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万福的马车在王家门前停下,王立国战战兢兢的下了马车,一副没了魂的样子。
秋雨密集如线,王立国走在雨地中,一步一个脚印的往院里走去,雨水打在他的头发上,顺着领口流进了他的身上。
这时正好孙氏出了屋子,一抬头就看到了院子里走在雨地中的身影,心里咯噔一下,一下子跑到雨地中,把他拉到了屋子里。
“当家的,你是撞邪了还是丢魂了,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就不知道躲一下?”孙氏一边拍带着身上的雨滴,一边望着失魂落魄的王立国,淡淡的道。
王立国好似没听见孙氏的问话,被孙氏拉进屋子来后他就怔怔的站在那里,空洞的眼睛直愣愣的注视着前方,也没有了焦点。
“哎,当家的,那五百两银子你交给你做生意的朋友了么?那个朋友靠不靠谱?借出去的钱到底能不能翻倍?”孙氏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念叨,要知道王立国今日带去镇上的五百两银子可有二百两是她自己的私房钱,她能不关心这笔钱的去向么?
孙氏自顾自的说着,王立国在一边一句话也没有搭腔,孙氏自语了半晌不禁暗觉奇怪,抬头一看,就看见他怔怔的站在那儿。孙氏终于发现王立国有些不对劲了,拿手碰了碰他,疑惑的问道:“咦,当家的,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王立国愈是不说话,孙氏心底就愈发的没底,她忽然害怕起来,猛地抓住王立国的胳膊,小心的问道:“当家的,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吧。你那个朋友骗了你的钱?”见王立国木讷的摇了摇头,孙氏又紧张道:“难不成是你带去的钱丢了?遇到了小偷钱被人抢走了?”
王立国一早是怀揣着满满的银票子欢天喜地的走的,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了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孙氏可以肯定是那笔钱出了问题!
“哎呀,着急死个人了。♀难道天塌了不成?”王立国一副活死人的样子也使孙氏发了难。隐隐的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蹙着眉头着急的道:“出了什么事儿,你到是说出来啊”
“噗通”
王立国忽然跪在孙氏的面前,拿手狠狠地抽着自己的耳光。孙氏看到这没由来的一幕,嘴巴兀的张的老大,心差点就被惊得掉了出来。
在沈唐,女子的地位是不如男子高的。在这么一个重男权的社会里,男儿膝下有黄金的观念也是深得人心。男儿可以跪父母,可以跪高官,可是丈夫给妻子下跪却是绝无仅有的。王立国这突然的一跪。倒是让的孙氏一下子发了懵,甚至都忘记了该做什么了!
“啪啪啪”
王立国倒是很下得去手。响亮的巴掌声充斥在屋子里。边打边道:“我对不起你啊,我也对不起秀儿!”
孙氏突然像是被闪电击到了,感觉浑身的汗毛孔都快要立起来了。她失神的倒退几步,旋即一把上前抓住王立国的肩头,扭曲着脸问道:“你说什么?关秀儿什么事儿?你倒是快点说”
王立国苦着脸,就把今天发生的一切事,原原本本的讲给孙氏听了。包括他自己赌博输了钱。就冲金万福借了两千两。他欲想翻身,就签了女儿的卖身契,把自家的女儿送到了别人的手上。
孙氏听得都呆住了,她简直不敢相信她自己的耳朵。金万福口口声声所说的借钱救济朋友原来是他为自己赌博屯下的资金,她竟还这么的相信他,把自己辛辛苦苦藏着的私房钱也一并交给他,原来一切都是幻影,一切都是他为了满足自己赌欲所找的借口。
孙氏失神的道:“你你你竟然沾上了赌博的恶习?”
王立国抽了自己两个耳光,颤抖着手握住孙氏的手。♀孙氏一把把他的手给甩开,直起身子就要往外面走去。
王立国紧张的问道:“你要去哪儿?”
“都到了这个地步在怨你也没有用了,我去上房找找咱爹,看看咱爹能给咱想什么办法?”孙氏淡淡的回了一句,刚想迈出门去,腰肢却忽然被一双结实的胳膊一把环绕住,就听王立国在她身后嘶哑着声音道:“不行,不行,这事儿千万不能让咱爹知道不然的话,他是不会放心把马帮交给我的。”
孙氏也突然怔住了,是啊,她要是把这事捅到王老爷子那里,那王老爷子肯定会对王立国失望至极。对于一个人品出现了问题的人,王老爷子又怎么会放心的下。那么柳氏那边的马帮接班人他肯定会在王立业和王立家中选择。
王立国是家中的老大,只要不出意外,王老爷子肯定会让他顶替自己。事实上王老爷子也是这么做的,在走马帮的途中,王老爷子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培养王立国机制果敢,领导众人的能力。
趁着孙氏犹豫的空档,王立国赶紧趁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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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她:“你听我说,事情终于解决的方法。金氏赌坊的金万福跟我熟的很,只要他宽恕些时日,我肯定会筹够两千两的银子。”
两千两的银子,说起来简单,但是真正要凑够这笔钱哪能这么容易?
