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风满楼起了个大早,院子里面跑了一圈步回来,却还没见风小云,开口喊道:“小云,小云!”
风小云从外面跑进来,问道:“少爷,有什么事?”
风满楼不满的嘟囔道:“什么事,看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像个书童了,都是少爷我惯惯坏了!”
小云连忙说道:“少爷,少爷!小人哪敢啊,是什么事热少爷不高兴了?”
风满楼说道:“刚来那几天,你还每天早上将早餐准备好,这几天你怎么回事,连早餐都没了,难道你不知道少爷我忙吗?”
最近确实是够忙的!昨晚上很晚才回到衙门,今天还要准备查一下薛霸的案子。レ思路客レ
小云连忙说道:“少爷,小的最近也都有准备早餐,只是少爷太忙,没时间吃而已。这不,正放书房里面呢!”
吃完早餐,也到了上衙的时间,却不见戴安去哪里了,风满楼问了问,也没人知道。风满楼索xìng不去理会他,决定去肖府找人了解一下案情的详细经过。
昨夜风满楼翻了一夜的卷宗,案情简单,只是这个案情最关键的,就是要那个肖欢肯说实话,只要他说实话,才有翻案的可能。
因此,风满楼决定去肖府调查一番。肖府现在没了男主人,唯一的男主人,还只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但是也毕竟是男主人,因此倒也没有败落,而且丝毫没有败落的迹象。
风满楼让人通传之后,才见到了肖夫人,说明了来意。
肖夫人脸sè有点不太好,不过想来也是,虽然这个时候还没有受到老朱的理学思想毒害,但是男女之防还是有的,而且涉及到的案子,要是传了出去,肯定会影响肖夫人的名声。本来就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现在要是经过风满楼这么一闹,肯定是名节尽毁了。
对于这一点,风满楼还是能够理解,毕竟就算是后世那么开放的年代,都还有多多少少有点难于启齿,何况是大宋朝呢。
风满楼见肖夫人脸sè有点怪异,只好说道:“本县是想找肖夫人了解一下情况。当然,这也是本县很奇怪的地方,本县只是想问,当晚那个贼人进来的时候,肖章肖大人,还有那么多人都在,怎么没有发现?”
肖夫人说道:“当晚,本来是我家公公的七十岁诞辰,但是我家公公一向是深居简出,不然相公大cāo大办,因此,只是在公公的厢房里面随便置办了一场酒席。多少年来,都是如此。我家相公也习惯了。只是按照惯例,邀请了衙门的一些同僚一起前来庆贺!”
风满楼一直想不通的是,就是为什么当天晚上的聚会,会这么轻易的让薛霸发现。肖夫人虽然表面上是找一个借口,说是肖宗训诞辰,实际上是为这些官员打掩护,很有可能是这样的!但是,这确实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掩护,她这么说,是为什么呢?
却听见肖夫人接着说:“因为我家公公一向节俭,因此,当天晚上也没有灯火通明的亮灯,只是一场家宴规模,为了方便客人进出,便将侧门打开,哪知道,那贼人就从侧门进来了!”
风满楼问道:“为既然为了方便客人进出,为什么侧门没有派人把守?”
肖夫人说道:“本来是有的,只是负责接应的下人,接到客人之后,会将客人引到书房,我家相公就在书房迎客,等人差不多到齐了,才会迎接去公公的厢房!恰好那贼人进入的时候,负责接应的下人引了胡微山胡大人进来,因此一时没有察觉!”
“接下来呢?”风满楼问道。
肖夫人说道:“当时都没有人知道,而奴家当时也在自己房间梳妆,准备晚一点便去向公公贺寿!忽然听到外面喊抓贼,奴家便和侍女肖欢出门一看,却发现已经抓住了那贼子!”
风满楼问道:“接下来怎么回事?”
肖夫人说道:“接下来,相公和魏大人他们,便将贼人抓进了县衙,经过审问,最后判了死罪!”
风满楼一愣,这说辞和薛霸的倒还对得上,但是却和卷宗完全对不上,真是奇了怪了!
“肖夫人,那人犯也是如此说辞,肖夫人也是如此说辞,但是卷宗所言,却非如此,肖夫人可知其中缘由?”风满楼大为诧异的问道。
肖夫人一副yù言又止的模样,内心中似乎在纠结什么,过了一会儿,才似乎下了决心的说道:“大人,奴家心里也觉着有愧,当时也是奴家相公器量不够宽广,因此才将那贼人往死里陷害。让奴家陷害那贼人**自己!”
风满楼心里感觉非常奇怪,按道理说,肖夫人应该尽量想到和供词上面说的一模一样,但是到了现在却不但说的不一样,而且还完全推翻了自己的供词!这里面一定有鬼,一定有猫腻!
