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果然,接下来,就听魏忠书介绍了几位晚唐体诗人。第一位,却是被称为逍遥子的中年文士。逍遥子,就是潘阆,字逍遥,扬州人,素有才能,乃是江南著名隐士。
第二位,也是一个隐士,不过却很年轻,据说和逍遥子经常往来,名叫林逋,今年不过二十来岁。风满楼终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之所以对他熟悉,是因为他曾经留下一个梅妻鹤子的典故。
这两位都是著名的晚唐体诗人,当然,现在也只是在扬州一带有些名气而已,和第一位出场的老头子徐铉可差远了,但是徐铉因为有效力南唐的仕途污点,因此在朝廷地位并不显赫。
白体诗人和晚唐体诗人一般,都有个共同点,就是诗词用的比较通俗,而且忌用典故。
杨虹彩说道:“这两位在扬州倒也有些名气,只是却算不上名扬海内!而且也是晚唐体诗人的代表!”
风满楼说道,看来差不多,只是后面还有一位没有介绍,不知道这个是谁?
杨虹彩说道:“这一位叫做许相,传说是南唐冯延巳的学生!乃是南唐体诗人当中的一人吗,也是个隐士!”
风满楼见这许相大约四十来岁,却是一身的不沾烟火之气。对这些人,风满楼也不知道有什么风格,倒是杨虹彩却比较熟悉。
最后,介绍完了这些评判们,魏忠书宣布了一些评判标准,便宣布大赛开始。随着一声声传唱,将魏忠书的话传到了每个角落,风满楼看到,远远大约二里地外的二十三桥,已经排起来长长的船队。画舫上面,一个个灯火通明,那可以雕琢打扮的花魁们,独自坐立画舫的船头,灯光朦胧中,倒也具有一种别致的美感。
第一艘画舫慢慢的驶来,乃是钱塘久负盛名的花魁林芝华,只听随着琴声悠扬传来,伴随着歌词,歌词是一首菩萨蛮:凤凰相对盘金缕,牡丹一夜经微雨。明镜照新妆,鬓轻双脸长。画楼相望久,栏外垂丝柳。音信不归来,社前双燕回。
这是思妇孤独之状、愁苦之情的一首歌词,词的内容辞藻华丽,却听见杨虹彩说道:“这花魁的琴艺到是高超,奈何没有一首新颖的歌词,词的内容也比较华丽,和当下占据主流地位的风格不入,应该没希望了!”
风满楼抬头看了看那几位评判,正如杨虹彩所言,一脸的茫然。这歌词是温庭筠的作品,乃是属于花间派的词作,和南唐派有点想通之处,因此那许相倒也没有流露出迷茫,倒是一副惋惜的表情,很明显是为没有原创而惋惜。
画舫驶出二里地远,才停了下来,果然,评判们评分不高。只是引得江边那些观看的人群一阵轰动而已。
紧接着第二首画舫驶来,这位也是钱塘的花魁,琴声悠扬婉转,感情真挚,倒是能引起人的共鸣,而吟唱的是一首:魂梦悠扬不奈何,夜来还在故人家。香蒙蜡烛时时暗,户映屏风故故斜。檀的慢调银字管,云鬟低缀折枝花。天明又作人间别,洞口chūn深道路赊。
这是徐铉的一首诗词,徐铉那张老脸顿时笑开了花,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诗词,到现在还有吟唱。
对着王禹偁说道:“元之,此女如何?”
王禹偁连忙说道:“学生以为,琴艺词作无刻挑剔,但是奈何缺乏原创!”
又是缺乏原创!
第三艘画舫出来,顿时江边的人群中,便是一阵的轰动,此人竟然是去年的花魁大赛状元,扬州寒chūn子!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连风满楼这样不懂琴声的人,也听得出来,比刚才的那几位好了很多,而且那歌词更是别出心裁的原创!
无边思绪衷肠诉,语不尽,情已定。今世今生思今幕。娇颜迷醉,明眸璀目,浓浓情深处。晶窗浅影与君度,瑶魄余晖入孤户。只愿银台曦和去,沉吻滋味,思愁绕肺,相顾不言语!
只听杨虹彩说道:“这位琴艺造诣果真非凡,而且词作也是原创,只是这词作,恐怕会影响一些分数!”
风满楼说道:“你是说这词句雕饰的痕迹比较重,加上用典较多的缘故?”
杨虹彩说道:“正是!还好这典故用得也算是浅显易懂!”
徐铉微笑着,这次才算是见识到了佳作,而且似乎也是原创!而王禹偁也不断的点头,其他两人,逍遥子,林逋也是赞赏有加。
魏忠书问道:“这位小娘子,这歌词是哪位高人所创?”
寒chūn子说道:“非别人,小女子自创耳!”
魏忠书却听那些评判们窃窃私语,不一会儿,说道:“恭喜寒chūn子小娘子,获得评判们首肯,词作虽然不算极品,但也是难得的佳品,恭喜小娘子获得一个优等评价!”
魏忠书的声音刚一落地,两岸的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却听见魏忠书又是一阵的点评,都算是好评,不过却是传达的几位评判的意思而已。
等到寒chūn子的画舫驶过以后,后面的便又紧紧跟上。或许是评判们开了个好头的缘故,后面的词作,只要是原创,都进行了一番点评!
不过,后面的风头,都没有寒chūn子的画舫风头强劲,沿岸观看的人群中,人们似乎已经看到了今年花魁的状元诞生!