就是让王老爷子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王立国说的倒挺好听?
可是不这样怎么办呢,他毕竟是自己的丈夫!
孙氏面露恍惚着脸色,哆哆不安的坐在了屋子里的一个小板凳上。看她终于平静了下来,万立国不由得松了口气,伸头朝着内屋探了探头,道:“还好蓉儿和秀儿不在屋子里。”
这场秋雨下的急,蓉儿姊妹俩出去也未曾带着雨具,这会儿估计被留在外面了。
孙氏却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赶忙道:“奇怪,当家的你方才为什么说你对不起秀儿?”
“我不是跟金万福借钱么,他就说我用女儿作为抵押,我就在那白纸黑字上按了字”
“可是蓉儿也是咱的女儿啊!”
王立国猛地一拍脑门:“对啊,蓉儿不也是我的女儿么。但为什么我的脑子里想的全是秀儿呢?”
金万福是让他立下了字据,字据上清清楚楚的写着:王立国如若不还银子,可以女儿作抵。
字据上可没说他是用大女儿作为抵押还是用二女儿作为抵押。
王立国之前罪恶感深重是他一直以为字据上写的是用自己的二女儿作为抵押。王秀儿在王家万受瞩目。不仅周氏王山老两口对她宠爱有加。就连当爹的王立国在念及女儿时也会第一个想到她。这也难怪,王秀儿生的俏美,在家又很会惹得家人的喜欢,所以在提到女儿时,王立国也会在第一时间想到她。
他清清楚楚的知道王秀儿和晋城柳忠的公子柳佳俊是有婚姻的苗头的,他要是把王秀儿作为还钱的砝码交到金万福的手上,他很担心会因他而破坏了一桩婚事。
可是倘若是用王蓉儿作为抵押,那老王家与柳家的婚姻一丁点却也未受到影响,顶多也就会委屈王蓉儿一些时日,因为只要王秀儿嫁到了柳氏。凭借着柳氏强大的财力,让秀儿讨要一两千银子岂不是易如反掌?
到时候把这笔钱还上不就万事大吉了么?
不过孙氏却认为此事很有蹊跷。照着王立国的话来说,金万福的身家很高,动辄千两银子也好似小菜一碟。
可他既然这么轻而易举的把钱借出去,又为什么会这么担心收不回来?还以让对方女儿作为抵押?
为什么会叫“抵押”?
孙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是她也没有唐突的去说出来。而王立国则认为事情已经有了很好地解决方法,他暗自心想:这两千两银子要是补不上,大不了就先把王蓉儿送到金万福的手上。借着兄弟的关系,相信金万福也不会把她怎么地的。而王老爷子这边,他也会随随便便的找上一些借口搪塞王蓉儿的去向,等到秀儿那边取来了银子,他会赶快的去把王蓉儿赎回来,一切由赌博惹起的事端也会悄无声息的平息下去。
这样的结局可是好极了,王立国还是原来的王立国,而他赌博的恶习也不会被王山发觉。
王立国心中感叹:当初幸亏生了蓉儿这么一个闺女。
这一晚,孙氏和王立国几乎没怎么睡去。两人在铺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两个人,一个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儿发生,而另一个却不知该怎么跟王蓉儿说这件事儿,毕竟王蓉儿可是当做“砝码”的当事人,王立国是万万瞒不得她的。
事实上,王立国的顾虑实在是多此一举,因为第二天事情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这一日,王立国正陪着周氏和王老爷子在上房里说些闲话,大门外却忽然停下了一辆马车,王家的上房是正对着大门的,此时上房的房门又是敞开的。王老爷子顺势就瞧见了停在门口的马车。
刚开始的时候王老爷子还一度认为那驾驭马车的是一些走行商贩的过路人,可是当他发现那辆马车竟在自家门口停下的时候,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马车停稳后,一名中年人从车厢里走了出来,这人身穿圆孔金钱员外袍,脚上穿着一双干净的黑色靴子。斯斯文文的模样,像是个做生意的生意人。
此刻这名生意人正冲着一名同他随行的小厮招了招手,这名小厮复又走上车厢,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红色的木箱。
两人昂首挺立,迈着大步就探进了王家的院子里
上房里陪着王老爷子聊天说话的王立国,看到这中年人脸色瞬间就苍白了起来,他认得清清楚楚,这人可是金万福身边的管家,他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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