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啪”两声,一黑一黛,一前一后,不等黑色箭稳插于箭靶正中心,黛色箭便紧追其后,射穿其身,独占靶心!
“流星赶月!是流星赶月!”
“好!好啊!哈哈哈哈……小小年纪,手法精准,臂力苍劲,不愧是我加瓦尔族二王子!真是后生可畏啊!哈哈哈……”
“哈哈,好!是我加瓦淳烈的好儿!索尔,你这个做阿哥的可得好好加油了啊!哈哈哈……”
索尔,你这个做阿哥的可得好好加油了啊——
索尔,你这个做阿哥的可得好好加油了啊——
索尔呆立在原地,看着加瓦淳烈开怀大笑地将年仅八岁的幕须抱在怀里,高举过肩,满脸自豪。
小幕须在加瓦淳烈肩头探过头来,对着仍处于为他的箭法而“兴奋”得无法回神的索尔灿烂一笑,冲他吐着舌头做着鬼脸。♀
周围人豪放的笑脸在他脑海渐行渐远,只有父王那句话犹如梦魇般一直盘旋在他头顶上空,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索尔,你这个做阿哥的可得好好加油了啊——
父王是什么意思?
他是说如果他真的比不过幕须了,他就会将世子之位封给幕须了吗?
他是在说,他这个做阿哥的连阿弟都比不上,丢了他烈王的颜面吗?
索尔双拳紧握,立在凉凉月色之下,看着那历史性的散发耻辱之光的裂箭,看着这风声寂寂的苍茫草原,心,一寸寸硬下去。
从那以后,看到烈王对幕须疼爱有加,猜忌和不甘便如毒素般侵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虽然经过他起早贪黑地刻苦训练,在箭术上他再也没有输给过幕须,但那一次的失败仍是一根插在心尖上的刺!
“若欲拔除利刺,必要断其锋芒。”
烟雾中陌生人的一句话,像一声声充满诱惑的靡靡琴音撩拨着走向他自己永无可救赎的罪恶深渊。
那天,他终于约了幕须私下赛马,两兄弟经常一起偷偷甩开侍卫去林子打打猎捣捣鸟窝什么的,偶尔磕碰点小伤回来也是常有的事,烈王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认为男儿就该这样活泼顽皮放荡不羁!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两匹黑马在草原上刮起一阵酷炫的风。
小幕须天生玩性大,一听说要与阿哥赛马便全身心投入,难得自从那次他赢了索尔的箭后索尔主动提出与他比赛,他别提有多高兴了!
这次的输赢对他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只要阿哥高兴就行。
看着前方索尔酣畅奔腾的身影,幕须扬唇大喊:“阿哥,我来也……啊!”
索尔听得身后马声长嘶,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啪”地一声,断了。
然后,他迅速转身,浓浓烟雾中,他看见一道黛青色身影被抬腿长嘶的马一下猛地甩出,径直滚向旁边的斜坡处。
索尔大骇,立即策马飞身过去——
坡下,青草中,幕须脸朝下地趴在地上,他的头抬起,右手艰难地握住左手,“阿哥……好痛……帮我……”
一滩鲜血自他左手掌心散开,瞬间将青色的草染成了墨绿……
“幕须!”
索尔心跳得飞快,翻身下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到幕须身边。
当看到那根贯穿着幕须的掌心的足足有小拇指粗细的闪着殷红之光的铁钉时,索尔傻了眼!
后来,当被告知幕须再也不能拿起真正弓时,他愤怒地责怪邢风手段太过狠厉,他从来没想过要废了幕须的握弓的手啊!他只是……只是……想解解心中的不甘很不安而已……
“幕须在箭术上的天赋远超于你,你要想稳坐世子之位,这是最好的办法,你敢说,你现在心尖上还有那不甘之刺?”
邢风的话他不需回答。
是的,那根不甘之刺是拔了,可是,这根愧疚之刺呢?
“阿哥,你放心,我不会……”
一声“阿哥”将索尔的思绪拉回,这一声仿佛又将他心上那根刺狠狠往下压了几分,痛得他大吼:“不要叫我!我不是你阿哥!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你的手是……”
“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