑身难受极了。
“你跪在床前好好反省吧!”柳言兮说完急忙出了房门寻到翠云,现在她迫切想要沐浴,必须马上立即沐浴,嫁了这么个女丈夫,她除了认栽还能如何。
“哦!”陈季云将脸弄干净,拾起砖头重新跪了下去,人家讨娘子,那是睡的香吃的甜,那在家里就是大爷,是祖宗。轮到自己,讨了一房妻子,除了被管就是被训外带不经允许不准碰。陈季云想了想,将砖头放到地上,盘着腿坐了起来,累死她了,肚子早就饿了,也不见翠云陈安给她送饭来。
等的发急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吓的她连忙跪好。
“翠云,把饭端进屋里来。”柳言兮说完推开门进了屋,淡淡瞥了眼还跪在床头的陈季云,坐在圆桌前超级淡定的吃着糕点。
“咕噜。”陈季云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忍了半天,厚着脸皮膝盖在地上挪啊挪,挪啊挪,挪到圆桌前,一手撑着头上的砖头,一手拉了拉柳言兮的衣袖,讨好道:“娘子,我饿了。”
柳言兮闻言瞄了自家相公一眼,她平日早上几块糕点就饱了,可自从她打了陈季云一巴掌,那人去她娘家哭诉后,饭桌上便多了白粥,偶尔会有几个包子。
陈季云见自家娘子不理她,也只能跪在那干等着,一见自家娘子放下碗筷不由的急了。
“娘子,你不吃了啊?娘子,我,我饿了。”
“恩?饭桌上好像没有你喜欢吃的诶!”柳言兮理了理发丝道。
“没有关系的,那不是还剩了两块糕点和半碗粥吗?人家种田挺辛苦的,你剩下多不好啊!”陈季云瞥了眼剩下半碗的白粥道。
“怎么,你想吃?”柳言兮说完不等陈季云回答便接着道:“我忘了,你怎么会想吃呢,那可是我吃剩下的啊!再说你平日可是一口糕点也不吃的呀。”
“平日不吃现在可以吃啊,再说,你我是夫妻,我不嫌弃你吃剩下的。你就给我吃了吧!”
话语一落,柳言兮只觉得心里难受,这可恨的陈季云不知从何时起便装可怜,明明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可偏偏一副可怜吧唧的表情,自己看了都觉得是自己欺负了她陈季云,是自己不够贤良不配做人的妻子。
柳言兮长长舒了口气,没好气的捏起一块糕点递到陈季云嘴边。
陈季云见状咧开嘴吃了起来,柳言兮想起昨晚,气的将手中的糕点一下全塞进陈季云嘴里。
“呜呜”陈季云小嘴鼓的满满的,样子十分滑稽。
柳言兮实在不忍见陈季云可怜兮兮的表情,抬起手倒了杯茶凑到陈季云嘴边,感觉陈季云喝足了便将茶杯放到桌子道:“粥你自己喝吧。”说完便起身坐到床前。这人不晓得什么时候模到自己的命脉,简直可恶,自己总是心肠软,长此以往她陈季云岂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犯了错装装可怜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查的很紧啊,虽然我文中没有*等,亲热的尺度也不大,可总担心啊,防盗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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