风满楼问道:“肖夫人,你可敢对你刚才的说辞负责?”
肖夫人淡淡的说道:“既然错了,就应该有承担的勇气,奴家愿意!”
风满楼让王英将一篇刚才记录的供词交给肖夫人,肖夫人看了看,便画押作证。风满楼又让肖欢前来取供词。
只见这个肖欢确实生的貌美如花,不错就是如花,至少在风满楼眼里,和如花并没有什么不同。
“肖欢,你可真是很特别!”风满楼笑道。
肖欢却说道:“这也是奴婢的福气,只是奴婢手脚轻快,因此才深得夫人的信任。”
风满楼问道:“还记得有个贼人进来肖府,后来被抓了起来,说是**肖夫人的这件案子吗?”
肖欢说道:“记得!当然记得!”
风满楼问道:“你把当时的情形再说一遍!”风满楼说完,将肖欢死死的盯住,这个肖欢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虽然长得像如花,但是风满楼可不相信他的心里素质也达到了如花的境界,在当官的面前,竟然丝毫不见慌乱。
一般的人只要涉及到案件的时候,都会显得很是慌乱,但是这个如花,却很不慌乱!这点让风满楼感觉很诧异,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原先明明是案件受害人肖夫人,顷刻之间便改掉了口供。而一个侍女却表现得完全不像是一个侍女!
肖欢说道:“当晚,奴婢陪夫人在房间梳妆,本来是打算梳妆完毕就去给太公请安拜寿的,那天正好是太公七十大寿!哪里却知道,忽然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外面冲进来一个人影!”
“你可看清楚了那人的长相?”风满楼问道。
肖欢说道:“那人又高又黑!大约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一身的蛮力,看起来都很厉害的样子,而且也不像是府里的下人。奴婢当时就被吓傻了。只是呵斥他,为什么闯进夫人的房间!”
又高又黑,二十岁出头,正是薛霸的特征,风满楼进一步确认道:“那个人还有什么特征?”
肖欢说道:“那个人进来之后,一脸的凶相,嗓门很大,叫我不要动。恰好当时夫人已经梳妆完毕,或许是贼人看见夫人生的貌美,便起了歹意!”
“然后呢?”风满楼问道。
肖欢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哭泣着说道:“当时奴婢也是害怕极了。只见那贼子猛地向夫人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夫人,一遍笑着!还威胁奴婢不许喊叫,否则便要了奴婢的小命!”
风满楼问道:“当时你怎么不逃跑,那贼人并没有制住你!”
肖欢说道:“奴婢当时也是害怕,被吓呆了,也生怕逃跑会被那贼人所害,因此不但不敢逃跑,而且还不敢声张,因此便让夫人被那贼人给祸害了!”
风满楼问道:“竟然如此,那贼人又是如何被抓住的?”
肖欢说道:“当时外面有下人透过窗户,看见房间里面的人影摇曳,便喝问,那贼子心慌,便想起来逃跑,结果被下人们围起来抓住了!”
风满楼听到这里,感觉十分奇怪,现在原告和被告的说辞一样,而证人的说辞却又是另外一番说辞,真邪门了!
“大胆,你可知道,做伪证可是犯法的?”风满楼喝问道。
那肖欢连忙说道:“大老爷明察,奴婢句句属实!”
风满楼说道:“不对,你说假话!”
作为一个侍女,从一开始涉及到案件的时候,见到查案的官员,确实一脸的镇定,而且显得丝毫不慌乱,后来经过自己逼问,虽然是显得慌乱,但是语言表达能力却很是有条理,明显这慌乱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既然心里素质这么好的一个侍女,怎么可能会在贼人闯进房间的时候,连喊叫一声都没有,便直接被吓到了?这一点实在无法让风满楼相信。
“你确定你没有背错案发时的情形?”风满楼问道。
肖欢想了想,说道:“奴婢确实没有背错!”
“确定?确定没有背错细节?”
“确定!没有背错!”
风满楼一直用的是个“背”字,很明显,是怀疑肖欢做假证,是背诵下来的。
一脸几遍之后,肖欢却依旧坚持没有背错,而且风满楼问得越来越快,肖欢也回答得越来越快!
忽然,风满楼问道:“你背错了,那贼人进来的时候,手上拿了把刀!”
肖欢想也没想,说道:“不可能!那情形奴婢背诵了不下一百遍,什么时候该怎么说,奴婢背诵得清清楚楚!”在风满楼的误导下,肖欢也承认了自己背诵的事实。而且现在基本上是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说出来的。
风满楼笑了,喝道:“敢做假证,带回衙门慢慢审理!”
这时候,外面刘都头风风火火的跑进来,说道:“大人,不好了!菜市口的刑场被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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