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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思林一路走着一路看着各家各户的门牌号。
这个村子的村名们住的相对分散,有时候要走上好远才有一户人家。
杜思林不知道为什么肖清竹会给她一个九十三号的地址,所以并没有马上就去。而是找到了那个传说中闹鬼的灵牌祠堂。
淡淡的香火缭绕,至少表面看上去是很和谐的场景。
杜思林漫步踏进这个祠堂,立刻就感觉到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探测在她身上扫过。
她嘴角一扯,双手倒负在身后,任由那探测在身上来去。
此时正是大中午阳气最盛时分,鬼魂绝对不敢这般大胆,唯有一种可能那边是,在这祠堂里的不是鬼,而是妖。
“把齐子琪的灵牌交还给我,并且离开这里,今后好生修炼,我不为难你。”杜思林淡淡的说。
过了许久也没人回答她。
杜思林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出一个繁复的手印,双眸顿时金光大作,她扫视四周,要寻出那妖物。
突然她稍稍侧身,一滩黑色的液体便与她擦肩而过,滴落到地面上刹那间溢出白眼,地面被腐蚀了一大块。
“蜘蛛精,三百年,我说的可对?”杜思林瞥了一眼地上的毒液,心中了然。
“对又如何,错又如何?”一只硕大的蜘蛛伏在屋顶的房梁之处,八只眼睛同时盯着杜思林,泛着幽黄的光泽。
“都不如何。”杜思林看也不看那蜘蛛精,只是一直在环顾四周。“我说过的话不说第二遍。”
“好大的口气!”蜘蛛精一声怒哼,口鼻中喷出可腐蚀一切堪比浓硫酸的气息,“这次你又是谁请来的道士?!”
它不过是三百岁出头的蜘蛛精,在妖界只能算是食物链的底层,虽然听过阴阳天师家族杜家,却也只是听过罢了,更何况是轮天眼。
蜘蛛精和九彩斑斓蛇还是不能比的。
“聒噪。”杜思林神情淡漠,手印越结越快,若兰花,若盘龙,口中喃喃:“临·兵·斗·者·皆·列·在·前!”霎时间她的金色灵力化作了一条巨龙,咆哮如雷,盘旋在她的头顶之上。一双硕大的龙眼盯着面前的蜘蛛精。
“神龙,诛邪!”杜思林最后一个手印结完,身子微微前屈,仰头指尖对着蜘蛛精一指。
“嗷——!”龙的咆哮,仿佛黄河奔腾,只见神龙拖着壮硕的身体从蜘蛛精的前额穿过。
蜘蛛精连反抗的时间都没有。
“龙族……你是……”蜘蛛精那八只眼中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它不相信在这里能遇到传说中的神龙族。
“杜家十七代传人,胎光。”就在杜思林说完这句话之后,蜘蛛精的身体在无声之中化为了粉末。漫天的乳白色光泽在祠堂里飞舞。
这蜘蛛精专吸灵牌中鬼魂的精元。这些乳白色的光泽都是受害的鬼魂。只是他们已经只是一团能量体,没有意识,也没有归宿。
齐子琪的灵牌也在里面,只是齐子琪早已投胎,灵牌只是肖清竹对其的纪念,所以灵牌没有被毁坏掉。
“浮生若梦,希望你们不要进入地狱。”杜思林从裤兜里模出一个小型的电子念佛机,放在祠堂的正中间。
念佛声此起彼伏,那些乳白色的光团发出淡淡的荧光,飘荡在祠堂的上空。
杜思林一身白衣,显得飘逸出尘,一只手拿着齐子琪的灵牌,一步一虚空,仿若走在云端。
九十三号。这只是一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屋子。
杜思林在门外站了许久,烈日暴晒,杜思林皱了皱眉。这栋房子透着一股宁静祥和的气息,连一丝鬼气都没有看见,肖清竹叫她来这里作甚?
