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说道:“可怜的秋花,好傻的秋花,当时我真不应该让他进屋!”
风满楼说道:“不错,当时确实不该让他进屋,因为她进屋之后,便开始到处观察,一遍注意着,一边和你东拉西扯的闲聊!”
王夫人点了点,说道:“当时我也是没注意,自己的心已经慌乱了,没有注意到秋花是故意和我闲聊的,我也有一句无一句的答应着!”
不错,正是如此,这一闲聊,秋花便眼珠子到处转动,忽然发现了那个暗藏的身影。レ思路客レ秋花便大声喊了起来。
却见那个声音一下子窜了出来,就和现在的赵子良一样,甚至身上所穿的衣服更少,不,是一定!
赵子良一愣,问道:“大人为什么如此肯定?”
风满楼笑道:“你接着听,我会给说明的!”
当时赵子良一下子跳了出来,确实将秋花吓了一跳,秋花明白了,原来你们两人竟然就是和jiān!
赵子良当时反应过来,一下子掐住了秋花的脖子。秋花一下子被掐住脖子,只是本能的,想要搬开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但是,因为那个男人的力气太大,所以没有成功。
当时,赵子良因为在刑房过程中被惊动,来不及穿外衣,因此只是随便的穿了一件贴身的裤衩。所以,秋花没有抓住凶手身上的衣服,而是使劲的用自己的双手,在掐他脖子的那只手上,抓出了一条血痕,而那只手上的皮,也留在了他的指甲里面。
当时时间,应该是差不多快到子时,也就是接近三更时分!这和仵作验尸的死亡时间,是一样的。
赵子良说道:“不可能,那秋花明明是死在厢房里面,绝对不可能!”
风满楼笑了笑,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死在厢房?”
赵子良说道:“是珍儿说的!”
风满楼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狡辩!从案发到现在,王家宅子早都有人监视着,只要一有陌生男子,就第一时间知道了,但是却根本没有发现你。而且你们两人,是刚才案发之后,才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知道?唯一的答案,凶手便是你!”
赵子良反而笑了,哈哈大笑,问道:“大人,你说的对,但是你怎么知道,秋花不是死在厢房?”
风满楼说道:“很简单。厢房的床上,杯子都还好好的叠着,说明根本秋花根本没有睡下过,要是在厢房的床上被杀,那一定会挣扎,手脚一定会将被子弄乱!而且厢房必然会有挣扎的痕迹!”
赵子良说道:“那大人是怎么知道,将尸体放进厢房之后,怎么逃出来的呢?”
风满楼笑道:“这个问题更简单了。因为你直接将门打开,从门里面出来的。但是,为了掩盖你们杀人的真相,便将门和门框一起拆了下来,将门闩给闩上之后,再将门框连门一起装了上去。”
“本官差点就被你们骗了,还真以为是密室谋杀。要不是发现,当时就只是薛霸一人就将门框整个撞倒了。而且本官仔细的看过,门框的痕迹,外面有一部分是新的痕迹,也就是证明,门框曾经被移动过。而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来,只是被撞倒之后,才显出来的痕迹!”
赵子良问道:“大人不会怀疑小人能做得这么仔细吧?”
“本来也没想到是你,要让门框恢复成那么好的模样,只有技艺高超的木匠,才能做到。因此,本官还特地派人将周围的村庄和余杭城中有些名气的木匠,全部调查了一番!”风满楼说道:“却没想到,刚才你和王夫人说情话的时候,竟然自己说了出来!”
赵子良说道:“实不相瞒,大人,小人曾经就是一个木匠,而且手艺还是家传的!只不过,不做木匠,已经很多年了。”
风满楼说道:“难怪如此!我想你现在最担心,就是本官有没有证据?”
赵子良说道:“想必大人已经找到了证据,那人证是谁?物证是谁?”
风满楼说道:“人证嘛,整个王家宅子的人,都是人证,一个人的证词,虽然不全面,但是多一些人的证词,却是可以组合起来的。而且,本官和本官的书童,都是人证。物证嘛,首先,就是秋花衣角和袖口掉落的绿sè丝线。”
“这些丝线,现在已经在衙门,成为了本案的证据。在那挂了一下死者衣角的冬青树上发现的,而在王夫人的厢房和死者所在厢房的道路上,又发现了一些,这才让本官知道,却原来是死者先在冬青树上刮破了衣角,而尸体被带回厢房的过程中,衣角又掉落了一些丝线。想必那一路都用,只是大户人家,早上一定有人扫地,因此只发现了一处!”
