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飞回到家中,从窗口爬入自己房中。心中激情澎湃,久久难眠,这次慌岛之行实在是太刺激了。见识了传说之中的妖怪,还救回来一个“仙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响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却又做了一梦:梦中自己拜仙人为师,学得通天神通,遨游天下,行那锄强扶弱降妖除魔的侠行义举,一时名满天下,再后来修行圆满举霞飞升,眼见天庭在望,祥云瑞鹤,忽然头顶电闪雷鸣,振的楚云飞目眩头晕,那雷鸣中传来熟悉的叫喊声……
“臭小子,起床了!”一声雷鸣般的喊叫吵醒了楚云飞的美梦,咕噜一声,云飞差点摔倒床底,楚雄在外喊道:“快起来吃早饭,等下和老子进城。”云飞摇了摇头,还未从梦境清醒过来,却见床边有三个白sè瓷瓶,皆为手掌大小,瓶底有张小字条,旁边一本手指厚的书本,破旧的厉害,纸张发黄,封面上写着“全真决”三个古篆,墨迹都掉了不少,几乎看不清楚了。云飞揉了揉脸清醒一下拿起三个瓷瓶依次打开来看看,其中黄sè丹药认得是昨晚见过的培元丹,另外俩种白sè和淡青sè的丹药不知为何种,拿起小字条看了起来。
上面写道:“小友见字如面,吾已远去,无需挂念。援手之德无以为报,谨赠丹药三瓶,法决一本,以待来rì。小友资质上佳,品行纯良,可入道门。三瓶丹药,每瓶七七之数,黄sè培元丹,凡人食之,延年益寿,三颗为限,不可过多,过则有损,修士用之固本培元,可用于炼气阶段,尔当炼气有成,气通任督之后方可用之。白sè聚灵丹,修士筑基期用,凡人不可用,食之必亡。淡青为五元丹,可治内伤,修士专用,食后运气化转药力。吾留“全真决”一部,小友可依法修习,以尔资质,jīng进勤勉,三年筑基不在话下。如若筑基,可至都城灵宝斋寻找东阳道人,此人乃吾挚友,可待为传信。小友切记,红尘江湖,人心叵测,修道路上,步步荆棘,此事不可对人言,不可让人知,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尔如今身怀灵丹灵药修道法决,若被人知,恐有奇祸,万望小心。”
看完潇湘子的留字,楚云飞呆楞了足有一刻钟,喃喃念道:“这就走了……”想了想,先将丹药字条和“全真决”一古脑放入怀中布袋收了起来,起床洗漱吃饭。楚雄又拍了他一巴掌,怪他起床磨蹭,却又被云飞他娘骂了一顿。父子打点好行装会合了村长及小胖子楚杰一起上路往东江城里赶去。云飞楚杰二人见面,俩小子心中有鬼眉来眼去的,抽空溜到队伍后面嘀咕起来,楚杰问道:“那道士怎么办呢?我们要不要告诉他们妖怪受伤了?”
云飞瞪了胖子一眼道:“你皮痒了别拉上我,告诉他们?若是知道我们半夜出海,我阿爸还不拔我一层皮么。道士已经走了,回家了。他早上留了字给我。”
楚杰又问:“那他们上城里找官老爷去,到时没见到妖怪捣乱怎么办?”
云飞翻了翻眼皮:“你觉得官老爷会来管这种事么?拜托你用用脑子好么。难怪十几个同窗,就你挨蒋先生板子最多……”
楚杰低头无话可说,几人一路轻快走了一上午到了东江城,俩少年回了蒋先生家中上学,楚雄和老村长就往衙门找县老爷去了。到得下午,楚雄过来和云飞打了个招呼,说是官老爷听说是妖怪做乱,将村长和楚雄赶出了衙门了,说是让他们找道士降妖去,二人无可奈何,只得先回转村里去了。云飞和楚雄说也许过这么久,已经平安无事了,可以试试出海看看。楚雄点点头走了。
而后几天,村民们试着下海,果然平安无事。其实黑鱼怪第二天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元气大损手镯丢失,按他脾xìng是不可能罢休的,但是一来自己理亏,二来却也知道若是上了岸去寻那潇湘子也是无望,要知道在海里尚且斗不过他,上了岸去打,那就是自己找虐了,只好暗自懊恼匿地潜修去了。此事也就此放下不提。
到得傍晚吃过了饭,云飞躲到了后屋无人之处拿出“全真决”看了起来。翻看第一页:
第一法:收心静坐
入静室端正盘坐,两手十指分开,掌心向下,放置膝盖。嘴唇微闭,牙齿轻叩,舌抵上腭,闭目收心。调身调息,静神虚无。含眼光,凝耳韵,缄舌气,听心息,以合四象。心无所想,神无所事,万虑俱忘,其心静坐。无视无思,无听无虑,无将无迎,无内无外。清虚空默,忘物虚无,象里无极。
第二法:调身
以心身为上下两弦:心随息功为之上弦,身形不动为之下弦;以神气别冬夏两至:神如冬寒凝物之态,燕如夏伏阳气上升,谓之两个极端;
以形神占坎离两卦:外形不动属yīn为坎卦,内动生神属阳为离卦,坎离相合,找出先天方位,以东魂之木(肝)、西魄之金(肺)、南神之火(心)、北jīng之水(肾)、中意之土(脾)来攒簇五行。
第三法:无视无听
闭目做功,眼中无物,谓之无视。修炼者本不应听万物之声,但耳为传神入神之地,非听不可。故修炼者应做到听之不出心.心不动则安神,谓之无听。无视无听制两耳。要做到:
眼不视而魂在肝。
耳不闻而jīng在肾,
舌不生而神在心,
鼻不香而魄在肺,
四肢不动意在脾。
故曰:“五气朝元”。
…………
云飞看完功法,思量片刻,功法有了,丹药也有了,就缺个练功静室,由于学童们是五个人住在一屋,没法练功的。想了想,后屋柴房一般没人进去,倒是个打坐练功的好所在。起身往柴房去也,来到后院角落柴房,打开屋门,右角有数尺见方空地。转身到外边找了些杂草铺下,这就可以作为练功静室了。就此坐下依,法练习吐纳炼气。
云飞却是不知,蒋夫子屋顶上方有一道士隐于空中,青袍黑发,却不是潇湘子又是谁?潇湘子从鱼村一路跟着他们到得城中,见云飞行事小心谨慎,不露口风不妄作为,甚是满意。潇湘子见云飞坐定练功,不再管他,身形无风而动,往城外飞去,看那方向是往南边大齐国去了。
秋去冬来,眼看年关将近,东江郡也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整个东江城雪白一片,银装素裹。这数月来,云飞白天上学,晚上练功,胖子楚杰甚是纳闷,不知道他一到晚上就不见人影是忙得哪样。刚开始几天,云飞依法修习,也没什么异常,只是收功之后觉得头脑清明心情舒畅,跟夫子学起文章来思如泉涌,似乎一下子就聪明了不少。十天之后,小月复热涨,呼吸之间,身周似有气息流转。楚云飞知道自己已经入门,开始真正炼气了。按修道界说法,他已经是个练气期小修士了。一月之后,丹田灵气充足,开始运气上行打通任督二脉,数天之后气息循环生生不息。根据潇湘子留字所说,此时可以开始服用培元丹辅助练功了。
自此之后,云飞每隔一rì服用一颗培元丹,花费两rì炼化药力,功力rì长气完神足。这rì早上蒋夫子上完年前最后一堂课,嘱咐众人收拾行装回家过年。云飞和楚杰收拾好东西一人背个大包就此回了鱼村。
一路踏雪,走走停停,练功有成之后云飞体力见长,背着包裹十几里路下来不喘不累,胖子楚杰就不行了,动不动就喊走不动往地上一坐就不想起了,如此磨磨蹭蹭大半天才回到村子。村中炊烟枭枭,正是午饭时节,二人各自回了家中。
云飞回到家中,见阿母正烧火做菜,父亲楚雄在一边补着渔网。打了个招呼,放下包裹帮着补起了渔网。楚雄见了云飞抬头笑道:“小子又长个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和阿爸一样高了。”云飞阿母也开心的笑了起来道:“云飞越来越俊了,可不像咱们鱼村的人了,赶明儿给你相门亲事吧?”云飞心中一跳,这可使不得,金丹未结可不能破身,正想着如何推月兑好呢,楚雄却点头道:“是这个理,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的,找个媳妇生个娃是正经。”
云飞赶紧说道:“村里的女娃我可看不上,你们还是别cāo这份心了吧。等我考了功名,自然会有好人家来提亲的,就怕到时候你们挑花了眼。”楚雄一巴掌拍过来骂道:“村里的怎么了?你娘也是村里的,你还看不起么?”云飞赶紧躲开那蒲扇般的大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就是说,我现在还小,不正在求学吗,蒋先生说了,以我现在的功底,明年就可以去考乡试,十拿九稳的,到时有了功名在身,怎么也能在城里谋份差事的,或是记书或是去大户人家教学。过的两年再去考府试,若是中的就能外放做官。阿爸你送我去上学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楚雄揉了揉自己鸡窝似的头发,想了想道:“说的也是,这是大事,还是别耽误了。那娶媳妇生娃子的事就缓缓再说吧……孩子他娘,那什么,你快点,孩子都饿了呢,我也饿了……”
“知道了,就好。”云飞他娘没好气回一了句。
云飞眼见过了这一关,心头大定。溜到灶台边上,趁着他娘转身之时往鸡汤里放了一颗培元丹。吃饭之时楚雄问云飞阿母道:“你今天放了什么在汤里?怎么这么香法?”云飞阿母喝口汤尝了味道说:“没放什么啊,难道今天杀的这只鸡特别好味道?”云飞在边上窃笑不语。一家人吃过了午饭商量着买些什么年货,又是一翻吵闹,略过不提。
晚上云飞躲在自己房中练功,此时炼己纯熟,气通任督,返观内照,丹田灵气充盈,未几时,“活子时”现,采药归炉……待到半夜收功完毕出了身微汗。
虽然潇湘子并没有提到收徒之事,但是楚云飞心中已然是将他当师傅看待了,只希望可以早rì筑基功法大成去寻找于他。自己虽然依书修炼也入了门,可是毕竟还有很多不甚明了之处。可是自己想要去都城找人却难,只好等将来长大点再说了,明年如果考上童生,自己就可以在城中找个差事谋生,也许有机会去都城也未定,最不济再等多两年。考上秀才了自然可以上都城谋官,那时就有机会去找那东阳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