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二丫如何想,段凤染自是管不着。♀他之所以让人把馒头拿到他身边,不是因饿的慌,也自不是真怕这二丫要拿走几个馒头。可如问他这是为何,段凤染也定是懒得作答。不过在他身边站着的几个黑衣属下,却是暗自了然于心,他们心道,公子果然又在无聊了吧。
无聊之人做无聊之事,而假寐不行,这二丫又自己找上门。段凤染自诩不是此等无聊之人,只是他师出有名,难道扰人清梦者,不应该被讥上几句么?更何况他又未讥,只是夸大了些事实而已,一人一馒头,当然可以,只如此一来,就刚好够分。所以他不愿意,就这么简单!
只因争房吗?二丫如果知道竟是这原因,恐怕都要被气的以手捶心了。而恰在此时,那无人供奉的五脏庙似乎在控诉这信奉的毫无能耐,所以它再一次地咕咕作响,只引得二丫脸上一时尴尬无光。
“怎么?顾小姐可是很饿?”段凤染正欲拿一馒头送入口中。
对啊,她是很饿!这声音都这么响了,她就不信他听不到。可二丫只心里暗骂,但脸上还是打算死撑,“没有啊,我不饿你不知么?这叫声,有时并不是因为饿,而是因为这吃饭的时辰到了。”
段凤染咬了一口馒头后,慢嚼细咽的同时还不忘反问了一句,“顾小姐既喜于在子时间进食?”
二丫看着段凤染这慢吞吞的吃像,直觉对她是种煎熬,这不,段凤染一吞咽下去,她的喉咙也自是跟着咕噜而下,就似仿佛是她在吃似的。
“顾小姐真真好生奇怪!”段凤染在余光中。见到二丫本想吃却还不肯承认的样子,便故意笃定道,可二丫却心思全在那馒头上,所以一时没听到这什么子时进食之话。♀
“我如何奇怪?”二丫想着吃,便以为自己馋的只差没流口水的样子,被段凤染给看到了。
“顾小姐既然真是喜于在子时间进食。”肯定的语气下。段凤染又开始欲吃第二个馒头了。
二丫见他又咬一口,便心里又骂,此人真是太过分了!在她二丫人生的好多个第一次中,似乎都与这段凤染有关。原本她以为这人在吃东西的时候,乃是世上最幸福的时刻之一了,只是在此人的面前。特别是在此刻,她真是首次认为,原来这吃也有难受的时候啊。
她火大了,“我何时说过喜欢在子时进食?还有,作为懂礼之人。没听过进食时,不能言语的吗?而且还在旁人的面前一边吃一边说话”噎死你好了!二丫心里诅咒道。
段凤染心道好笑,原来这丫头还真不禁逗的。不过因要逗她,还真是让自己多吃了些馒头,呵,那以后是否没胃口时,就让她与他说话,那如此一来,这胃口就应该会大开了吧。
“呵呵。”他笑出声,只因笑自己这自觉颇为荒唐的想法。
可二丫呢。却以为段凤染在笑她说的无理而正看不起她。所以她一时把表小姐顾晓芙给道了出来却也未知,“算了,算了,这就是表小姐所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吧。”说完,她就似生闷气般绕回到屏风那一边,回到自己的地盘上去了。
虽然二丫是无心而道来,但段凤染因双耳的灵敏性而自是把二丫的话给听的一清二楚。而他暗道,表小姐?这顾晓芙在以此自称吗?可如此称呼自己还真是奇怪了。♀
段凤染边想着二丫刚那称呼,边又手里拿起了第三个馒头。他正又要往口中塞时。却及时地停了下来,而后他又让一名黑衣人过来,吩咐道,“将四个馒头还给掌柜的,再让掌柜的把馒头送到那边去。至于剩下的,你们自己分了吧。”
黑衣人自是知晓自家主子所说的那边乃是二丫那处,而让掌柜的送去,自是因自家主子刚与那顾小姐有言在先,况到最后还是那一副坚持不给的样子,所以此时让掌柜的送去,一是全了公子的脸面,二又可达到目的。
所以如此一来,二丫那边自是不知这一会儿的功夫,那本要她舍下面子去要的馒头,却又经掌柜之手,而到了他们的面前。
看着这四个白白胖胖的馒头,二丫自是在一瞬间,便让那所有的气都消了。她拿起一个,再一口咬下,直道了句,“好吃!”
