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承欢进来的时候,丁香还是坐在属于她一个人的专属座位上,长长的鬓发垂在两肩,芊芊素手捏着马天尼酒杯,微微晃动着杯子里猩红色的酒体。
谁又能想象得到,这双手曾沾过多少人的鲜血?
叶承欢每次看到见到这个女人总会有种莫名其妙的躁动,尤其是在那个血腥而又的雨夜之后,再次见到丁香时,除了躁动还多了一种情绪:喜欢。
他示意调酒师不要说话,轻悄悄的来到丁香身后,抱住她的腰肢,脸颊埋在她的发丝里深深嗅了一下:“唔,我喜欢你的味道。”
丁香展颜道:“那你说我是什么味道?”
“妖精的味道。”
丁香捂嘴娇笑,撅起小嘴在他鼻尖上轻轻一吻:“敢说我是妖精,信不信我杀了你。”
“你的味道像,像春风,像云雾,总之不像人,可我偏偏被你迷住了,你说不是妖精是什么。”
“就凭你这张嘴就能让女人上钩。”
“何止是上钩,还能让女人**呢。”
丁香嘤咛一声,满颊红云,样子好像受了惊吓的小女孩。
接下来,叶承欢的举动比情话更大胆,他的手顺着丁香柔滑的小月复移到弹性十足的,捏了两把然后一把握住光滑的脚踝,慢慢模到匀称的小腿,圆润的膝盖,顺着雪白的大腿滑进裙子……
他的表情微微凝固,因为他忽然模到了一样坚硬冰冷的东西,他疑惑的看了丁香一眼,“你带枪干什么?”
丁香的笑容还是那么妖媚:“带枪当然是要杀人喽。”
“杀谁!”
“你!”
下一刻,那个迷死人不偿命的丁香不见了,她如水的眼眸里陡然闪过一道可怕的戾气,眉梢峭立,如花的脸庞刀锋般犀利,她的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大腿来到手里,冰冷的枪口死死顶住叶承欢脆弱的喉咙!
叶承欢的人仿佛瞬间冰封,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丁香忽然收敛了杀气,把手枪重新收好,用额头碰了碰他的鼻尖:“傻瓜,逗你玩的,试试你怕我不怕。《》”
“宝贝,咱不带这么玩的。”叶承欢松了口气,在她又软又挺的上用力捏了一把作为报复。
丁香凝神半晌,问道:“今天陪老婆玩的开心吗?”
一提到林佩珊,叶承欢的好兴致一扫而光,满腔的**化成乌云,冷笑道:“我陪她?”
“今天是周末,好男人都会陪老婆的。”
“你吃醋了。”
丁香有些迟疑,还是点了点头:“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
“一点点就是一点点。”
“那我回去就休了她。”
“我说过不管你每天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只要留出一点点的时间来想我,我就满足了。我的要求并不高,只是一点点。”丁香深情地说道。
叶承欢的思绪被她的“一点点”搅乱了,这个把身体奉献给自己却只要“一点点”的女人忽然变得无比伟岸,让他无法仰视。
模着她精致的下巴,在她玫瑰花般的唇上轻轻一吻,动情的道:“我会每天都想你的,不只是一点点而已。”
丁香妩媚的推开他,美目流转:“你陪她去健身的时候想我了没有?”
叶承欢的笑容没了:“你跟踪我!”
丁香摆了摆手指:“不是跟踪你,而是我的人在跟踪别人,恰巧碰到了你。”
“跟踪谁。《》”
“就是差点被你打死的聂涛。”
叶承欢从对方深湛的眼神里察觉到某种复杂的东西,“一个小混混也值得烟雨堂派人跟踪?”
“他当然不是小混混那么简单。”丁香靠坐在他腿上,抿了一口猩红色的酒液,“如果你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也许就不会对他动手了。”
“是吗,说来听听。”叶承欢点上一支烟刚要塞进嘴里,忽然想起林佩珊说过的话,“以后在我面前不许抽烟”,他的心里一紧,把烟又放下了。
丁香拿起烟卷,塞进他的嘴里:“怎么不抽了?你有心事?”
叶承欢忽然问了一句:“你喜欢我抽烟吗?”
“为什么不喜欢,你身上那种淡淡的烟草味道让我着迷。”
叶承欢淡淡一笑:“你不怕我抽烟伤害自己的身体?”
丁香微微一怔,似乎对这个问题有点意外,继而美目流转,会意的笑道:“你老婆是不是不让你抽烟?”
