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笙的身体彻底崩坏了。请使用访问本站。彻夜的打斗并没有像旁人看上去的那般游刃有余,有史以来她所经历过的最高强度的体力之战不仅耗尽了她所有的体力,还顺带着催动了她内心一直蛰伏着的“一头野兽”,她全身的血脉都好像是在“倒行逆施”,犹如沸腾的开始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他们滚烫而又热烈的游走于她全身的血管之中……旭笙感觉自己的胸口都快要炸开了,体内炽热的真气也在上下乱窜,在那一瞬间,她疼的甚至产生了幻觉,觉得灵魂已经抽离出了身体,正站在自己的身边看着**饱受欺凌……
旭笙她抱着屋内盥洗的盆子不断的干呕着,胃里的东西早就已经全部都翻搅出来了,肠胃就像是一对密不可分的恋人死死的纠缠、拧腻在一起,她的灵魂与**在互相激烈的打斗着,她一会热一会冷,身上的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可即便是这样已经到了痛苦的边缘,她的身体却依旧还是不愿放不过她,胃袋里不知从哪里分泌出来的奇怪液体,一阵阵的攀上喉头,经过舌尖,苦的让人心酸。她的视线早已被泪水模糊,吐到最后,就连意识都已经丧失了。
“咚”的一声,旭笙的径直地栽在了地板上,巨大的一声巨响让刚刚才推门进来的润白大为吃惊,不禁心生寒意。
欧家上山的岗哨已经形同虚设,润白怕“神盾”这帮人目标太大,若是再一伙人冲进来的话,又将陷入极其不利的位置。从而引发再一次的动乱,到时候不要再说营救旭笙,恐怕是就连他自己都不大可能从一团混战中月兑身。润白的脑子全是重伤未治、危在旦夕的旭笙,他来不及向“神盾”的众人解释什么,只是朝赵佑天吼了几句之后便直接撇下众人,孤身一人冲进了欧家。不过所幸欧家的院落里几乎是在场所有的人都已经为了那枚戒指急红了眼,无一不是争的头破血流。润白想也没想的从大门就去,待极其顺利的绕过人群。推门进去旭笙的寓所,可他怎么也想象不到,在他面前历来都是无比坚强的旭笙,竟然会陷入如此令人心碎的境地。
偌大的起居室内,地面上满布着鲜红的纱布,润白几乎都可以想象出旭笙不断的止血,却又始终无法使其愈合时被动无助的模样。随着他脚步的前移。他突然听到了一声“咚”的巨响,接着就是一阵盆翻水倾的声音。润白疾步往内走去,就像是在放慢电影,已经失去意识的旭笙就像是一根软绵绵的棉花似得倒在了地上,在她的身旁是铺成开去的水渍与秽物。水盆砸中了她的腿,但她的感官已经没有力量去感知这周遭的一切了。
润白的脑子就像是过电一样,被深深的击中了。他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连跪带爬的奔到旭笙的旁边,一把将她抱起,晶莹的水珠从他的眼角滑落……这一次,是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其实不可否认的是,旭笙落到今天这般生不如死的境地,润白是贡献了大部分的力量的。而且是在这个故事的一开端,他就已经开始蓄谋时至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了,只是当他真正看到这番效果的时候,却不曾想到。最先受不了的人竟然会是他自己!
