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剑士 第九章 黑夜鬼

作者 : 末世浮生

“看错了吧?刚刚应该什么都没有。”

揉了揉眼睛的比利,开始认为自己神经过敏。对于刚刚从头顶一掠而过的黑sè影子,他倒是很希望是自己看错了。不过揉了揉眼睛之后的比利,看到伊文和莉安娜脸上的表情,多少也猜到了结果。家族遗传的迟钝,现在并没有那么好用了,因为比利依旧感觉到恐惧。

夜晚,废庙,呼啸的夜风,招摇的树影,本身就足以构建一副很恐怖的画面,尤其是当你遗落在这个画面之中的时候。加上,十秒之前从头顶一掠而过的黑影,足有一个人那么大,并且比一个人要快出很多的黑影。如果这些都不算什么,那听听这个,布莱斯小镇蔓延了上百年的传说。

东名山的夜晚,伴随着凛冽的风和夸张的影一起出现的,往往还有这么一个生物。它通体漆黑,双眼血红,生有翅膀,骑乘着最狂暴的风出现,捕食所有夜晚迷失于东名山森林之中的旅人。没人见过它长什么样子,因为所有见过的人都被吃掉了。不过,它存在的证据在于夜晚东名山的吼声,这比人类所知道的任何生物能够发出的吼声都要恐怖十倍。正是因为这个吼声存在了上百年,所以东名山一直都有一个别名,鬼名山。而这个怪物,叫黑夜鬼。

废庙的位置,就在东名山的方向,在这所遗弃的建筑后面的莽莽山林,就属于黑夜鬼的领地,也就是鬼名山。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鬼名山在废庙之后,不过由于布莱斯镇和废庙之间并没有其他的建筑将其联系起来,所以如果将废庙归类为鬼名山区域的话,也没什么过分。而且,就废庙来说,还跟黑夜鬼有着一个密不可分的故事。

“我们,回去吧?”比利试探味道很足的开口,小心翼翼。身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布莱斯小镇的孩子,比利知道黑夜鬼的传说,也知道黑夜鬼和废庙之间的故事。所以,他是十分想从这里走开的,只不过往回还有五百多米的路程,如果他一个人的话难免会发生点什么。很意外对吧,在关键时候,这个比利也忘记了家族遗传的迟钝。

“回去?为什么要回去?”伊文虽然也对刚刚的黑影感到有点点害怕,但更多地还是好奇,以及担心。不管那个黑影是什么生物,现在它肯定是受伤了,脸颊上那滴鲜血就是证明。或许伊文对于人类不怎么感冒,但他对于动物确实异常有爱。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的主角是一个很善良的人。而且,这片神奇的大陆上面,除了人类之外,还有很多我们这边没有的生物,其中就包括一些同样善良而且实力强横的魔兽。

身为一个外来者,伊文自然不知道有关东名山的传说,所以他不害怕是正常的。而一周之前才搬来的城市女孩莉安娜,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黑夜鬼的故事。当下,也就只有比利能够意识到问题可能的严重xìng。可是比利现在忙着哆嗦,起不到一个引导的作用。好吧,我承认即便他不害怕,也起不到这个作用的。

“那个黑影进入到了废庙之中,我们应该进去看看。”

果然是无知者无畏,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环境以及这样的背景下,伊文竟然提议到废庙之中看看。

“我没关系的,只要你保护好我。”莉安娜大概是在伊文怀中感受到了温暖和安全,此刻的她眨了眨眼睛,恢复了之前的狡黠。

看起来,似乎一切都在向不好的方向发展着。伊文和莉安娜两个人也默契的没有理会比利的意见,径自就要向yīn森的废庙走过去。看到两人这个样子,比利咬了咬牙,张开双手拦在两人面前,一脸坚定。

“不可以!”拦下了两人,比利的语气不容置疑。那张一直以来都唯唯诺诺的小脸,此刻上面也是写满了坚持之sè,在这件事上他是不会让步的。

“为什么?别把路上跟我说的闹鬼故事再搬出来一遍。”伊文口气有些不耐烦,实话来说,比利这种超出人类范畴的突然转变已经让伊文有些反感了,或者说不耐烦要更为贴切。

“就是啊,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自己回去。”莉安娜也是非常不爽,不过眼睛咕噜一转的她,很快意识到可能发生的情景,所以语气相比伊文要多出一些关切和希冀。最好比利这个电灯泡走开,让她和她的银发王子独处一级时间。