顾洪见二丫吃的满足,便就想揶揄,“你这是饿了才道是好吃吧。”他很快就吃完了馒头,狼吞虎咽的,也不够饱,所以于他而言,不说味觉,只道那填
情人不做,总裁拜拜
饱肚子的作用也无。
阿水也是饿了,所以比之二丫还吃的快些,因也自觉这馒头没什么特别,也就认为,“小姐你是饿了。”
二丫不否认自己是饿了,所以吃完最后一口后,虽还未够,但那失而复得之感却犹浓,也就一时把那饿意给盖了过去。当然夜已深沉,吃完馒头后,二丫就想着睡觉了。
顾洪见二丫的上下眼皮打颤,一看就知道是有那困意袭来了,便说道,“芙儿,你就与阿水在这桌案上趴着睡吧,我就与这小子靠在那墙边歇一歇就好了。”毕竟这屏风也只是暂时一隔,且那处又是多名黑衣人,遂顾洪还是决定守在女儿的身旁会安全些。
而二丫早在一进这房,便知自己这边的情况可比不上段凤染那边有床,因此此时真要在这桌案上睡上一晚她也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拿来一行囊,把里面的衣物先以手匀了下,再随意把它拍地稍稍平整后,自己再落座而侧靠在行囊上。她趴着,开始先与阿水面对面的好一会,只后来才在看到阿水闭上了眼睛睡着之后,她才又慢慢地跟着睡着。
江南驿站的晚上,奇奇怪怪的叫声颇多。不知是那蛙叫,还是虫鸣,或者兴许是那一时冷风所打的窗户传来的‘砰砰’之声,反正二丫被惊醒了,而且是一醒便再也睡不着了。
她抬起了头,左右顾盼,除了一盏烛台透露出的些许微光之外,其实周遭还是深黑而寂静的。可是,就因为这太过静了,所以此时如有一丝小小动静,就算迟钝如二丫,也自能听得清楚。
更何况这可不是小小动静了。二丫仔细倾听着,感觉到这不似是风的声音,反而是像某种东西在冲撞着那窗户一般。二丫本欲起身而至那窗户看看,但却在此时被一人从后面给拉住,“爹?”她转头一见,既是顾洪也醒了。
“不可,快快趴回去,有人来了。”顾洪让二丫趴回桌案,而自己也赶紧重回到那墙边靠住,再假意闭上了双眼。
二丫因有那行囊做些遮掩,所以才敢微挣一只眼。而很显然,她看到的是段凤染那边的那个黑衣人头儿在确认他们都在‘熟睡’后,就往那窗户而去。
就在二丫猜测他要干嘛之时,他一手打开了窗户。而只这一开窗,一只白鸽便扑了进来。它摔在了地上,但很快又扑羽而立起。
既然是鸽子?二丫觉得奇怪时,那黑衣人头儿已捧拿着那白鸽便回至段凤染那边。而这次,她虽好奇,可也知前几次也因自己这好奇,而差点置自己于危险境地,况且她自觉,与这段凤染在一处,哪一次是没有危险的,所以她这次也就决定不想去打听什么了。
至于顾洪,他虽看的出那段凤染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只是他还就一味的被他的身子不好而松懈了自己的警觉,他该想到的,此人身边有如此多的黑衣人保护,那么正可说明这人可是多处于危险之中啊!
他见二丫看着他,便以为是她害怕了,所以随即安抚道,“乖女儿,没事的,万事有爹呢!明一大早,我们便走吧,与他们分开走的话,那应就无事了。”
二丫点头,只如此一来,她就更睡不着了,一心只想着,要不就睁眼等着天亮吧。
其实如果那扇窗户是在段凤染那边,那么兴许这动静不大,二丫也不会看到有此一幕。而段凤染此时只是想不通这杨殊是如何做到兵部侍郎的?因为他只是说回信自是要在无人之时,时间上不急,但尽快回就是了。但这杨殊竟理解成什么样了,无人之时就是夜深人静,尽快而回便是要飞鸽传书?而且这鸽子也够笨的这窗户不开,不会自那敞开的房门而入吗?真是鸽如其人!
黑衣人荆一见自家主子拿着那纸卷久而未开,便以为是有什么不妥,“公子,可是”
“无事。”段凤染没有立即打开,是因为他大概能猜到此事的轻重缓急了。
而果然,纸上赫然写道——购军饷,时机到!
段凤染看过这消息后,先把那纸卷放在烛台上的烛火中烧掉,再令黑衣人荆道,“这鸽子明早带出客栈,杀之。”
黑衣人荆听后,遂领命称是。
而接下来,一夜无风,屏风两边,二丫继续无心睡意,而段凤染则站立在窗户旁,也似等着那黎明莅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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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来的及。12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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