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正堂的正中间是一张稍显古朴的红木桌子,光滑的桌面的上摆放着两杯精致的瓷杯,杯中,一股清爽的茶香伴着袅袅冒着的热气散发而出,弥漫开来。♀
刘县令的满脸的堆笑的嚷着对坐在对面的铁钦喝茶,铁钦端坐在椅上,身后站着狄氏四兄弟。他面色冷清,丝毫没有为刘县令的热情招待所动容。很不客气的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停了半晌才道:“刘县令,我们就在这儿待一晚上,还望刘县令为我们布置好住宿的房间,马儿的食料以及护送的人,等明儿我们一早就出发。”
这铁钦只不过是知府府上的一个护员官家,并未有什么官位。但是宰相门前七品官,这方尚书是他的顶头上司,哪怕是他府上的一个护卫,也足够让刘知县小心翼翼的招待了。
刘知县一个劲的点头,含笑道:“铁管家大可放心,住房饭食本县令已经备好。护卫的人员本县令也早已经让他们候着了。到时候铁管家只需一句话,他们随时听候你的调遣。”
“嗯嗯”尽管铁钦对这个满脸谄媚,长相贼眉鼠眼的县令印象不太好,当然他本人就是抱着鄙夷的神态来的,因为之前他就了解到刘县令的官位来路不正,而他本人也是连个功名都没有。不过念他做事干脆,考虑问题也还算周到,也就满意的点了点头。
两人又无关紧要的聊了一阵子,就在铁钦打算询问一下房间的住处,动身前往休息时,一声尖锐的女高音蓦地从大堂外响起。
“爹···爹···有人欺负我!”
紧接着就听见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刘县令对她这宝贝女孩的脾性可是十分的了解,唯恐她在外人的面前有失礼节,脸色登时一变,然后慌忙的站起,冲着铁钦拱了拱手道:“小女不知有何事叫我,我前去看看···”
铁钦也拱了拱手,客气道“刘老爷尽管去就是了···”心底却道:“这女子身在外面,就如此嘶声力喊,真是粗鲁没有教养。”
刘老爷匆匆忙忙的跑到门外,迎头就瞧见刘小姐一手托着胳膊,身后跟着一大串随行的“长龙”,晃晃荡荡的来了。如此场面,刘县令也叫苦不迭,她一个大步上前,拦在刘小姐的身前,睁着圆目,却是压着嗓子喝道:“一个姑娘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今儿咱们府上可是来了客人了啊,可不允许你在这儿瞎胡闹。”
刘县令说完了刘小姐,又上前一步,指着跟在刘小姐背后那一大群换了家丁皮囊的不良人,冷喝道:“找你们来是让你们好好地看家护院的,可没让你们到处惹是生非。这才进府几天,又惹出了什么事儿?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烂泥扶不上墙。♀我告诉你们啊,今儿家里来了客人了,你们别没事跟着小姐瞎胡闹。赶紧该干嘛干嘛去。”
张一刀站在队伍的前面,被刘老爷喷的满脸唾沫,一声不吭。
刘小姐本曾以为自己的老爹见到自己这副落魄的模样,然后会勃然大怒,下令让捕头们去替自己报仇。可一见他这种反应,心中不觉有些委屈,一时忍不住竟抽抽搭搭的哭了出来。
“阿爹啊,你不为你女儿做主。你女儿可就被别人给欺负死了啊···”刘小姐不愧是女中“豪杰”,寻常女子受了委屈也是会小声的抽噎,唯恐被外人发觉。而他这宝贝女儿丝毫不顾及外人在场,竟然放声大哭,而且边哭还边杀猪似的嘶竭叫喊,这种场面就连男儿也没有这种洒月兑啊。
一旁的柳公子看她这副模样,后背登时渗出了汗水。连哭泣都能使出撒
早安,检察官娇妻sodu
泼的性子,往后要是真娶了她,自己还有安稳日子过么?
“哎呀,你吵什么吵。屋子里还有客人呢?”饶是刘知县也有些吃不消女儿泼辣的性子,他一把拉住女儿的胳膊,刚想让她小点声。不料手掌刚刚触及女儿的手腕,刘小姐胳膊触电般的登时一缩,旋即嘶竭的叫喊:“···疼”
“你胳膊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啦?”刘知县见她疼痛的模样不像是假装的,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张一刀抹了抹脸,嫉恶如仇的道:“还不是那四个鸟人干的?”
刘县令茫然道:“什么鸟人?”
张一刀挠了挠头,解释道:“今儿陪着小姐逛街,迎面撞见四个体格强壮的大汉,他们霸道无理,竟然让我们先给他们让路。刘小姐咽不下这口气,就说了他们几句。结果···就”
刘知县拖着女儿的后背,小心翼翼的安慰她,听到这话,回头怒道:“那你们干嘛去了。小姐好歹看不惯他们欺蛮罢市。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那鸟人欺负?”
“这···”张一刀脸色一红,技不如人,任由他说什么好,都不能掩盖这一事实。
“我不管,反正阿爹你要给我报仇。你快快命人去调官差衙役过来,可不能让他们跑了”刘小姐抓住刘县令的手,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怜样,泪眼婆娑的望着他。
刘知县为难道:“这···”
这时,铁钦一行人在屋子里坐的久了,奈何不了外面这么吵闹。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张一刀眼尖,一瞧见铁钦身后站着那四个大汉,脸色不禁微微一变,刚想大声叫喊,可一想到他们能从正堂中走出,难不成就是刘老爷口中的贵客?
他有这番觉悟,刘小姐可没有。她正抓着阿爹求他为自己出气,一抬头就瞧见那四个冤家,当下眼睛喷火,一把抓住自己老爹的衣袖,叫道:“阿爹,就是他们。就是他们伤的我!”
“啊?”
刘知县尴尬的笑了笑,手掌攥着女儿的手腕,暗暗使劲,面上却带笑道:“怎么可能呢。女儿?你是不是认错了,这人可是方尚书府上的管事啊。他们怎么可能跟你这小丫头过不去呢。呵呵···”
一听到方尚书府,刘小姐就明白了今儿算是踢倒了硬石板上。她咧着小嘴,心底暗自沉思:这些人竟是阿爹口中的客人。自己不会真的这么背吧?
铁钦回头和身后的狄氏兄弟们交谈了一阵,说道:“刘县令,看来我们和令女之间还是有些误会。当时狄大只是心急着赶路,这才对令女如此无礼。再讲我们也不知道那女子就是令女?哎,别管怎么说,错总在我们。今儿,那我就在这儿先陪个不是了。望刘县令别忘心里去。”
铁钦自打进府,就板着个脸,冷冰冰的模样让人很难靠近。此时他竟然委身向自己道歉。对方既然给了台阶,刘县令也就乖乖的顺着台阶往上爬了。他暗中捣了女儿几下,面带微笑道:“哪里哪里,小女的性子我是了解的。也给你们添麻烦了···”
两人虽然面带微笑,心底却是各有另一番心思。铁钦也不想再这儿多说,向刘知县问明了住所去处,就去寻住所去了。
狄大跟在铁钦的身后,挂着脸色,一直默不作声,一行人转了个弯,走上了一条小道。见四下没有,狄大抱怨道:“铁官家,那女子刁蛮无理,你为什么非要向他道歉?”
铁钦脚步一顿,悠悠的叹了句:“三阳镇不太平啊,人在屋檐下,还是少惹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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