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不想死,那就腐啊。 第53章来自猩猩的你

作者 : 墨锦妤

()五十三。来自猩猩的你。

沈慕白和袁不破来到了一个小酒店,两个人点上一壶小酒,让店小二热热的端上来,然后,就坐在了临窗的位置。

这个位置十分显眼,两个人全都是一般眉目,何况袁不破眉间,还有这青云宗宗主标志性的一刃红痕。

然而,袁不破和沈慕白并不怕人知。

在沈慕白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宅男的时候,他常常说“小爷费尽力气爬上食物链顶层,不是为了吃蔬菜的。”而今,他和袁不破一样,掌控了凌御这个尘世的力量,也不是为了委屈自己,连行踪,都需要掩人耳目的。

至于因为周围好奇的窥探的目光,沈慕白和袁不破,具是不在意的。周遭的人窃窃私语起来,袁不破有些嫌弃周围聒噪,索性施了一道绝音符,隔绝了周围的声音。

襄樊的雪越下越大,方才还是星星点点的飞散的雪花,而今却是大片大片的白雪,街上行人稀薄。偶有的几个,也是急匆匆的往家里赶。

袁不破提起手里的小酒壶,为沈慕白倒了一点点酒。这是寻常夫人小姐喜欢的青梅酒,夏季冰镇之后饮用,自然生津止渴。冬天放到热水里滚上一滚,也别有一番风味。沈慕白酒量不好,一小杯就能够醉倒,这种带着淡薄的酒味,却更像是饮料的液体正适合他。

沈慕白端起杯子,小饮了一口。因为他撤去了周身的灵力,所以此刻还是有一些冷的。一杯滚烫的酒水下肚,登时升腾起一股暖意,熨贴了他的五脏六腑。身上暖和了一些,沈慕白近乎要舒服得叹一口气。

他想起小的时候,在一个叔叔的家里,孩子们围着烧的暖哄哄的旧式壁炉,踩在几乎要被蹭出木筋的地板上,嬉笑玩闹。那个时候,一个上了初中的小姐姐,无意识的哼着一首歌,老旧的英文歌,断断续续的浅缓调子,可是,就这样萦绕进沈慕白的记忆里,长久不曾散去。

童年的记忆已经单薄,压成薄薄的底片,尘封进岁月的城池。唯有那时依稀的暖意,伴随着沈慕白,走过很长很长的时光。

那个时候他也长得不精致白皙,性子也不够活泼,时常是沉默寡言,和周围的小孩子大相径庭。可是,看着他们玩耍,沈慕白就已经能够觉得幸福了。

而今,记忆里之残存着零星的温暖。剩下大段大段的回忆,都悍然的和一个人扯上了关系。他的名字,已经镌刻进沈慕白的记忆里,至此,生死纠缠,不可泯灭。

沈慕白在桌下勾住袁不破的手。小手指和小手指的交缠。袁不破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他勾着。两个人方才经历了一场表白,如今做什么都嫌弃肉麻,做什么却都觉得不够。那么,就相视而笑吧。那些缠绵的情愫,那些欲说还休的情怀,都潜藏在相视而笑的眼神中。不说破,不言明。

小酒馆燃起了灯,在黑压压的飘着雪的暮色里,映射出鲜亮的剪影。两个人隔绝了外界的声音,去没有把外界的视线隔绝。有一个身着一身艳色的男子飞快的瞥了他们一眼,然后迅疾的走出了小酒馆。

沈慕白看了一眼他,端着杯子往口中送的动作顿了一下。继而,不再理会。那是言门的锦衣弟子。这些言门中人倒不是说修为多高,但是整个修真界却也没有什么人为难他们。贩卖传播消息是他们的本行,修炼却渀佛稀松了很多。

然而,整个修真界,谁能保证没有购买消息的时候呢?特别是异宝出世,仙府洞开的时候,言门自有一套自己的消息来源。而得知消息的快慢,许多时候,可以决定宝物的归属。所以,言门一个弟子修为普遍低下的门派,居然在修真界还有立足之地。

“明天,整个修真界都该知道,青云宗宗主塑造出一个自己了。”沈慕白对袁不破摊了摊手。

袁不破也顺势端起一杯酒,凑到了唇边,却并不是为了喝,而是为了掩住自己翘起的嘴角。对于沈慕白的身份,他从来没有打算隐瞒。袁不破要的,是和自己的人一起站在世界的巅峰。

行至最高处,浮生如蝼蚁。蝼蚁的诽谤与最恶意的揣测,是不会有什么影响的。袁不破唯一害怕和担心的事情只是,委屈了他一直等待着与之比肩的那个人。他不能让沈慕白在世人眼里隐匿,从此之后,小心翼翼的活着。

从一开始,袁不破就没有对任何人隐瞒沈慕白的存在。他的半身的存在,可以是离奇的,可以是诡异的,甚至,可以是让人恐慌的。可是唯独,不能是阴私的,不可告人的。那样的委屈,对于沈慕白来说,已经是折辱了。

