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晨月睁开红肿酸痛的眼睛,揉了揉似是要裂开般的脑仁,悉悉索索的声音惊醒了一直在外间守夜的采莲。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采莲见上官晨月要起身,很是利索的从外间走了小跑过来,所经之处带起的一阵风吹使的上官晨月只得微眯着眼睛,采莲见状立刻换成小碎步,慌慌张张的说道:“少女乃女乃您怎么起来了,怎么不多躺会?”
上官晨月用手支撑在床沿边上由采莲搀扶着慢慢坐在床沿边上,采莲拿了一件棉衣为她披上。
“老爷可起了吗?”
声音沙哑,略带刺刺拉拉的声音听在采莲的身上有种被猫挠过的感觉,身上的汗毛被上官晨月的声音惊得尽数竖起,只不过一天的时间竟然把一个好端端的人折磨成这个样子,采莲眼眶通红,眼泪簌簌而落。
“起了,恕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既然少爷他对您这般不好,您又何必为了……”
上官晨月见采莲背着自己偷偷的擦眼泪,别过脸去,再也不愿多看采莲一眼,不管章季轩对她做过什么,她待他的心意始终都会如从前,章季轩在她的心中的地位早已是不可撼动的,又岂能容忍别人在她的面前对他说三道四。
上官晨月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抬高声音说道:“住口,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说完挣扎着起身,生生的把采莲推到一边,强撑着站起来,无奈身子太过虚弱,摇摇晃晃的似是要摔倒一般。
采莲满月复委屈的要上前去搀扶,上官晨月无奈刚才的一推已经耗费了她太多的体力,现下只得任由采莲搀扶着自己,采莲见上官晨月不再把自己推开,便如获珍宝的紧紧的搀扶着她。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行至梳妆台前,上官晨月坐在椅子上不愿抬头看铜镜中的自己一眼,不需多看,只是采莲适才的反应,她依然明白自己现在的模样,定是憔悴不堪。
“梳妆,我要去……见老爷。”
采莲依言只得照办,她心中明白就算是她再多加阻挠,上官晨月还是回去求上官青云救少爷的,她很是利索的为上官晨月梳妆打扮好。尽管脸上被涂抹了一层厚厚的粉,还是无法掩盖住她那憔悴的面容已经墨黑的眼圈。
上官晨月见采莲一直不停的往自己的脸上扑粉,便叹气的制止道:“罢了。这样就行了。”
一直在为能够掩盖住上官晨月泛黑的黑眼圈拿捏不定,要不要再次扑粉的采莲,听到上官晨月这般说才如释重负般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上官晨月听着采莲尽管已经足够的小心,但她还是清晰的听见那声淡淡的叹气声萦绕在耳畔,嘴角不自然的划出一抹凄楚的笑容。
挣扎着起身。头上原本就戴着不多的饰品像是不堪重负一样,上官晨月只觉得头上重重的,便抬起手把头上的珠翠拔去。
采莲见上官晨月动手拔珠翠便自责而又紧张的解释道:“二少女乃女乃,头上只戴了一只素簪子。”
上官晨月听到采莲的这般解释,收回手凄婉的笑了笑,不过是一只簪子而已。今日却觉得这般沉重,想当初她的头上最多的时候可是戴了一十八只珠翠头饰,那时却依然觉得不够。可是现在……终于忍不住扭过头望了铜镜中映照着的自己,梳着最简单的发髻,只戴了一只簪子,就连一直侍奉自己的采莲都知道自己再也不胜从前了,眼眶干涩只怕是再也哭不出来了吧。
脚步虚弱的踏出高高的门槛。回忆像是泛滥的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涌现出来,撞击在敏感而又细腻的心上。
时至初春。乍暖还寒,柳枝上不知何时已经长出豆点大蜷缩的绿叶,一路走来园子里的花草不畏严寒的抽出了女敕绿的叶子,明媚如斯的天际里偶尔掠过几只归来的鸟,若不是呼啸而过的鸽哨声响彻云霄,一直沉溺在往昔里的上官晨月是不会这么快就转醒过来的。
一直躺在床榻的这些时间,脑袋里被那些曾经的时光挤满,眉眼里看到的和想到的皆是她和章季轩在一起的幸福时光,每每想到最后总是会以温热的眼泪而收场。
采莲顺着上官晨月的目光看向天际,只看到一团一团的云朵,她奇怪的盯着上官晨月看了一会子,提醒道:“少女乃女乃,该走了。”
上官晨月收回目光“哦”了一声。