说到这里,风满楼看了看赵子良的手,说道:“你再看看你的左手,手背上明显有一条血痕,只是这痕迹不深,才这一两天已经结疤,这更好判定,只要讲疤给去掉,那皮肤的颜sè,必然不和手背上面的颜sè不一般。从死者指甲缝隙里面取出的那些皮,应该刚好可以对上!”
证据确凿,不容抵赖!王夫人看了看赵子良,一副yù言又止的模样。
赵子良终于痛快的说道:“果然不愧是被称为断案如神的风大人!”
风满楼说道:“现在你两案并法,已经没有活路了,倒是王夫人嘛,本官倒可以免你的罪,但是必须有两个条件!”
王夫人感觉眼睛一跳,似乎不是什么好的条件!
却听风满楼说道:“现在柳老太年纪大了,根本无法将那小孩养大,现在那小孩无爹无娘,你必须负担将孩子养大的责任!这杀人从犯的罪名,本官可以免除!”
王夫人一听,说道:“多谢大人,民妇一定将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看待!”
赵子良问道:“第二个条件呢?”
“很简单,回答本官几
个问题?”风满楼说道。
“只要能放过珍儿,什么问题,我都答应!”赵子良很坚定的说道。
风满楼问道:“难道你就不担心你妻子吗?你先说说你的身份?”
赵子良慢慢的说着,显得很是缓慢,但是依然很坚决。
十五年前,赵子良本是西城门外十五里地的赵家沟村的村民,王珍家却是存里唯一的外姓人家。
那时候的赵子良十九岁,却是继承了父亲的手艺,成为了远近闻名的木匠。王珍十七岁,却是生得貌若牡丹,姿sè出众。两家是邻居,小伙伴们经常一起玩耍,什么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故事,就这样发生了。两小无猜的两人,自然是情投意合。转眼间,两人已经成年了。
两家父母见两个小孩感情甚笃,便订下了亲事。
哪知道,祸不单行,福无双至,就在哪一年,村里发生了瘟疫,整个村子的人,死得七七八八了。两家的父母,都在那场瘟疫中去世了。
而当时的赵子良,也染上了瘟疫,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但是王珍却是不离不弃,发誓要和心爱的人同生共死。
面对心爱的女人,赵子良心里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得的瘟疫会传染到她,因此,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便偷偷离开了赵家沟。
离开赵家沟的赵子良,躲进了山里面,每rì里只是靠着一些野山果之类的果月复,或许是天不绝人吧,过了一个多月,居然奇迹般的康复了。
赵子良满怀欣喜的回到赵家沟,结果发现整个村子却是空空如也,却哪里还有王珍的影子,甚至连找个人打听一番都不得而知。
赵子良当时已经很是绝望了,还好自己有一身木匠的手艺,于是便凭借着自己的手艺,一路路的走下去,利用手艺混口饭吃,一边打听王珍的消息。
就这样,一直过了三年,却还是没有王珍的消息,赵子良在一次次充满希望中,等来了绝望。最后,终于不再抱着希望了。
哪知道,老天爷似乎和他开了个玩笑,就在他路过王村,快要进余杭城的时候,王夫人家里有木工活,赵子良便进去了,结果还没有打听,便见到了东家,赫然便是王珍。奈何,昔rì妙龄女,今rì他人妇。赵子良当时只觉得,老天爷也真是太会玩弄人了。
说到这里,王夫人连忙说道:“其实,当时你并不知道真相!”
王夫人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下来,原来当时赵子良走后,王夫人便到处寻找,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到了余杭城中。
当时的王珍,现在的王夫人,身无分文,而且一个女人,根本没有谋生的手段。
有一天,王珍花光了身上最后一个铜子,心灰意冷,准备回家的时候,却被一群混混给围住了。
那些混混将王珍给绑了起来,光天化rì之下,就这样卖到了怡红院里面。
说起这些遭遇,王珍似乎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赵子良以前肯定也听说过,现在再一次听说,还是忍不住的落下泪来。
风满楼忍不住的叹道:“多情自古伤离别!看来,你们还能相逢,便是缘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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