沈慕白之于袁不破,就好像是老猫身边护着的小崽子。平素看似懒洋洋的样子,实际上,连别人多看一眼,都在意得要命。他绝然舍不得沈慕白受一星半点的委屈,更舍不得,这样的委屈,是自己带来的。

所以,袁不破注意到那个言门弟子,却没有任何行动。他就是要借着言门的这张嘴,告诉整个修真界,一个和青云宗宗主面容一致,唯有眉间有细小差别的男子横空出世。而且,和青云宗宗主,举止暧昧。

沈慕白是袁不破的肉中骨血,在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刻,就已经和袁不破心意相通了。许或沈慕白想不到袁不破不想委屈他这一层,但是,那种凌驾于世间万物之上的傲然,他也是能够感受得到的。

最初的时候,沈慕白也曾就得惶恐。谦逊是炎黄子孙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性格,在此之前,沈慕白从来没有高人一等的感觉,甚至,面瘫这个毛病,更多时候,带给他的是挥之不去的自卑。而当他踏入异世,就很是自然的接受婢女侍童的跪拜,也很是漠然的接受容拓的利用与欺骗。

非关傲慢或者懦弱,只是沈慕白无端觉得,这没有什么,这些零星小事,只是他漫长又漫长的岁月的小小点缀,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

两个人举起杯子,碰了一下。白瓷的杯子相碰,发出悦耳又清脆的声响。嘴角都是有些肆意的勾起,点亮了昏暗的酒馆。这一刻,袁不破和沈慕白,就真的像是一个人。一直以来,沈慕白因为缺少阅历而显现出的稚女敕渀佛一瞬间被抹去。

虽然可惜,然而,却让人欣悦。可惜他少了年少情况的岁月,欣悦他终于走向了心智的成熟。

一壶酒,两个人慢慢悠悠的喝,却也终于要喝尽了。望了望窗外,黑暗已经将整座城池倾没。街边的商户挂起的红灯笼,在冬天入夜的风里明灭。

沈慕白抄起放在一旁的披风,和袁不破一道走出了酒馆。从清晨就开始飘散的雪花,到了傍晚终于停了。青石的路上铺就了一层细沙也似的雪,踩在上面,有咯吱咯吱的声响。襄樊的雪不像是南方的雪那样缠绵,却也不像是北方的雪那样狂暴凛冽。

被风一吹,方才喝的小半壶酒反而开始酒劲上涌。沈慕白白皙的脸上泛起了一层粉红,风吹的很是猛烈,刮乱了他的头发,让醉酒的男子生生带出了几分落拓。

他醉了。

“阿破,我跟你说”沈慕白回身浅笑着望着袁不破,脚下动作不停,每一个脚印却都小心翼翼,务求一定要踩的完完整整“我小时候,最喜欢在雪里踩脚印了。”

袁不破跟在沈慕白身后走着。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醉了,他的举止有些肆意,又带着醉酒之后,人特有的执拗天真。赤子一般。

他已经错过了沈慕白的成长,这种用成熟的身体展露童稚的憨态的机会并不多,所以袁不破紧紧盯住沈慕白的身影,将他印刻进瞳孔,封存在心底。有些遗憾永远不可能被抹平,但是,如果能够得到一丝一毫的安慰,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袁不破在听,而沈慕白在说。

“我小时候啊,没人和我玩。但是下雪的时候,我一个人也能玩得很开心。”说完,渀佛为了印证自己说过的话一样,沈慕白露出一个孩子似的笑容。他从来没有这么笑过,以前是身体不许,后来,年岁渐长,是没了那个心情。

袁不破有些心疼。但是,并不后悔。

世界上没有平白无故的事情。沈慕白的面瘫脸,是袁不破的小手段。在最初的时候,他甚至没有见过他的半身,就霸道的决定,不许他对别人笑。因为袁不破相信,他的半身,一定拥有世界上最美丽的,最让人难以忘怀的笑容。

他不后悔。如果前事重来,袁不破还是会这样做。情爱之事,你来我往,绝无可能无私。隔绝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悍然的占据那人的前世今生,这才是爱情的最终形态。

沈慕白原本有七分醉意,两个人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一条横穿襄樊的江边。沈慕白倏忽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险些摔倒。袁不破眼疾手快的扶住他,从此以后,就再也不肯松手。

沈慕白低头一看,是一个毛茸茸的,周身雪银的生物。长毛将它的身子变成和白雪一样色泽的东西,除却肚脐部有一撮形似眼睛的红毛,简直就像是一堆大雪球。

十五年前的沈慕白或许会爱怜的将它抱起,放在怀里细细的哄。然而,如今的沈慕白只是很冷淡的拨弄几下,就从小家伙的身边绕开了。

雪白的小东西登时急了,咬住沈慕白的裤脚不放,被沈慕白生生拖出去很远。在沈慕白准备掐一个法诀,将这种来路不明的小萌物送走的时候,袁不破忽然开口。

“算了,咱们随意养着吧,但愿他不吃很多。”

沈慕白愣了愣,最终点了点头。

银白色的小家伙顺着沈慕白的裤腿爬了上来,被沈慕白伸手兜住,防止它掉下去。

而小家伙黑白分明的眼里,分明有几分暗光闪过。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这货是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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