在这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去救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人,即便旭笙再如何美貌,即便她再怎么有心机……这一切都不是润白选择救她的借口,实际上真正的原因是——那个时候他正在研究一味新药,而他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试药对象,而恰恰就在这时候,旭笙出现了。一个中了毒。受了重伤的冷血杀人,没有人再比她还要适合做他试验的小白鼠了。
可是问题也正出现在此,在给旭笙治病救人的这一段时候里,无论是从治疗的方法到药材的选择。这些都是没有错的,他真正错就错在低估了旭笙受伤的容易程度。亦或是说,他没有料到,就在他这样严密的保护上,旭笙竟然真的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人打斗,而且每次重又把她给回来的时候,她身上居然都会带着比前一次更加严重的伤回来……
这药会增强她的功力,但也产生依赖性,润白害怕一旦不给她服用,待到说不定何时会上门的敌人打进来,旭笙会极有可能因体能上的不足而失去战斗优势,从而危及到自身的生命。在生命和对药物的依赖性上面,润白这个绝世的神医权衡再三,私自为了选择了——好死不如赖活着。
可是,当时的他没有料到,这药剂强悍的活血作用已经早已侵入了旭笙的骨髓,作为一个长期服用的患者,旭笙不仅因为服食这种药物,再加上高强度的内力催动使得她一直蛰伏的魔性提早接触封印,更为严重的是,这件事的最终结局会依然因为旭笙走火入魔而走向死亡的终点。而这个过程更为虐心,原本凝血功能很是正常的旭笙被润白给硬生生的打破了,他研发出来的这味药,使得旭笙在这余生所有的日子里,只要是身体任何一个部位有半点细小的伤口,就再也甭想止住。
除非是等待这药的主人出现,实行极其繁杂的方法才能勉强的止住,让她缓慢的结痂……这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润白在一开始只是试验性质的加了几味药效极重的药材,却不想会让竟会有一天让无辜的旭笙承受一生的伤害。
当年他极力想要规避掉让旭笙死掉的风险,时至今日依然是无法逃月兑,而这条死去的道路显得较前一种选择来的更为崎岖,当真是生不如死!无处不在的死神就像是紧箍在旭笙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它始终忠心耿耿的追随着旭笙,无论润白替她选择的那一条路,到头来还是会死路一条!
“旭笙,不要,不要就这样死去……旭笙……”在这个时刻,即便是再多悔恨的泪水也浇不灭润白对旭笙造成的灾难性的伤害。润白作为大夫,深知旭笙在刚刚曾遭遇过什么以及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无法想象就在刚刚她失去意识跌倒的那一刻之前,她的身体经过了多少层痛苦的“碾压”,但他这怀抱里抱着的这个人,这一身的血衣,那倾倒一地的紫黑色血水都在不停的提醒着他,他对眼前这个他一直深爱着的女人,到底曾经做过什么。
一想到她刚刚再说出那番极其无情的话之后,一关门便抱着脸盆不撒手时的样子,一想到她止也止不住的血从脖颈处冒出时那一脸无助的样子,一想到她所造成的痛苦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的心便一直痛不欲生,犹如刀割!
此时此刻,再多的抱歉都显得那样的苍白,润白紧紧的抱着旭笙,她的鼻息微弱,身体已经没有人类的温度,可纵然是这样,她的脸色却依然是像他今日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样的嫣红,薄薄的唇瓣更是红的像在滴血。她的双颊滚烫,可身体冰冷,这是润白这么多年的行医生涯中闻所未闻的,而越是人极为生疏的,他便越是会感到恐惧,而尤其是这个人又是这样的让你牵肠挂肚。
润白永远记得他父亲滕柏堂死时,他曾发过的誓言。那种亲人离世的感觉他不想再回首,可偏偏就在这时,那种极为恐惧的感觉又一次的像是黑色的爬虫爬满了他的全身,那种撕咬似得疼痛就像是要在他的心尖上又要割下一块肉似得。
“佑天,快,我们快走!”润白一身的白衣早已被旭笙的血液给染透,当他抱着旭笙从后窗翻出,突然站在赵佑天面前的时候,赵佑天根本没有意识到竟会是他的主子,一柄长剑正满身戒备的盯着这眼前的一团血雾。
“主人,你怎么会从这里突然出现?”赵佑天已经命令“神盾”的人打道回府了,欧家的人早已是丑态毕现,这样的家族根本就不配是“神盾”的劲敌,是他们太敏感了。在达成这样的一个统一共识之后,大家不待赵佑天再说些什么,得了号令便都各自散去了。只留他一个人牵着两匹马在欧家的高墙之外来回溜达。
“旭笙受伤了,要是走前门的话,难保不会让欧家的人看到。”润白将早已昏迷不醒的迅速极为小心的扶上马背,自己很快又跳了上去,从她的后面抱着了她。“要是让这帮人知道旭笙受伤,而且是这么重的伤的话,难保他们不会动什么歪脑筋!”
“……”
润白见赵佑天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出面阻止他,就默认他是同意了,“好了,我们不多说什么了,快点,旭笙需要紧急医治,我们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最近的一处滕氏药坊去!”
“可是主人,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已经没有资格,或者是资本再去救她了!”赵佑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接向润白抛出这样一个极其棘手的问题。
润白忘了,早在很早很早以前,他就已经把自己的后路给烧断了!他可以装聋作哑,但他的属下则帮他记得清清楚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