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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世界
灵笔在手指尖舞动,细细的铁屑滚落,椭圆形镂空的球形儿上浮现出绚丽的花纹,杨蕴秋做完这只暖手球,安上一颗储能的晶石便放在一旁,又把旁边的弩箭拿起,往箭头上面镶嵌增强硬度的铭文。
他全神贯注,刻画的铭文又快又准,手法娴熟,半日就做了三十个暖手球,七十支爆裂弩箭,普通的弩箭更有一百多支,整理了整理,放在用藤条编成的筐中,挂在墙上。
这家杂货店的面积不算很大,只有七十多平,古老破旧,靠窗的位置便是杨蕴秋的操作台,操作台是他自己动手打造的,外表不很精致,却皮实耐用。
站起身给暖手球贴好价格标签,默默算了算,如果东西都能卖出去,那不但欠下的外债能还掉一部分,这个月的房租也够用,还能有二十银币的结余。
今年冬天天冷的不正常,剩下的钱给母亲和妹妹多买两身棉衣也是好的,暖手球耗能太多,别管他怎么说,老人家都不舍得用。
杨蕴秋叹了口气,这边城小镇,生意是着实不好做。
他现在做的都是消耗品,一个暖手球就是省着用,也只能用一个月左右,一支爆裂弩箭最多能用上十次就得废弃,即便如此,他店里的暖手球一天才能卖出去十个,弩箭多一些,也不过三十来支。
不过,长苏镇的冬天很长,将近五个月,平均一个人需要五六个左右的暖手球,因为地方小,土地贫瘠,粮食紧缺,便是冬日也免不了去蛮荒森林狩猎,弩箭也是紧要物资,这么看来,杨蕴秋的生意还是很有做头的。
想起半个月前回到家,母亲病重,妹妹瘦骨嶙峋,老宅早就卖了出去,只剩下养父留下的铁匠铺子还能勉强栖身,杨蕴秋就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听女圭女圭的话,去基地里搜刮些财物回来,哪怕只刮下些精金也尽够了,省得他现在日日为钱发愁。
拍拍脑袋,杨蕴秋苦笑,方舟狠辣决绝,一夕之间整个基地的修士都被屠灭,他要不是早有准备,走得及时,怕连骨头都剩不下,如今保下命来,已然是邀天之幸,哪里还能节外生枝?
“小秋。”
“瞿叔。”杨蕴秋站起身,就看见东街万方斋的瞿老板立在门前,连忙帮他把弩箭取出,在柜台上一字排开。
瞿老板仔仔细细地检查,很是满意。
“不错,硬度足够,能量稳定,咱们长苏镇恐怕都找不出几个比你的技术更好的,看来小秋还真是和你师傅学到了东西。”
杨蕴秋只是低下头腼腆羞涩地笑。
他卖身给方舟三年,方舟只把他们这些仆人当成奴隶用,本也只是奴隶而已,让他们做些抄写描绘的活儿,从不教任何术法,也不传授阵图,器术,一群修士只是浑浑噩噩混日子,哪能学到什么?