“她的理由是男人的肺癌发病率是女人的十倍。”叶承欢并没有隐讳,但他对女人与女人之间的第六感有些惊奇。
丁香重新为他把烟点燃,自己也点上一支:“现在我们的发病率是一样的了。”
仿佛有条无形的鞭子狠狠抽在叶承欢的脊背上,丁香的这句话让他动容,同样是关心,但两个女人却是不同的表现,林佩珊是拒绝一切她认为错误的东西,丁香却是无条件的包容,甚至是牺牲自己也要包容心爱的男人。
如果说女人爱上烟是一种凄美,是一种寂寞,那么,男人爱上烟也是一种无可奈何,一种比凄美更令人感到窒息的内心寒苦。
男人大多数都很喜欢吸烟,但是,没有某种原因,男人同样不会爱上吸烟的。
吸烟,对于男人来讲,像是生活中某种如影相随的东西,坐在冬天忧郁的场所里吸烟,让男人感到的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寂寞。
如果说女人内心帝痛像蓝玫瑰一样的绽放,那么,男人的寂寞就像向日葵一样的盛开。
烟,对于男人来讲,不是短暂,也不是**。不吸烟的男人属于那种沉默式的“好男人”,而吸烟的男人则常愁眉紧锁,选择了烟,同样也选择了承受和负责。
爱是一种伤害,烟也是一种伤害,但男人从不耿耿于怀,对待烟和对待爱一样,男人是一种,没有了烟,也没有了那种气质,没有了让女人自愧不如的质味。
烟在男人的指缝间燃烧,一点点在消逝,一点点化成灰灭,烟雾在手指间缠绕,留下的是一种叹息,一种寂寞,一种人生的唏嘘……
叶承欢凝思良久,才笑了笑:“为什么不继续刚才的话题?”
丁香正色道:“青红帮你是知道的,那天追杀我的就是青红帮的人。”
叶承欢点头。
“青红帮有东西南北嗣,北堂的老大龙彪已经被你干掉了,北堂的实力在整个帮会里也是最弱的,最强的则是东堂。现在我们要说的是东堂老大聂鸿飞,今天被你打过的聂涛就是他的亲生儿子!你说你捅的这个篓子有多大。”
叶承欢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什么东西南北,我知道那个小子不是东西,我替他老子教训一下他,天经地义。”
“可是聂鸿飞却不这么想。”丁香稍稍停顿一下,继续道:“你听说过四大天王吗?”
叶承欢笑了:“你指的是西游记里的还是港台的?”
丁香打他一下:“你就会贫嘴。我说的是青红帮四大天王,他们是兄妹四人,也是青红帮的中流砥柱,聂鸿飞排行老四,却是四大天王里风头最劲的一个,上一次我去和青红帮谈判,他们的代表就是聂鸿飞,他在龙都黑白两道的能量绝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我好怕啊。”叶承欢做惊悚状:“他有没有能量关我屁事。”
“你以为打了他的宝贝儿子就那么轻轻松松的过去了,告诉你,他已经放出狠话,一定要杀了你为他儿子报仇,我们现在谈话的时候,正有几十个青红帮的刀手在找你。”
叶承欢皱皱眉头:“这么嚣张警察不管吗?”
“不是不想管,可敢报案的人太少,抓也就只能抓些小娄罗,几个报案的人又被狠狠的报复,更没人敢惹他们了。而且他们每年都给上上下下捐上几十万,既然管不了,又有钱可收,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在龙都的黑道上,他们几乎可以只手遮天。”
“他们虽然还不知道你的真正背景,但打听到了你常来我的酒吧,就断定你一定和烟雨堂有关系,专门派人传来口信,要一百万道药费,还要我亲自带你去讲茶谢罪,否则就杀你和你的全家。”
“开什么玩笑吧,一百万?摆明是坑爹啊。”
“没错,但是黑道上没有任何道理可讲,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一切都执行的是法则。”
叶承欢翻翻眼睛:“你要带枪出去就是和这件事有关吧?”
这时,一个魁梧彪悍的男人走进酒吧,他穿着见黑皮坎肩,露出一巴掌宽的胸毛,墨镜下露出半道诡异的刀疤,让人望而生畏。
他扫视一下,径直来到丁香面前,恭恭敬敬的说了声:“老大,都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刹那间,丁香的笑容和妖媚不见了,满是冰刀般的冷峭,朱红的唇瓣间迸出两个字:“现在!”
叶承欢跟她出了酒吧,酒吧一条街已是华灯初上,春湖畔湖光水色,偶尔有几对情人流连,说着绵绵的情话,门前的几棵杨柳随风飘荡,但一切的平和和安详中却有种说不出的肃杀之气!
丁香指着那个男人对叶承欢淡淡的道:“这是我的手下刀疤,今晚你别回去了,他会保护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那个叫刀疤的男人伸出毛茸茸的大手握住叶承欢的手,粗声粗气的道:“叶先生,你好。”
他的手宽大而厚重,指节上长着厚厚的老茧,叶承欢一握就知道这是经常用刀的结果,他点了点头,转向丁香:“你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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