伊文和莉安娜的态度,比利并没有计较,或许是天生的迟钝在作祟。反正比利此刻没有感觉到最好的朋友和最爱的女孩站在同一立场一起反对他会是一件很伤人的事。再次咬了咬牙,比利决定将这个故事告诉他们:“在你们决定进去之前,请听我把话说完。后面的那座山,叫东名山,也叫鬼名山。里面住着一个恶魔,叫黑夜鬼……”

……

另外一边,老约翰家里,意卡拉斯和老约翰两个人吃过了饭,正在商议着明天意卡拉斯在小镇举办的少年剑士班。天sè越来越暗,以至于老约翰不得不把油灯打开才能继续谈话。意卡拉斯正谈论着上瘾,已经规划到了如何将忠诚剑士班扩展到更有竞争力的洛城去。哦,忠诚剑士班是意卡拉斯给即将成立的剑士班起的名字。

听着意卡拉斯口沫横飞的长篇大论,老约翰很不符合自己一贯形象的深思了起来。时不时望一下深邃的夜空,似乎在考虑着什么问题。

“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凭借洛城第一剑士训练班这个名头,前往更大的城市,比方说王国的首都,维多利亚。站稳脚跟了,我们就可以跟基厄拉斯学院正面对抗。当然,目光不能这么短浅,我们的忠诚剑士班的目标,应该是全大陆第一,让所有父母为孩子考虑未来的时候首先就要想到这样的规划:为了他将来更有竞争力,我们还是把他送到忠诚剑士班吧。不单单如此,我们还要把目标从少年扩展到青少年,青年,成年,甚至是中年和……”

好吧,必须承认意卡拉斯的规划已经远远超过了刚刚我们提到的扩展到洛城这个程度。如果不是老约翰打断的话,估计最多两分钟,意卡拉斯的忠诚剑士班就已经在艾拉尼亚斯大陆上开起了第两千三百四十五家分部了。被打断?没错,不然你以为意卡拉斯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停下来?就是老约翰突然伸手制止了意卡拉斯的口沫横飞。

“孩子们刚才说,他们要去废庙?”老约翰语气突然严肃的问。

“额,嗯。”被突然打断的意卡拉斯多少有些意兴阑珊,所以回答有些有气无力。

“晚上竟然要去东名山的废庙!真是胡闹!”老约翰罕见的生气了,狠狠的一拍桌子,转身站起来拿过大衣就要离开。这个举动,让同为外来者的意卡拉斯很不解。和伊文一样,他也不知道关于黑夜鬼的故事。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老约翰之前的迟钝,那也不用等到这个时间级再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东名山?很危险吗?”看到老约翰的表情少有的严肃,意卡拉斯也认真了起来。

“当然,你不知道黑夜鬼和废庙的故事吗?”听了意卡拉斯的话,老约翰如同见到外星人一样的诧异。当然,如果你是一个一辈子基本都没走出过布莱斯小镇的花藤农民,相信你也会被意卡拉斯这句话诧异到。看着意卡拉斯疑惑的双眼,老约翰的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清了清嗓子,开始学着老友乔治的样子长篇大论:“那座山,叫东名山;里面有个鬼,叫黑夜鬼……”

……

额,由于老约翰和孙子一脉相承的缘故,所以两个人的叙述能力都不是很强,所以这个黑夜鬼和废庙的故事还是由相对叙述能力强一点的我来做吧。

曾经,东名山的废庙并不是废庙,而是一帮下乡的都城牧师们大兴土木建设的神庙,用来祭祀他们心中最为崇高,最为完美同时也最为圣洁的蓝月女神,艾露尼。在神庙修建初期,当地人就告诉这些牧师们位置选的不好,东名山很诡异,里面还居住着一个名为黑夜鬼的恶魔。如果将神庙修建在这里,是对艾露尼女神的不敬。不过这些上边来的牧师对此嗤之以鼻,回答说正是因为这座山里有鬼,才需要以艾露尼来羽化它。

