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来的两个姑娘脸色都有些沉重,秦翰原本正要说话,见两人如此,心中一愣,知趣地闭紧了嘴巴,转头朝着澹台肃珩一阵挤眉弄眼,那意思似乎是怂恿他先开口。
澹台肃珩自然也注意到了二人的情绪有些不对劲,虽然心有疑窦,但也没有立刻开口询问什么,而是若无其事地跳过了话题,直接对秦翰和红绡交代起其他的事情来。
待秦翰和红绡离去,澹台肃珩才走到神思恍惚的竺饮清身边。
然而他还没有开口,竺饮清却先抬起双眸看向他,原本略显飘忽的眸光此刻已凝聚着望定了他:“你早就知道诺姑姑的身份了,是吧?”
她的声音平静而又淡然,清秀明净的脸庞上神色清平,仿佛是寻常的交谈,让人听不出一丝异样。
澹台肃珩心中微微一跳,面上却仍是声色不动,沉静的目光凝注于她明亮的眸子。就这样看了她一瞬,方轻轻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当初去石狱救诺姑姑也是心有所图吧?想必,镜花楼的事就是你从诺姑姑口中得知的,对吗?”竺饮清薄唇启翕,又继续问道。
澹台肃珩从她清明的双目中看不出一丝怒意和怨怼,她似乎只是为了确认一下答案而已。他模不透竺饮清此刻的心思,只能继续点头。
竺饮清眼睫微动,眸光不自觉地凝缩了一些,似乎缓慢地吸了一口气,低低地问道:“那么……诺姑姑临终前,还说了什么?”
澹台肃珩静静地望着她,眉心不禁一凝,沉吟片刻,方开口道:“郑全与南渊国勾连一事,也是她告知的。”
竺饮清面容一变,素淡的青眉微微拧住:“没有……别的了?”她的声音低了些许,语气似乎有些凝滞,听在耳里,隐约带有几分涩意。
澹台肃珩薄唇微动,却又绷紧了些,目光深深地凝望着她,似乎有些迟疑。过了片刻,方温声作答:“她当时已奄奄一息,但是放心不下你的安全,说完了这些便交代我保护好你,要将你安全地送回竹山,然后就……”
“我知道了……”竺饮清低声道了一句,默默地垂下眼眸,在呼吸吐纳的瞬间将心中的百感交集压至心底。
澹台肃珩不禁变了眸色:“你怎么了?红绡跟你说了什么?”
却见竺饮清很快抬起头来,神色恢复如常,方才的惆怅之色已消失不见,朝他淡淡道:“我没事,我们不过是聊了聊诺姑姑的旧事而已。”
“是么?那你……”
“有点想她了……”竺饮清轻声答道,面色转而凝肃了,“现在没事了!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做,是不是?”
“嗯。”他愣了一下,抿唇轻应一声,目光轻柔地看向她,只觉得那双亮如宝玉的眸子似乎有非凡的魔力,让他沉溺得移不开目光。
正看得发呆,忽听她又沉着声音开了口,将话题移回了当下最紧急的事:“行刺的事……你真的彻底将郑全排除了吗?”
澹台肃珩瞬间回过神来,反问道:“你先前不也觉得这事不像郑全所为吗?为何现在又将视线转回他身上了?”
“先前在画舫上那些刺客确实奇怪,而且你也说那箭有问题,可是现在这事又起了变化,竟然将矛头指到了庆王爷身上,除了郑全,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谋害庆王爷,而且,嫁祸他人这种事不是郑全常做的吗?”竺饮清语中透出不忿。
“你说得没错,郑全确实狡猾!”澹台肃珩墨眉微蹙,沉声肯定了一句,随后话锋陡然一转,“但是,这一次的行刺确实不是他派人下的手!他虽然与庆王不和,然而却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不会在这种风声鹤唳的关头做这样的谋划。再者,就现在的局势而言,他应该优先对付的是朱慎,而不是暂时对他无甚直接威胁的庆王!”
竺饮清细细一思,不得不承认他说得确实有理,但是她仍然想不出是何人在背后策划了这样一场奇怪的行刺来嫁祸耿介贤良的庆王。
“那依你看,这行刺究竟是怎么回事?”竺饮清眉头一皱,抬眸望着他。
澹台肃珩朝她看了一眼,敛起眼眸,沉吟一瞬,漫声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不只昨日的行刺奇怪,就连被我们擒住的那几个受伤的贼人也很古怪!”
“哪里古怪了?”竺饮清忙问。
“上次突袭驿馆的刺客中被擒的人都立刻服毒自尽,那才像郑全养出来的忠犬!而这一次,他们是被带回北衙大牢中经过严刑拷打供出了庆王之后才自行了结的,你不觉得这……有些刻意吗?郑全若是要用这种手段来谋害庆王,早就可以下手了,何必选一个最不恰当的时机?”澹台肃珩的眸光变得凝重而悠远。
竺饮清惊诧地望着他,脑中忽然闪过一道亮光,连忙开口:“这么说……那些被擒的刺客很可能是故意失手的,就是为了把庆王扯进去!”
“对!”澹台肃珩语声笃定地答道,继而锁起眉关,继续剖析道,“我心觉这事与先前出现在驿馆的那帮高手不无关系,再联系上近日坊间关于郑全勾结南渊、谋刺明王的传闻,这事算是将北恒两大朝廷柱石都扯了进去,至于他们要对付的究竟是谁,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一时还不能下定论!”
澹台肃珩分析得很清楚,竺饮清也听得很明白,顿时觉得这事愈加扑朔迷离了。
她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又抬头看向他,眸中闪现担忧之色:“皇上只给了你五天时间,这案子能查得出来吗?若是到了期限还没有结果,那庆王爷怎么办?”
“你这么不相信我吗?”他忽然挑眉,朝她玩味地一笑。”呢……’’竺饮清怔怔地噎了一下,面色尴尬地辩解道,”只是有些担心……””不必担心!”澹台肃晰柔声道了一句,仿佛很有把握一般,胸有成竹地道,”还是那句话,既然谋划此事的人把一切铺成这般模样,那么他也不会现在撒手不管的l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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