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声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纵然没有黄莺的啼叫声只怕她也到不了章季轩的心里,因为从一开始在章季轩的心里就不曾有过她的存在。
…………………………
多福弓着身子垂直手立在眉头紧锁的上官青云面前低低的说了声:“老爷,小姐来了。”
上官青云听了多福的话眉头一拧,月儿怎么会这个时候前来,只怕又是因为章季轩的事情,唉,这个宝贝女儿也真是的,不过是一个男人何必这般虐待自己,他小心谨慎的收回手里刚从信鸽的腿上解下来的纸条,很是不耐烦的对多福说道:“让她进来吧。”
多福闻言拱手行礼后慢慢的退了出去,招呼前来的上官晨月可以进去了。
上官晨月朝着多福点了点头客气的说道:“有劳了。”
多福哆嗦了下嘴唇,颤悠悠的没接话,只是侧着身子让上官晨月和采莲进去。
当经过多福身边的时候心细如发的上官晨月回头望了多福一眼,谁知只看到多福那略微有些佝偻的身子。
采莲小声的提醒道:“小心点。”
上官晨月若有所思的转过头轻轻的迈过那个高高的门槛。
记忆里这个门槛是她一直最不愿意迈的,可是现在只要她能迈过去就能为章季轩谋得一分的希望。
“爹爹”。
借着采莲的手上官晨月朝着上官青云盈盈一拜,垂着眼帘只看见上官青云的下摆上绣着一团团密密的祥云,脚上穿着的灰褐色的长靴许是额娘新做的,干净的鞋底和鞋面一如往常。
这也就是上官青云这些年给她留的最深的印象,不管何时在他的身上你始终都无法找到一丝灰尘和不洁,他给人的感觉始终犹如那些干净的鞋袜一样,神圣不可侵犯。
沉默了半晌,上官青云雄厚而又沉寂的声音方缓缓的响起来。
“你来了。”
上官晨月缓缓的抬起头发出轻轻的一声“嗯”。
还未等她开口再次说话,上官青云那不容强辩的声音又徐徐的传来,“身子不适就呆在房里好生休息,没事的话就少出来走动。”
上官晨月没想到上官青云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原本就已经强忍着身子不适好不容易来到这里,现下自己还没说什么话便被他无情的给赶出去,她实在不敢相信原本视自己为掌上明珠的上官青云竟然会这般无情,她几近哀求的说道:“爹爹,女儿此次前来只是希望您能救救季轩,不管如何他始终都是女儿的夫君,所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女儿既已出嫁生是章家的人死是章家的鬼,还望爹爹能够救救季轩。”
上官青云听到上官晨月这番话气的是吹胡子瞪眼,厉声道:“你给我住口,你一个女娃知道什么,你给我回去。”
上官晨月颤颤巍巍屈膝跪在地上,眼泪簌簌而落,她哽咽的说道:“爹,月儿求求你救救季轩好不好,爹,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上官青云没想到上官晨月为了章季轩竟然向自己下跪,脸色气的发青,怒道:“住口。”说完便转过脸对采莲吼道:“把小姐带回去。”
采莲在上官青云的怒视下弯下腰搀扶起跪在地上哭泣的上官晨月,谁知竟被上官晨月使劲的一推给差点推了个踉跄。
上官晨月跪着行至上官青云跟前双手紧紧的攥住他衣服的下摆说道:“爹,您就救救季轩好不好,只要您救他,女儿答应您的要求从此后再也不回章府就是了,爹,女儿求求您,您就救救他吧。”
以往只要她跪在地上似这般拉着上官青云的衣摆乞求的时候,不管她提出多么过分的请求上官青云都会答应她,她觉得尽管章季轩犯了那样不可饶恕的错,若是上官青云肯去求陛下的话,陛下一定会把章季轩给平安放回来的。
上官青云身子一转便把猝不及防的上官晨月给掀翻在地,冷冷的哼了一声便转身走了。
上官晨月万万没有想到上官青云竟然会这般绝情,她侧趴在冰冷的地板上伸长了手臂想要够到从她身边经过的上官青云的衣摆,无奈却什么都没有够到,眼泪只是在眼眶里打着转,努力的抽了抽鼻子好不容易把眼泪给逼回去,谁知愈发多的眼泪似是找到了缺口一般一下子涌了出来。
采莲望着不停掉眼泪的上官晨月以为她是摔疼了,忙跪在地上把她扶起来,边扶边安慰道:“少女乃女乃,快别这样了,少爷他不值得你这么做,老爷也有老爷的苦衷。”
上官晨月冷冷的看了采莲一眼,别过脸去再也不愿多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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