就在又一次点评过后,时间已经很晚了,已经快到三更了。不过今夜的扬州府,今夜的二十四桥,却根本不在乎时间,似乎这中秋之夜才开始一般。
美好的事务总是来得快,去得快,大家还感觉不过瘾,却只见最后一艘画舫驶来。风满楼早已经厌烦了,这还不如后世看一场电视演唱会什么的划算。只是唯一的吸引人的地方,便是能够看一些美女,而且还是近距离的,不过这也算可惜,因为光线不充足,根本就看不清楚!
最后一艘画舫驶来,却听见画舫上一女子说道:“小女子乃是余杭潇湘月,多谢大家赏脸!”
风满楼一听潇湘月,连忙抖擞jīng神。杨虹彩纳闷的看着他道:“怎么了?”
风满楼说道:“没事!”
杨虹彩没有说话,只是白眼看了看风满楼。
却见潇湘月刚刚介绍完自己,岸上的人们并没有像刚才经过的那些画舫一般的欢呼。不过,风满楼却注意到,这艘画舫,明显比起前面的画舫,感觉到要矮了那么一点!
风满楼问道:“小娘子,快看,有没有发现这画舫有何与众不同之处?”
杨虹彩说道:“当然有了,这画舫上的小娘子,与众不同!”
风满楼说道:“不是,我是说那个画舫,仿佛要矮一点,咦,不对,怎么吃水这么深?却原来是这个原因,里面藏了什么东西?莫非?”想了想,自言自语的道:“一定是如此!”
后面也没有了画舫,因此这一次,潇湘月的画舫行驶得比较慢!却听见潇湘月拨弄了一下琴声,琴声悠扬婉转,但是却一下子震慑住了大家,岸边观看的人群中,一下子愣住了,接着,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不为别的,就为这婉转的琴声。杨虹彩也没有心思点评了,似乎风满楼的眼睛,早已经掉到了画舫上面。
琴声刚刚想起,却听见潇湘月开始吟唱道:“谁复留君住?叹人生、几翻离合,便成迟暮。忆西窗同翦烛,却话家山夜雨。不道只、暂时相聚。衮衮长江萧萧木,送遥天、白雁哀鸣去。黄叶下,秋如许。
曰归因甚添愁绪。料强似、冷烟寒月,栖迟梵宇。一事伤心君落魄,两鬓飘萧未遇。有解忆、长安儿女。裘敝入门空太息,信古来、才命真相负。身世恨,共谁语。”
一曲吟唱,顿时江边鸦雀无声!而潇湘月的画舫,却顺势停在了这里!过了很久,却听见徐铉颤悠悠的站起来,说道:“潇小娘子的琴声,真是别开一面,技法独特,老夫这一辈子,听多了各式各样琴艺,却无一人能及得上潇小娘子的琴艺,真可谓是冠绝天下了!”
这可是很高的评价了,徐铉曾经在南唐为尚书,也算是党国大官的,而且进入大宋以后,开封也是长久居住的,宫廷,民间的琴声,听闻过的,不计其数!毕竟人家年纪在那里放着。他说冠绝天下,那就一定是的了。
却听见徐铉继续说道:“尤其是潇小娘子的词作,更是难得一见的佳作!不但词作佳品,而且寄情寓意,更是到了巅峰的境界,此必然是名传千古的名篇啊!”
大家听了这一段评价,加上自己刚才的感受,早已经沸腾了!
却听徐铉问道:“潇小娘子,不知道此词是谁所作?老夫很想认识这位大才!”
潇湘月连忙说道:“不是别人,正是咱们余杭知县风大人!”
杨虹彩脸sè剧变!却听潇湘月继续说道:“而且那曲子,也是根据风大人的意思,有过改动的!”
众人一听,什么是高手,这才是高手!
徐铉知道那角落里面坐着的,便是风满楼,开始魏忠书和肖宗华早已经介绍过了。
徐铉向风满楼走过去,说道:“老夫做词做诗一辈子,深知其中艰难!风大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功底,令老夫佩服!”
徐铉的官衔是散骑常侍,在汉唐还算是大官,但是到了大宋朝,却是不常置的散官,一丁点实权也无,但是品级毕竟在那里,至少也比风满楼高了两个品级。风满楼连忙还礼道:“大人客气了!下官只是偶尔感悟而已,大人谬赞,下官愧不敢当!”
还是杨虹彩说道徐铉的身份,不然风满楼这下又丢人了。
却听见画舫上面,潇湘月派了人来说道:“为了感谢风大人,以及魏大人主持的辛劳,请两位大人上画舫一叙!”
徐铉很是识趣的道:“既然如此,老夫就不打扰大人了!大人请便!”
却见此时,杨虹彩早已铁青的脸,变了颜sè,二话没说,转头便带着小桃离开了。风满楼反应过来,连忙对薛霸说道:“薛霸,快去看住杨家小娘子!”
小云叫了一声:“少爷?”
风满楼说道:“还楞这干什么?快去看好了少夫人!”
风满楼和魏忠书随着来人,登上了潇湘月的画舫,却见一个老头,一缕白胡子,弯腰驼背的模样,在画舫门口迎接。后面的王虎孙英和董超正要进去,却被那老头拦在了门外!
风满楼进得画舫,却发现,原来画舫里面,早已布置好了酒菜!风满楼和魏忠书进来,潇湘月赶忙起身!
那老头正要离开,却听风满楼说道:“肖太公,不要这么急着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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