想法是很好的,羽化黑夜鬼。可惜的是,他们还不够虔诚,艾露尼没有给他们足够羽化黑夜鬼的力量。在神庙建成的十五个月内,陆续有人在神庙附近失踪,随着时间流逝频率也在一点点的加快。所有的人,也逐渐意识到黑夜鬼可能并不只是存在于传说中的恶魔。于是,恐慌逐渐漫延,加剧。值得一提的是,在神庙修建成之后,黑夜鬼出现的次数也增加了。以往只是几个月甚至一年半载才能听到黑夜鬼袭人的故事,在那十五个月内频繁上演,甚至最夸张的时候一天内连续三人失踪。

终于,在蓝月女神艾露尼的雕像倒下的瞬间,这个曾被赋予重望的神庙也随着雕像一起分崩离析,沉默于经历之人的记忆角落里。历时三年建成的蓝月神庙,持续了一半时间都不到就潦草的破碎了,带着累计失踪了一百零三个人的代价,沉寂在了东名山的山麓。而这个神庙转变为废庙之后,黑夜鬼似乎也跟着一起消失了,时至今rì,黑夜鬼出现的也就只是传说之中。但是,所有布莱斯人都记得那年那群趾高气扬的都城牧师狼狈离开的情景。

以上就是废庙和黑夜鬼的故事。换言之,因为黑夜鬼的缘故,这座历时三年建成的二十二米高,拥有两层地下室的蓝月神庙才会蜕变为现在的废庙,终rì笼罩于恐怖气氛中。

……

“说完了?”伊文也是花了大力气才从比利口中拼凑出这个真相。相信我,比利的口才不会比我好的。

“嗯。”比利点了点头。

“那你让开吧,我要进去。”伊文完全没有受到这个故事的影响。这一点,跟刚刚得知这个故事的比利完全不同,记得他听了故事之后三天都没敢出门。

“喂,或许是我讲得不好,但这是真事!”比利再次强调。

“是啊,伊文,不然我们明天再来?”听过故事之后的莉安娜也动了恻隐之心。

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伊文伸出了右手的食指在两人面前,也就是触模过那滴鲜血的手指:“看到了吗?不管它是不是黑夜鬼,已经受伤了,我们应该去帮一下它。”

“可是受伤的魔兽会更疯狂,何况是黑夜鬼。”莉安娜摇了摇头。此刻的她,挽着伊文手臂的手也换了目标,变成了比利。这让后者几乎有种昏过去的冲动。

耸了耸肩,伊文让过两个人径自走向废庙,头也不回的扔下句话:“随你们便,反正我是要进去。”

说完,伊文的背影真就没入黑暗的废庙之中。或者说,看着盘踞在黑暗中的怪物张着大嘴,将伊文一口吞了下去。相互对视了一眼,比利和莉安娜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我们,怎么办?”莉安娜此刻有点拿不准主意,这一点都不像那个特立独行的她。主见放在了比利身上,这即便放在之后他们关系熟络了也是一件很罕见的事。

“我不知道。”比利很光棍的回答,不过眼神始终闪烁着犹豫和挣扎。

大概过了一两分钟的样子,比利的眼神渐渐清澈。轻轻将手臂从莉安娜温柔的怀抱中抽出,比利牵强的笑了笑,然后转身在莉安娜惊讶的捂嘴动作中走向了伊文消失的地方,废庙。

“喂,你不是说有黑夜鬼吗?!”莉安娜有点生气的喊。

“是的。”比利略微顿住脚步,等着莉安娜的下文。

“那你为什么还去?学伊文?”

“不是。”比利的语气略带苦涩。

“那是因为……?”

“因为,他是我第一个朋友。”

停顿之后,比利再没有顾虑的同样消失在了废庙之内,留下错愕的莉安娜。

过了一会,莉安娜狠狠地跺了一下脚:“真是两个小孩子!”

说归说,莉安娜还是在跺脚之后一样走向了废庙。

以此吞噬了三个人的废庙,似乎也颇为满意。因为在莉安娜同样消失在废庙里面之后,从东名山的某个方位,传来了一声悠悠的兽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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