可在长苏镇,仙师的名头还是很好使唤的。
幸好当年的杨蕴秋是瞒着母亲去卖身,当然,要是他不隐瞒,他娘就是卖了妹妹,也不会肯卖他。
这么多年来,他娘亲一直以为他是被哪个仙师选去当徒弟,就为了这个,即便是过得再苦再累,她也没绝望过。
杨蕴秋这一次逃离蛮荒森林回家,只说他已经学成,师傅云游去了,因为念着他有寡母幼妹,才放他归来,因为他向来老实,不会说谎,他母亲到也不曾怀疑。
瞿老板很快把一百支爆裂弩箭都收好,数出五枚银币递给杨蕴秋。
“等下个月我再来,你的这些弩箭可要给我多留一点儿。”
看杨蕴秋笑着点头,瞿老板才优哉游哉地拎着盛弩箭的藤筐走人,一张脸上堆满了笑容。
杨蕴秋做出来的爆裂弩箭虽然也只是一品的器物,却比一般二品器修做的都要好,威力要大上许多,且比市面上的价格还要低一成,他一倒手,卖贵两成也无问题,这便有三成的利润。
在长苏镇这等地方,三成利已经很不错了,再说毫不费力,等于白捡钱。
做完瞿老板这笔生意,杨蕴秋便把工具收好,抓了一把铜币出门,挂上停止营业的牌子,准备出门。
一开门,扑面而来的冷风吹得杨蕴秋打了个哆嗦,从头发到指尖都寒凉一片。手腕上一边一个暖手球同时运转,热气扩散,才让他的面色稍稍好些。
杨蕴秋慢慢吞吞地往南街的药铺走,一路上都女孩子偷偷模模地看他,脸上发红,不得不说,他实在不像长苏镇的人。
长苏属于边城,便是女人也多生得五大三粗,十分壮实,皮肤因着风吹日晒,干裂泛红者多,像杨蕴秋这般,面容俊秀,气质卓然之辈,便是在龙城国都,修士云集的地方,恐怕也并不多见,何况边境小城?
杨蕴秋在二十一世纪,便是他们乡里一朵高岭之花,周围愿意多看他两眼的女孩子多得是,只不过那时候便是偏僻之地,电视网络也一样畅通,女孩子们见过的美男子明星数不胜数,他漂亮俊秀些,也不至于太引人注目。
在长苏镇却不同,像他这般容貌秀丽的美少年极其罕见,一出现便动人心魄。
杨蕴秋走到药铺门前时,一须发花白的老头已经毕恭毕敬地立在门口,双手捧着玉瓶,一见他,快走几步迎接,笑道:“公子,静心丹已成,请您查验。”
这老人的年岁有百余岁,可呆在杨蕴秋眼前,却像是因为做了一件十分得意的事儿,而正向尊长邀宠的晚辈。
杨蕴秋打开瓶子闻了闻,很是满意地笑道:“还不错。”随手把递过去一把铜币,才告辞而去。
老人一直目送他离去,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双手捧着铜币,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他身后两个弟子看得眼睛都快掉了下来——喂喂,您老人家不是一向走傲娇路线?什么时候变成得这么‘和蔼可亲’?
南街的高家药铺,世代在此地经营,至今已经五百七十余年,这一代唯一一位五品药师,便是高家的高怡然。
他老人家性情高傲,甚至可以说是多少有点儿火爆脾气,毕竟整日和火打交道,平日对上门买药的客人,向来是爱答不理,颇为人诟病,可这一回碰上这位配药的少年,他不但亲历亲为,还毕恭毕敬,实在是……古怪之极。
两个弟子严重怀疑自家师傅这是中了邪!
高怡然站在石阶上,望着远去少年的背影出神,别人不知,他却是知道,只那少年轻描淡写给出的三张丹方,以及炼丹之术,不光步入六品指日可待,恐怕还足以助他顺顺利利冲入七品。
七品可不同于六品,一入七品,方是修行,七品以下,皆是虚妄。
高怡然目光闪烁,犹记得当时初见,那杨姓少年大大方方将丹方递过来,还标示了炼丹的法子,他本不在意,一看之下,却是万分震惊,这丹方之精妙,无论是放在哪个千年世家,都足以做秘不示人的祖传宝物。
更让他惊讶的是,这杨姓少年不光不为保密之事发愁,且事无巨细,给他认认真真地讲解炼丹之术,生怕他有哪里听不明白似的。
高怡然不懂,他们这里传承是很严肃的事情,获得知识分外困难,很大一部分普通人一生都无法识字,但在杨蕴秋的世界,任何知识都能轻而易举地获得,在他看来,只有不想学的知识,没有不能学的知识,既然是要托人帮忙炼丹,当然得告诉人家详细的丹方和炼丹方法,否则出了差错,倒霉的还不是自己?
说白了,理念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