“你可是杜思林?”一位老女乃女乃慢慢的走了出来,看见站在高处的杜思林,和蔼的问道。
“胎光。”杜思林吐了两个字出来,被这老女乃女乃叫自己的名字,她着实是不习惯。
“进来坐吧。”老女乃女乃热情的招呼着。
杜思林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脚走下阶梯。这老女乃女乃只到她脖子的高度,所以与她说话的时候,总要微微抬头。
“清竹这孩子也真是的,你要来她也不提前说一声。”老女乃女乃一边把收拾桌子椅子,一边自言自语。
“清竹?”杜思林觉得,这老女乃女乃和肖清竹必然有些关系。
“是啊,清竹是我的孙女,她没告诉你?”老太太拿围裙搓着手笑眯眯的说道。
“嗯。”杜思林说,她打量了这房子一眼,房梁上摆了一尊佛像,香烟袅袅,想来这老太太是信佛之人。
“齐子琪的灵牌。”杜思林把手中的灵牌放在桌上。
“你……”老太太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原来杜思林已经把所有的事情解决了。
“还有何事?”杜思林并没有对老太太的愣神多做理会,淡淡的说。
她心中明白,这灵牌一事就是这老太太对她做的试探,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有本事。
那个祠堂是村子里的旧祠堂,后来出了一个蜘蛛精吞灵牌之后,村子里也就挑了另一个风水宝地盖了新的,久而久之,旧的祠堂也就没有多少人去了。
这种被人怀疑性的试探,杜思林很不喜欢。
“我知道你是在为我对你的试探感到生气。”老太太也是聪明人,多想一些也就知道了杜思林的不快,她在杜思林的身边坐下,缓缓地说道:“我也是不想你白白丧命。”
杜思林没有做声,只是嘴角扯动了一下,有些嘲讽之意。
“你既然能把小琪的灵牌拿回来,说明祠堂里那东西已经被你除了。”老太太说,她不知道祠堂里的是蜘蛛精,但却百分之百的肯定一定有不好的东西存在。“老身想求你个事儿。”
“说。”杜思林瞥了一眼老太太,原来肖清竹的那双美眸是遗传自她女乃女乃,甚至连眼神也是这般相像。
“清竹招鬼,这件事你知道吗?”老太太带着询问的语气说。
“知道。”何止是招鬼,还招妖。杜思林在心中暗暗补了一句。
“从小跟着我吃斋,所以她的身体很纯澈,几乎没有杂质。这是老身以前的一位好友说的,他是一个得道高人,为此他还送了清竹一个护身符。”老太太一直注意着杜思林的反应,发现她根本没有表情变化之后,又继续说,“但是最近一段时间,我看清竹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直到她上次回来,说是遇到了你……”
杜思林没有接话,但她猜出了这老太太话中的意思。
“我想让你多护着她。”老太太在做了一大堆的铺垫之后,终于把真正的目的说了出来。
“理由。”杜思林眉头一挑,她不做没有理由的事。
“你要什么理由才能答应我?”老太太反问。
“没有理由。”杜思林清淡的说,她和肖清竹非亲非故,干嘛好端端的自己没事找事。
“孩子,女乃女乃的时间恐怕是不多了。清竹这孩子从小父母双亡,还要照顾我这个老太太,吃了很多苦,我不想她再受苦了。”老太太言辞诚恳,“托付给别人我不放心,只要你答应,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我什么都不需要。”杜思林摇摇头,“想肖清竹好,你就活到白头。”
不知怎的,听见这个老女乃女乃这般诚恳的说她自己时日无多的时候,杜思林有些心酸。
“如果你找到了理由,可以来找我。现在,不行。”临走之前,杜思林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
她一步步向前走,强忍着回头的意思,杜思林本就是最心善的人,一个老太太站在路口目送她离开,她着实提不起很高的兴致。
远处电子念佛机依然在工作,村名们纷纷聚到那旧祠堂前观看。
老太太一直说着肖清竹的好,杜思林暗暗思附,肖清竹真的是有太多面了,她所见到并且认知的,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
温柔乖巧,聪明伶俐,大方懂事。
杜思林除了看出大方聪明这两点,别的还真没看出来。肖清竹出手大方,干脆利落,这在当时建友大厦事件的时候,杜思林便深有感觉。
聪明,能当上职业管理人团队老大的人,不聪明就是假话。
回到市区的时候,天还是亮的。
温度没有丝毫要降下来的意思。
杜思林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经过街道上的大型屏幕电视的时候,驻足了。
那张脸她依稀还记得,是建友大厦的王子文。此时的他蓬头垢面,颇有些狼狈的样子。被警察扣住双手,却还挣扎着闪躲记者的提问和拍照。
新闻的大致内容是王子文涉嫌多件商业犯罪的案子,如秘密操控股市,还有贿赂官员的嫌疑,所以现在被冻结财产,接受调查。
杜思林想了想,还是走到路边的电话亭处给杜思炎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查一下王子文事件背后有没有什么□,不然为什么无缘无故就会查到王子文的身上。
杜思炎答应下来,等了大概不过二十分钟,杜思炎打回到这个电话亭的电话来。
不出杜思林的所料,陈周赟说,王子文是被人举报的,有无名氏快递了一箱子王子文的犯罪证据到政府。
原本以王子文在市里的人脉关系,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这一次省里派了专员到这里扫黑,严惩行贿受贿这种事件,并且王子文犯得案简直是各个领域都有涉及,有的甚至还扯上了人命。所以省里的特派专员下了死令,王子文一定要严惩不贷。
于是,王子文便成了杀鸡儆猴这个目的里的第一只鸡。
以他的罪行,就算不是死刑,也得是无期。
据杜思炎说,举报的人是匿名的,从那箱子证据上完全查不到线索。
但杜思林心中却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能肯定,那个匿名人和肖清竹月兑不了干系。她这是在以自己的铁血手段为齐子琪报仇。
如果王子文死不了,进了牢里,他过的好坏还不是牢外的人在控制着。
肖清竹,果断狠练,杜思林也算是领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